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无法被听到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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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维斯？”托尼·史塔克试探的呼唤了一下自家的人工智能，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托尼撇了撇嘴打开面罩看向身边的同伴。
“如果不是那个怪物还有什么瞬间移动时空穿梭的能力，那我只能说这里又是一个幻觉了。”托尼想到刚才被幻觉搞的差点摔成残废的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怎么着队长，顺着这灯光走？”
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注视着前方影影绰绰的灯光，与两人对视一眼：“顺着灯光走。”
三人谨慎的缓步前行，不知走了多久，最前面的史蒂夫·罗杰斯忽然停住了，他捏紧了手中的振金圆盾，沉声说道：“有人在前面。”
“是──那个巨人。”
缩小版的。
乍一见到普通人那么大的巨人三人都有些不适应，虽然刚才战斗时这个巨人很明显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还救下了被幻觉控制的钢铁侠，但在这个诡异的空间中，他们都无法放下所有的警惕心。
“呃嘿？你好？听得懂我说话吗？”娜塔莎·罗曼诺夫摸着手腕上的寡妇蜇，试探的向前走了两步。
红紫相间的巨人背对着他们站在走廊尽头的白炽灯下，听到娜塔莎的声音微微侧过了头，祂如同刀刻一般的面部隐没在黑暗中，只有乳白色的眼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
祂似乎朝他们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便转身推开了右边的门，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三人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似乎也只能相信这个巨人了。
房间里的陈设与迪迦上一次来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曾经年幼的露易丝变成了现实中骨瘦如柴饱经风霜的中年女人。
她依旧坐在最里面的那张小床上，枯细的金褐色长发铺在她身上，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打扰自己的不速之客，她只是轻轻的唱着摇篮曲，她没有现实中那样绝望悲戚的眼神，她如同圣母一般平和而温柔的注视着怀中的孩子，如果那个蠕动的肉块能被称为“孩子”的话。
“我在这里活了七年。”
她这样说着。
露易丝记忆中的院长先生已经看不清面容了，她只记得那双粗糙的大手捁住她脖颈时的狰狞的面容和连尖叫都发不出来的痛楚。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这样问自己。
她给不了自己答案。
她只是抱着破旧的娃娃被迫伫立在禁闭室的门口，她的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她什么都不知道。
幼小的女孩张大了嘴巴，嗓子中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豆大的泪珠从面颊滚落渗进身下吱呀作响的小床，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无神的注视着投射在天花板上狰狞的阴影。
她的一只细瘦的手挂在低矮的小床外，随之微微晃动。
啊……真没劲，来点有趣的反应啊
女孩的脸庞被巴掌扇的侧到一边，她半阖的眼皮触动了一下，她看向野兽的身后。
走廊惨白的灯光落在女孩男孩的肩上，他们静静的注视着女孩眼中的迸发的狂喜被不可置信替代，绝望覆盖上女孩灰败残破的身躯，她神经质的颤抖着，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如同被禁锢在岸上的鱼，她的肺部如同拉扯的风箱发出破败的哀嚎。
她的喘息一声比一声急促，细瘦的手指抽搐着抓着身上野兽的皮毛，然而野兽并不在意这小小的反抗。
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球边缘缓缓溢出最后一滴泪。
啪
一切都戛然而止。
7岁的尤娜，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无望的夏天。
在被约翰拉走的时候，露易丝鬼使神差的回过头，她雾蒙蒙的眼中什么都没有，没有肆虐的野兽，没有女孩扭曲的身躯。
没事的，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不要告诉别人哦！这是尤娜和露易丝的秘密！
女孩明媚的笑容消散在眼前。
这也许是噩梦吧。
“呀……真是可怜的小羊。”
悦耳的声音自寂静静止的空间中响起，露易丝眨了眨眼，抬起头，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覆盖在她的眼前。
祂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她听不懂，深深的恐惧从心脏的底端爬上大脑皮层。
她抽搐着惨叫出声，她跌跌撞撞的奔跑着。
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记忆中牢牢记住的求救电话，冰冷的忙音一下下敲在寂静的空间。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有人来救救我吗
会有人来救我吗
没有人
“那个女人说不定很喜欢也说不定啊！”
“我昨天明明听到了，她叫的可响了。”
“喂，你也很寂寞吧，要不要晚上来陪陪你啊。”
“啊你说为什么听到了不报警，这，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啊，这也不能怪我吧！”
……
一切都结束了，女孩垂下眼睑满足的拥抱着怀中的“孩子”，她再也不用求救了。
直到神灵的目光看向她，她才从神明悲悯的目光中大梦初醒。
不可言说的存在在她耳边私语，传来不可违抗的命令，但她已经不想在这么做了。
“从小我就知道，这个世界是畸形的。”露易丝把襁褓轻轻的放在小床上，细小的触手从襁褓的缝隙中蜿蜒出来，盘踞在露易丝的身后。
“尤娜想要救大家却被最爱的大家背叛了，于是尤娜就在禁闭室永远的睡着了。无论打几次报警电话都不会有人来抓捕院长先生，无论向门口的约翰求救几次他也不会来救我。”她的语气轻轻的，像是少女第一次意识到世界的真理。
“无论是尖叫，哭喊，还是祈求，都无法传递到人们的耳中。人们的心中只有想看到的美梦，不会在意美梦背后是否流淌着鲜血。”她的声音中渐渐带起沉重的绝望，身后的阴影随着她的动摇如同响尾蛇般发出尖锐的声音，这让迪迦身后的三人警惕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露易丝缓步来到迪迦的面前，她注视着光明中诞生的神明，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双手轻轻抚上迪迦的面颊，她如同叹息一般说着：“光的神啊，你真的能照亮人心中的黑暗吗？”
“谢谢你，能再次找到我，对不起……”
盘踞在她身后的阴影扑向女人的身躯，将一切蚕食殆尽。
“祂是……亚伯罕……”
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露易丝的身躯连通她身后的空间如同玻璃一般缓缓碎裂，一回神，几人又再次回到了废弃的施工地。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珍妮”发出悲鸣，它惨白的眼中溢出大颗大颗的泪滴。它如同稚童一般哭泣着，只是再也没有母亲来为它拭去泪水了。
迪迦注视着暴走的触手不再犹豫，双手交叉，银紫色的光点聚集于双手之间，短暂的蓄力后，耀眼的光线爆发而出。
在怪物爆炸的背景下，红紫相间的巨人缓缓化作光点消逝在天地间。
恍惚间，迪迦看到有着明媚笑颜的女孩们朝他挥挥手，牵着手奔向天际。
全世界关注着这一场战斗的人们欢呼着，没有人注意小小的女孩们。
这个繁华而美丽的世界，她们曾经来过，又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无法被听到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