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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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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夏,余荼十一岁生日前夕,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造访了康拉德庄园。
客厅里的壁炉前,余荼的养母、康拉德庄园的女主人玛丽莎坐在沙发上,略带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邓布利多先生,不知您突然来访所谓何事?”
“别紧张,康拉德夫人。”邓布利多微笑道,“我今天来是为了余小姐受教育的事宜。不论如何,霍格沃兹很欢迎这样一位美丽而聪慧的小姐的到来。”
“霍格沃兹?我以为这孩子的来历,不太适合去那里吧。”玛丽莎把“来历”两个字咬得尤其重,“也许她更适合在家学习他们余家的古籍?我想那样的方式不仅更适合她,也更能保证其他孩子的安全。”
邓布利多脸上依然是得体的微笑:“康拉德夫人,我想您对霍格沃兹和余小姐有些误解。事实上,霍格沃兹欢迎任何一个想要学习魔法的孩子的到来,不论他的出身、来历,也不管他们经历过什么,尤其是在这个孩子还这么有天赋的情况下。”
他似乎对站在玛丽莎身后的余荼眨了眨眼睛,继续道,“实不相瞒,我和余小姐的生父有些交集。他是一个可爱随和的人,在东方法术的各个体系上都造诣颇深,同样对我们西方的魔法体系十分感兴趣,也略有了解。我相信余小姐既然继承了他父亲的优秀天赋,就不会拒绝这个深入了解西方魔法的机会。对吗,余小姐?”
余荼向他微微鞠躬,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我全听康拉德夫人的安排。”
玛丽莎满意地点点头,同样向邓布利多回以微笑:“您看,这孩子的过往并不那么光彩,我不得不为了她周围人的安全考虑,尤其是在他们还都是孩子的情况下。更何况她既然来自东方,自然是更习惯于他们东方的法术,倒不如自己在家研究他们家族的古籍来的合适。”
邓布利多这回真真地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上了些遗憾的味道:“好吧,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本以为这会是一个促进东西方魔法文化交流的好机会呢。对了,卡德特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我应该就康拉德小姐的事适当地向他表示遗憾。”
提到丈夫卡德特,玛丽莎的嘴角抽了抽:“他......一时半会应该是回不来的,还是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邓布利多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玛丽莎表情的变化,还是微笑着:“哦,没事的,反正我手头上没什么事,就在这里等他好了,说不定等他回来了我们还能叙叙旧。”说着,他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手上的茶,向余荼微微举杯示意。
玛丽莎彻底坐不住了,又不好失礼地先行离开,更不好赶邓布利多走,只好坐在椅子上苦大仇深地喝着她的茶,时不时向时钟的方向看两眼。
其实就余荼上学的问题,卡德特早就和她讨论过。卡德特十分心疼故友的孩子,说什么也要把她送去霍格沃兹,说是要完成故友未竟的心愿。玛丽莎自然是反对的。她一直都很不待见余荼,认为她的存在就是给康拉德家族抹黑,更别提让她丢脸丢到霍格沃兹去了。当初余荼被族人送到康拉德庄园的时候她就不是很乐意收留她,卡德特要收养余荼时她更是极力反对,认为收养这个危险的孩子有失康拉德家族的体面。
果然,卡德特不顾她的反对执意把余荼留下来后,不少纯血家族都把他们一家当成了茶余饭后谈论的笑话:“哦,看来那个康拉德家果然是堕落了,竟然连一个来历不明的麻瓜女孩都要留着。”—余荼的身份特殊,他们没法详细地对外介绍,于是只好给她扣了一顶麻瓜女孩的帽子。
天知道她每次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在心里把余荼诅咒了多少遍,又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干脆把余荼赶出去,还得反过来给其他家族的人赔笑脸:“哎呀,你们也知道卡德特的性子,就是太顾念旧情了,才会留下他朋友的孩子。”连带着她的亲生儿子,比余荼大一岁的博格也处处看余荼不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钟的指针指向五点半的时候,玛丽莎终于坐不住了—距离卡德特回来只有半个小时了,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背地里给他使绊子。
玛丽莎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狠狠地瞪了余荼一下,这才换上一副笑脸转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先生,我刚才又仔细想了想,还是让这孩子去霍格沃兹吧。相信有您在,她在霍格沃兹也闹不出什么乱子。自己家的古籍什么时候不能研究呢,您说是吧?”
邓布利多脸上换上了难辨真假的惊讶表情,向玛丽莎挑了挑眉:“我还以为至少要卡德特先生亲自来说您才会同意呢。”
“您说笑了,一切还是要为这孩子长远考虑的。”玛丽莎笑得脸都快僵住了。
“那好,这是余小姐的录取通知书,附有学习用品清单。请您在准备好学习用品后,于九月一日准时把她送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乘坐霍格沃兹特快。”邓布利多从巫师袍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玛丽莎,起身向她微微欠了欠身,“多有打扰,还请见谅,我还是下次再找时间和卡德特叙旧吧。”
眼见邓布利多走远,玛丽莎的脸色立刻跨了下来。“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她嘟嘟囔囔着,转向余荼,提高了音量,“明天我就带你到对角巷买上学要用的东西。身在霍格沃兹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少给康拉德家抹黑,不然有你好看。从现在开始,你叫Camille?Conrad,正式被我们收养了,记住了吗?”
“是,母亲。”余荼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晚上卡德特先生回到家听说了余荼要去霍格沃兹的消息,高兴不已,对着余荼连连称赞。“我就知道你可以。你和你父亲实在是太像了,不过我觉得你将来一定会比你父亲更优秀......”卡德特每说一句,玛丽莎的脸色就黑上一分。到最后她是在是忍不下去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拉着博格上了楼。
卡德特无奈地叹了口气,收住了自己的话,只是对余荼交代了一声,便上楼去安慰自己的妻子了。
余荼站在客厅的角落里,身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影。
霍格沃兹吗?她没来由地觉得,那不会是个令她感到愉快的地方。不过,再怎么糟也不会比这里更差了—她每天夹在康拉德一家人中,无时无刻不感觉自己是多余的。无论是玛丽莎的嘲讽,卡德特的维护,还是博格的恶语相向,都在不停地提醒她:她来自遥远的东方,她的亲人都已离她而去,她已被家族放逐,她有一段不堪的过去,她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属于这里。
......
午夜的钟声响了。余荼抿了抿嘴,转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