《槐荫区绿地》伍噫噫噫噫

18、终于

　　深夜家教最近鬼鬼祟祟，跟笃尔眼神接触不良，一看他眼睛就忙不迭转过去，让笃尔体验了一把传说中“眼神带电”的感觉。
　　就是电的人反应不给力，他明明慌慌张张的还要假装成熟稳重不苟言笑的去给笃尔整合难题，让做题的人十分难熬。
　　其实笃尔不太习惯看着人眼睛说话，你看着他那他很有可能也看着你，四目相对，搞得俩人多含情脉脉似的。她就注视着别人的鼻子往上一点，这样除了她自己谁都以为她在看眼睛，避免了双方对视又看上去是尊重的。
　　到了顾北秋这，笃尔总觉得他有一身深藏不露的匪气但实际接触下来道德感还挺高的人，无缘无故的，她就想去直视他，想要逼出点什么。以前还好顾北秋该说什么照样说，就当没看见，屹然不动，仿佛眼瞎。
　　具体是那天已经忘了，他一说完话，回神要是还看见笃尔盯着他的眼睛，他捕捉到了视线并不像以往熟练的假装无事发生，顾北秋坚持了半年的“就一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随她怎么看”的心态崩塌了，现在的顾北秋在接触到笃尔的凝视就像不谙世事的少男面对老流氓调戏一样，坐立难安，心神不定，顽强抗御，一点也不见当初的镇定自若。
　　笃尔按着时间线一点一点把两人相处的片段揪出来，前后对比一下，推断出了顾北秋性情大变的那天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他回家问她在学校里早恋没有后，笃尔逼逼赖赖太多了，有几句话给他敲了警钟。
　　笃尔悲哀地想，她说的也太多了，根本无从说起。
　　“我要谈恋爱也是找你啊，你看着顺眼。”
　　这是笃尔还记得的。
　　她趴在桌子上，一个班的人都在午睡，就她在回忆自己连篇的骚话。
　　笃尔想她身上是装了一个点，谁按中了这个点谁就要接受她的话篓子。可怜顾北秋了，她那两天的话篓子不干不净的。

　　顾北秋跟笃尔左顾他言，终于不耐烦了，直接硬跟她套出了黑皮男的姓名，择偶标准（仅笃尔知道的所有），家庭条件，软件硬件（仅笃尔知道看到的），并视如敝屣，虽然看上去过去了但笃尔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别别扭扭。

　　笃尔再瞥他一眼，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你的追求者多厉害啊，不同意直接拿酒泼你衣服，来一个废一件衣服。”
　　顾北秋没理这茬，他再想那时候，只记得后面人都惊呆了，笃尔个眼长地底下的在笑，声音太大被他逮着了。
　　已经小半年了，笃尔提起来，他脑海中一下子想起那个旧灯泡底下，穿着校服的姑娘冷着脸喝冰啤酒，他听见笑声再次看向她，寒风，暖灯，冷脸姑娘笑的眼睛弯弯，手里握着酒，快要喝尽了。
　　顾北秋强迫自己暂时忘掉这些，办正事。
　　他还在跟笃尔打听这个黑皮。
　　笃尔要不是跟他待的久了还以为这个桃花眼看上黑皮了。
　　然后她就说了。
　　顾北秋都气笑了，坐最外面的沙发上堵着她，跟她保证自己直的。
　　“你跟我保证有什么用，你去找黑皮说，我特别关心你的个人生活，看看他会怎么想。”
　　她被顾北秋带的一口一个黑皮，学校里碰见他认认真真看了那张黑脸，下课打篮球放学打篮球走路抱个球，不知道还以为球是他的。
　　黑皮也注意到了明恋对象的打探，忍住不笑别露出大白牙。
　　他肯定想不到，早已拒绝过他的女神并没有回心转意，而是想从他身上学到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