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轻率》率不识

43、chapter 43

　　沈支祁扒拉着窗户沿，一心只看着林率。其他家长都很专注地抬着头望着班主任说话，恨不得拿笔和纸一字一句地记下来。可是林率没怎么抬头，从沈支祁的桌肚里拿出了一沓卷子和本子后，一直在翻着看。

　　“支支，你完蛋了。”同样站在走廊上的林子初拿肩膀碰了碰她，“你姐在看你的卷子呢。”
　　沈支祁镇定地不行，仔细研究着林率脸上的微表情，看到她微皱了皱眉，这冷静就少一分。林率翻得那一沓卷子是平时的练习，有些不该错的题目她也偶尔会错一错。
　　站在沈支祁另一边的女生好奇地问着：“沈支祁，你姐姐是不是对你成绩要求很高啊？”
　　听到这句，轮到沈支祁皱起了眉头，“没有，她从来都没要求过我的成绩。”
　　那女生接着说：“反正我是不行，我还特意跟我妈说，别翻我桌肚里的东西。要是像这样直接拿我卷子的，我不行，再帅气的姐姐也不行。”
　　沈支祁心里念叨着“真他妈是个小可爱”，表面上笑着说：“她是我姐姐，我就喜欢她翻。”

　　另外一个女生似乎没有发现周围的气氛明显下降了，又说：“支支，你跟林率真的一点都不像，林率看着真的好高冷啊，感觉凶巴巴的。”
　　小沈同学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原来没有情商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就有没有可能，这种话放在背后说不要让她听见这种处理会更好一点。
　　沈支祁干巴巴地应付了句，“她只看起来冷了点。”

　　“但是，你俩长得真的完全不一样，肯定不会是亲姐妹。”
　　沈支祁沉默了，为什么关注点一定要纠结在这上面？她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自从林率上了高中以后，沈支祁就和她分开来了，初高中不同的作息时间，让沈支祁没有了可以一起回家的人。她习惯性地会看着橱窗里的林率的名字发呆，不同类型的红榜贴了一张又一张，
　　一批人又换成另一批人，可是，林率的名字从未落下去过。
　　林率越来越出名，一直都是别人口中津津乐道的学神。
　　可，沈支祁在为她而骄傲的同时，也充斥着一种失落感，自私地希望林率可以不要那么有名。这样，自己在这个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想到林率的情况下，得到些许的安慰。
　　但是，想念汹涌而出，冲破理智，撞出遐思不断。她想看到林率上课会时不时托一下眼镜的小动作，想看到林率在食堂拿饮料的样子，想看到操场上林率打篮球的姿势。
　　到底还是贪婪着的，真挚着的，快乐着的。

　　她望着窗明几净的玻璃，自己的脸和林率的侧影交叠在一起，亲密无间。
　　以前的沈支祁非常希望自己和林率长得模样相近，这样旁人一看到就能猜到她们的关系，这样就没有人会说出你们一定不是亲姐妹的质疑，她就不会有这种难过的再三沉默。

　　没过多久，班主任交代完事情，打开教室门，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没别的事就可以回家了。
　　林率脱了外套搭在了自己的腿上，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针织衫，简易的条纹草草修饰，很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握着笔，低着头写着东西，表情柔和。
　　家长会的内容其实都是老生常谈的，总结了一下期末的考试情况，再把目前学习的严峻形势交代清楚，最后是假期的合理有效安排。这些林率都很熟悉，只是现在的她不是学生，如今也成了坐在下面听的家长。
　　她没有太多得心思去装成聚精会神的听众，这些鸡汤和鞭策，她听了太多太多。实际上，对她产生作用的，只有自己的不断实际努力，而不是文字的仪式感力量。
　　沈支祁这次考的不错，期末卷子没有什么好看的，林率瞥了眼错题就放到了一边。文科，是一如既往的好，特别是英语，语感的天赋跟个玄学似的，沈支祁倒是把握得炉火纯青。原本的数学和其他理科，一直处在分数起伏较大的不稳定状态，现在是掌握套路的有效运用。
　　好的时候可以考到非常高的分数，差的时候也会保持在前排选手的水准。

　　林率还翻了翻林率的错题本，整理方式很熟稔，和自己的相差无异。这些题目在林率看来，有着很清晰的脉络，沈支祁理得很系统化，林率拿起的笔都无从标记。
　　林率还在翻看的时候，忽然听到班主任喊了她的名字，抬头发现围在那边的家长也都看向了她。
　　林率放下了笔，走了过去，沈支祁也进了教室，待在她的身边，双手背在伸手，很是乖巧。
　　“这是我们班沈支祁的姐姐林率，现在是高三的学生，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各种竞赛也都很拿手。初中的时候我是她的班主任，带了她三年，每次期末结束照道理是要一个个单独谈话的，可是我一次都没找她，怕影响到她的时间。”说完徐老师满脸期待地注视着林率，“今天能来开家长会也是难得，能不能给这些家长分享分享你的学习经验？有没有什么要家长要特别注意的事情？”
　　林率顿时觉得，徐主任是白带她三年了。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适应不来。林率抿了抿唇，沉默过后才开口：“学习还是要自己想学，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话说的直白，让徐主任都察觉到了尴尬，人情通透地圆着场，“啊，是这样的，学习需要很强的主动性，家长要给孩子适量的压力，做好监督引导的工作。”

　　林率松了口气，带着沈支祁回了座位，帮她把本子卷子按顺序整理好，又重新放了回去。有一本教辅用书，寥寥写了几笔，是林率不推荐的使用教材。这本教辅好像成了沈支祁消遣的乐趣，上面有不少简笔画的小人，还有可可爱爱的留言，比如“真的好饿哦”、“快快快下课”、“干饭，冲！”......
　　还有不少林率完全认不出的字体，越写越潦草，到后来则变成一个个不断拖长的顿号，不难看出是困到快失去意识，还勉强记得在写字的状态。

　　光是看着这些痕迹，林率都可以在脑海中描摹出沈支祁不为人知的一面。
　　随手翻到某一页，他停了下来，凝视了片刻，握起笔，在下面空白处写上了字。
　　上面一行是：“我真的好喜欢阿率。”
　　下面一行是：“已阅。”

作者有话说

　　谁单身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