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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四话 诡异寿诞 上 ...

  •   柳家人喜静,虽说在都城,可她们住的地却是在山半腰处,一座辉丽堂皇的宅子。柳蕴当年,用尽十年心血,造了这所宅子。

      看风水的道姑说过,此屋,大凶。

      寿宴很热闹,都城里头的人物,算是到齐了。瑾瑜暗中不屑,乖巧的走在瑾钦寒边上,也不招呼也不出声,直愣愣的发傻模样,倒像是瑾钦寒的随从一般。

      瑾瑜没有辜负这次寿宴,她穿的极其正常,男气十足的装扮 ,这次没有拿出来气人。这让瑾钦寒一下想不透了,瞥了眼异常沉默的女儿,瑾钦寒双眉皱的更深,面上一直带笑与人招呼。

      不管如何,这寿宴上大半的人,是冲着自个儿宰相名头来的。瑾钦寒同样乐于拉近拉近官员百姓的感情,日后也好办事。就是这不定性的女儿,瑾钦寒不放瑾瑜离开身边,直觉告诉她,等会儿定要发生些事。

      瑾瑜坐不住,她在为寿礼心痒痒。既然坐不住了,瑾瑜说也不说一声,趁娘亲带着假笑寒暄宾客,一路小跑去送礼。

      直觉这东西,可真奇妙。当瑾钦寒再一次瞧见瑾瑜安安静静回座的样子,才发觉事情不对劲。这寿宴上的老寿星,到底去哪了?

      柳家其他人也东张西望的,顾及客人过多,也没有特意去寻。

      柳宅管家领命即去寻找,她觉着奇怪,适才还看见老祖宗精神奕奕的抱着瑾瑜小姐送来的男子呢。且不过一会儿,怎的人都不见了。

      柳管家寻了许许多多地方,仍旧没见到老祖宗的人影,她其实不担心,抱着那么美艳的男子,应是老祖宗躲哪边爽去了。柳管家一路□□回去宾客满鹏的厅里,大约将自个儿的猜测隐晦的说予柳二当家听。

      直到放爆竹的吉时快过了,柳家人匆忙四处找人。结果,找的是具冷冰冰的尸体。尸体上还穿着新衣,半边身子倒在池塘里,灰白的长发在水中散开,甚是骇人。

      瑾钦寒当下捂住瑾瑜的眼,并且吩咐身旁的侍卫,护送瑾瑜回府。她的女儿不适合沾染血腥,最好看也别看。

      四下惊慌的来客骚乱不已,因为有丞相在此坐镇,再如何也不能无视这尊大神的存在。瑾钦寒当机立断,站在恐怖的尸身旁,严声说道:“封锁宅里各处大门,尸体还为僵硬,应是死后不久。待仵作过来,彻底查看死因。暂时,请客人在厅里院里好好歇着,谁也别乱走动。我的那些侍卫可不认人,若一不小心伤了谁,到时便自认倒霉罢!”

      刑部,工部的尚书皆在,瑾钦寒下令彻查,柳家人虽是悲痛,但也不敢忤逆丞相的命令。她们都清楚,柳家能有今日的地位,靠的就是瑾钦寒的丞相职位。

      哭归哭,叫归叫,瑾钦寒只允许她们离池塘几丈远,不得靠近尸体。生前嚣张跋扈的柳家老太婆,估计到死也没料到,自个儿竟有此般下场。

      踱到尸身旁,瑾钦寒丝毫不见骇意,用脚轻轻踢了踢尸体的小腿,一旁未走的瑾瑜忽然发现了什么,眸色幽暗,唇边的讽笑越发深了。

      瑾瑜没有直接走,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仔仔细细瞧了遍尸身,或捏或踢的,看的柳家人满肚子火。慑于瑾钦寒在,无人阻止。

      老太婆心心念念的好孙女,好孙子,此时面上毫无沉痛。瑾瑜再看一眼,便扭头去走廊。没有走,她想要确定一件事而已。

      柳当家“猝死”消息传遍宾客,走却走不得,又怕被凶手殃及,这些怀着捞好处前来拜寿的商贾,个个自叹晦气,皆是面色不愉的坐在厅里的大圆桌边,几个一堆,几个一簇的,小声抱怨。瑾瑜随便寻了座位,淡定喝茶,听人交谈。

      朝廷命官在,商不及农,尤其是没有任何花头的商,根本没有地位可谈。

      “你说,好好的喜事,变丧事,这宅里大凶啊!”四五十岁的女声,尽可能的止住笑意,幸灾乐祸,说的就是她。

      其他人点头附和,“是呀是呀,我还想着在这巴结巴结官员的,哪知道遇上这种倒霉事!”

      “柳当家活着的时候,也不知玩死了多少年□□子,这会儿,天长眼,收了她。真真为都城除了一大害!”这位身着黄衫,颧骨突出的女子,语气不阴不阳,此话一出,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朝她看来。或蔑视,或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我说呢,怪不得……”

      “天开眼,我也听别人提过……”

      “没想到啊,平日里正经味儿十足的人,居然喜欢玩弄稚儿!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啊!”

      黄衫女子很瘦小,瑾瑜偏头瞧了瞧,转而将注意力摆在另外一桌,闷声不吭,淡定自若的几个女子那头。

      若没记错,瑾瑜可不记得柳家何时与晋国的商贾有生意往来。那几人左耳处的耳钉,闪了瑾瑜的眼。

      由黄衫女子起的头,一时间,柳老太婆的名声,恶臭无比。短短花了一柱香时间,慢吞吞的喝着茶,瑾瑜听八卦,听的很满足。果然,不管男尊亦是女尊,长舌,的确是女人的天性。

      柳家一家老小,全在出事的池塘那,厅里的宾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们一概不知,兀自假惺惺的哭丧,博同情。

      瑾瑜听够了,也不作多大反应,心中却是将适才那位颧骨突出的女子,牢记在心。晋国的那几人,并未放在心上。瑾瑜可不知道,柳家老太婆这般严谨的人,会留这样的把柄在外头。聪明人,是狐狸。绝对聪明的人是,猎人。

      “举头三尺有神明,喂,积点儿口德罢。指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之中的某一位了。人活在世,多积阴德,自是好的。”瑾瑜声音放大,中气十足的朝在场所有人说道。

      杂乱的声响顿时轻上许多,一些人面色惨白。他们害怕了,有钱人总是希望长命百岁。

      “身在柳宅,大家,稍微谦虚些。再不济,柳老太婆仍是当今丞相的丈母娘。你们是喜欢蹲牢房,还是希望被柳家用作靶子,招些不干净的东西来。”瑾瑜一眼不眨的盯着那个女子说。

      这可不是威胁,俗话说,人在屋檐下,腰也直不起。

      正如瑾瑜所料,凶手还未出宅子。她最近闲的慌,正好拿凶手作为平淡生活的调剂。

      后院池塘四周,大大小小的石头,围了一圈。有些名贵的花被石头压的汁液四溅,还有一盆万岁菊,惨兮兮的折了腰,耷拉在冷硬的地面。

      柳家有多少人,瑾瑜没数过。她只觉耳边哭声震天,气势颇盛。柳蕴死的瞑目,这么多的孙子孙女在为她一人哭丧。瑾瑜的嘴角微微翘起。

      “你怎的,还不走?”瑾钦寒不顾属下的惊异,握着瑾瑜冰冷的双手,捂在胸前。

      这动作是极不雅的,瑾瑜一路暖到心底。她干脆抱着瑾钦寒的手臂,“娘,这儿的事解决了,咱们一道回府。”

      瑾钦寒点点头,即使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会拒绝女儿。

      “外头冷的很,随我进屋,你也不小了,正好听听我与刑部尚书,是如何商讨案子的。别总惦记着玩,外婆出事,你乐了?”最后一句,瑾钦寒压低声音,警告的瞪了眼瑾瑜。

      跟在瑾钦寒后头的官员,大冷天的,额上出了密密一层汗,个个垂首猫腰,不敢直视瑾钦寒。连同刑部工部的两位头头亦是,只不过,这种场合柳家人单是哭,也不插嘴。

      去了正厅的小屋,瑾瑜挨着瑾钦寒坐一起,丝毫没觉得不妥,堂而皇之的接受诸位大臣的拜礼。

      屋里点有香炉,瑾瑜挺喜欢这香味的。

      这些人,有怒不敢言。没一个看得起瑾瑜的,毕竟,一个草包,已经很可悲了。更可悲的是,她们还得向草包行礼。瑾钦寒为人专制霸道,她们没有能力得罪。

      “娘,柳家人一个不在?”瑾瑜疑惑的开口,“她们可是正主,差人去喊一声,别再哭的嘶声力竭,我听的直想笑。”

      “嗯。”瑾钦寒示意其他官员下坐,转头回自家女儿的问题,“不分柳家外人的,这儿,由我坐主。自此,再无柳家。要笑变笑,无人说你不是。”

      老狐狸,瑾瑜勾勾嘴角,不再多言。外人,心惊肉跳,自家丈母娘才死不久,瑾钦寒却已打上注意了。

      “凶手,仍在宅里。你们,可知?”瑾钦寒眼神宛转,吐字清晰有力,“大启养你们不是摆着好看的,关键时候,得派上用场。要不然,杀了也不顶用。”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瑾瑜单手撑住下巴,仔细听娘亲祥说。

      “柳当家的裤腿上粘有木屑,我适才踢了她的小腿,是断的……你们,有何高解?我让你们细瞧了尸体,现下,说说你们看到了什么。”瑾钦寒看向工部尚书,言慧之。

      “溺死的……”言慧之不大确定的说,小心的瞧了眼瑾钦寒的脸色,随即快速低头。她不想第一个惹丞相不快。

      “还有呢?”瑾钦寒这次盯着刑部尚书廖安。

      “扭断颈骨而亡。”廖安说话带了丝底气。

      个别官员,瑾钦寒根本没指望上,干脆也就不问了。

      “确切的说,柳老太婆是先被人按死在水中,再扭断颈骨,至于打断的小腿……池塘不是案发现场,你们可以叫人去她房间看看,应该缺凳子,面盆,布巾的。既然凶手没走,这些东西定是藏在柳宅某处,我们不妨去找找,寻到了,凶手也该就地正法。我虽不喜欢柳老太婆,但她害的我精心准备的寿礼只送一半,着实气人。日后,也没人能受我的气,一受便在床在躺个几日了。”瑾瑜淡淡出声,她的声音偏于寂寞,无视几道不可置信的眼神。

      “漏洞百出!大逆不道!”言慧之打断道,“如你所说,这凶手真真是无脑之人,杀人也这般繁琐,就不怕被人瞧见杀头?还是,凶手就抱着被杀的心态来犯案的?你见识浅薄,推理之事,净是胡诌!柳蕴乃是你外婆,你……”她触到瑾钦寒发冷的眼神,下意识的闭了口,喉头干涩,心发慌。

      “这,你就得问她的,我可不知道。”瑾瑜耸肩,吊儿郎单的继续说:“推测就是推测,证据也是我胡乱猜的,你做甚如此认真,不信我的,你自己去查。我也是半吊子水平,说着玩玩,你们为何不动动脑子,再不用脑,唯恐生锈!”

      瑾钦寒咳嗽一声,眼角笑纹闪现,她环顾下座的七八位官员,正声道:“你们倒是说说自个儿高深的见解。”

      一时间,众位官员冷汗层层,纷纷垂头。

      瑾瑜本不愿留在这沾死气。何故,有人要用她的“寿礼”做文章,身为主子的她,必是不能走的。当然,瑾钦寒不晓得瑾瑜究竟在离席时,办了何事。

      正当她们默不作声,急促的脚步声停在屋外,断断续续传来惊恐的女声。

      “丞相大人……柳家……柳亦彤……失踪。”

      瑾瑜首先反应过来,快速冲去门外,来禀报的女子,早已消失。

      “瑜儿,回来!”瑾钦寒摇摇晃晃,勉强站起,面色狰狞的对着瑾瑜喊道。

      静默到诡异的气氛促使瑾瑜回头,“娘!”

      瑾钦寒一群人,歪歪扭扭的倒地一片。

      院里,只剩柳亦君,浑身发颤的盯着池塘。池塘内的尸体,同样不知所踪。柳宅其他人,亦是不见踪影。

      颤抖着手摸上娘亲的颈部脉搏,瑾瑜一下子失力瘫倒在瑾钦寒身旁,还好,还好,还有呼吸的。

      努力镇定的瑾瑜,小心托起瑾钦寒,将她安置在屋内角落掩藏好。瑾瑜把了脉,她的娘亲,应是中毒昏迷。

      这次来拜寿的,少说也有百八十人,瑾瑜一路走去,并未发现任何人影。来到时才人声鼎沸的厅里,瑾瑜只见到昏倒的黄衫女子,以及晋国三人。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大大的寿字印在正厅前台之上,刻有寿纹的红烛,烛泪滴地。圆桌上头干干净净,圆木椅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下,秩序尽然。放眼望去,底下一片方正。

      红漆大门,锁链几条。柳宅,人烟皆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四话 诡异寿诞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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