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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篇 相识 ...
我跟梅友人相识在一个湿冷冷的雨天。那时候我刚刚大学毕业,仗着自己跟某青春少女杂志有签约,打定主意要做个自由撰稿人,所以就准备在读大学的济南租套房子住下来。
我是南方人,但是莫名地喜欢济南的天气。虽然一到春秋天就免不了拉肚子流鼻血,可还是觉得济南的天气来得爽快,热就热得透不过气,冷就冷得暖不过来,很像北方人的性格。
——这也是我留在济南的另外一个原因,打算找个北方女孩当老婆。我虽生在南方,但家庭富足、基因也好,所以身高也有185cm。我又一直不待见(啊啊,连说话都已经北方了)南方女孩的那份……什么什么,所以打算找个安分懂礼貌的北方姑娘。
但稿费毕竟是有限的,21岁的人了,也不好意思开口跟家里要钱,所以打算跟别人合住,也就在看房子那天,认识了梅友人。
梅友人从小生活在济南,父母却不在这边。他比我小两岁,大二,在S大学管理。个子比我略矮些,脸色总是不好,而且眼睛时常红红的。他不爱笑——准确的说是没什么表情,我一直担心他面瘫——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牙齿很整齐,也很白。他喜欢穿白衬衫,头发不算短,却没有像其他孩子似的做成个性的发型,只是柔顺的搭在眼上,耳后。总之就是,见了他第一面,我就决定跟他合租了,因为总体来说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很乖。
在中介公司带我们去房子的路上,我与友人攀谈:“梅友人,你们学校让出来租房子吗?”
友人摇摇头:“不让,但是宿舍太吵了,我总是睡不好。”
我看着他红红的眼睛,想起一起那胡吹海侃的卧谈会,理解地点点头:“也对,出来自己住总是清静些。”
友人抬了一下嘴角,扭头看路边的风景,过了一会问我:“岳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被一声岳先生叫乱了手脚,连忙苦笑摆手:“别叫我岳先生,我只比你大两岁。我叫岳弥,你叫我岳哥或者弥哥都行。”
友人点点头,改了称呼:“岳大哥。”
我对他说,自己是做撰稿工作的。他好奇地眨眨眼睛,很认真地对我说:“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作家。岳大哥写过什么?也许我还拜读过呢?”
我擦汗:“算不上作家算不上作家……我是给少女杂志写小说的,你应该没读过……呃,”看他一脸的期待,我只好随意报了几个名字,“《关起来》?《冰冷的公交》?《花猫》?”
然后我就第一次看到了梅友人的笑容。他露出整齐的牙齿,语调欢快了些:“岳大哥就是迷月?岳弥迷月……挺有意思的。”
我大惊失色:“……你你你知道我!?”
友人点头:“迷月的所有恐怖故事我都读过。”他想了想,突然又很认真的问我,“岳大哥,你能看到鬼吗?”
我摇头:“看不到。”
梅友人歪着头问:“岳大哥相信有鬼吗?”
我忍不住拍拍他的脑袋:“反正我是看不见。至于有没有……这个我说了也不算啊!”
梅友人又朝我笑了一下:“岳大哥大概不知道吧?鬼故事写到一百篇,就能看到鬼了。”
现在的小孩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呀!我叹了口气,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所以在搬到新家的第二天,当我完成恐怖新作《空屋》时,顿时后悔自己忽略了友人的话。
《空屋》,恰好是我的第一百篇恐怖故事。
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说回相识的故事。
那个阴天,我们去看的是一座公寓的12楼。房子很大,足有150平,两室两厅两卫。客厅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我走到窗边,朝下望去,整个济南城都笼在一片暗影里。
中介中心的人喋喋不休:“你看,这个房子几乎是全新的,所有的电灯都能用,还有电视洗衣机……物业公司也很可靠,你们两个男人住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梅友人安静地跟着那人转来转去,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心里盘算着价格,走进东边的卧室,打开灯,打量着那张KINGSIZE的双人床,突然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时中介的人也转了回来,询问我的意见:“岳先生,这么好的房子,一个月2500块钱,够合适了吧?”
我看看梅友人,他黑黑的眼睛也盯着那张大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又斟酌了一下,对中介说:“我不喜欢这房子。”
中介的人快把眼睛都瞪出来了:“您有哪里不喜欢?这么好的房子?!”
我撇撇嘴:“大概是和这房子犯冲吧……特别是在这间屋子里,我一站就浑身发冷。”
中介的人张张嘴,又闭上了。
我看向梅友人:“友人啊,要不我们再去看看别的房子吧?咱们两个租一个也方便?”
梅友人朝我咧咧嘴,转向中介:“每个月1500,我们就住。”
“1500?!”中介的人像是要把舌头吐出来,“小同学……租房子不能这么还价的……”
别说1500,就算150我也不会住。我心中暗道。也许是我有些迷信,但是我经历的一些事让我坚信,有些房子,就是不能住人的。所以我拉拉梅友人,把他拽到一边:“友人,哥觉得这房子阴森得很,我们还是另外找一处吧。”
梅友人反手拉住我:“哥,这房子本身是吉宅,只是挤了点,但在这的都不是坏的,只要协调好,就不会有问题。”
我楞:“挤了点?不是坏的?”
梅友人红红的眼睛对着我:“岳大哥,我也很想和你一起住,就看你信不信得过我。”
如果一只兔子蹲在你面前问你:“你信不信得过我?”你怎么答?
反正我估计是少女小说写太多导致过于心软,算计着最糟糕也不过是被拉进梦境被一群扑克牌追杀,就答了句:“好,哥信你。”
梅友人立刻转回中介那:“就这种又有人跳楼又有人开煤气又有人割腕的凶宅你还想要2500?大叔,你也张得开口!”
我大骇,这何止是凶宅!这里简直就可以拍摄《咒怨》了啊!
中介的人也是面色雪白,但金钱的力量支撑着他:“这……这也不能怪房子,小同学,你年纪不大,怎么就那么迷信啊!”
梅友人冷笑:“住房子这么大的事,有几个不迷信的?我们肯花1500冒险就是给你解决了大麻烦,你还嫌赚钱赚得少?”
中介犹豫许久:“这事我们也需要跟公司还有屋主商量。”说完他掏出手机,走到厨房讲了15分钟的电话,就青着脸出来对我们点头:“每个月1500,物业费自包,没问题的话就跟我办手续去吧。”
梅友人又挑了一下嘴角,对我说:“岳大哥,走吧。”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读工商管理系的梅友人,在自我介绍时说“我是商学院的”,而不是说,我是学管理的(……)。
梅友人分配房间分配得很奇怪。
他把我的被子什么的都扔到了那张KINGSIZE的大床上,又把我的书都放到了东边的书房里。然后把自己的东西也都放到了这两个房间。
我不解:“友人,那边还有一个卧室和一个小书房呢,干嘛都挤在这边?”
梅友人一边整理书一边回答:“这是之前跟他们说好的,这个房子我们各占一半,和平相处。”
我整理着自己的手稿:“他们?他们是谁?”
“就是那个跳楼的姐姐还有那个开煤气的大妈,还有那个割腕的,是个GAY。”友人东西收拾得飞快,大概是半天没听到我答话,就回头来看我。见我脸色青紫的站在那里,竟然乐开了:“岳大哥?怎么,吓傻了?”
冷静,岳弥。我对自己说,你是一个21岁的成年男人!我控制住自己的哆嗦,总结了一下头脑里烟花似的不断炸开的疑问:“嗯……友人,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看得见……鬼?”
“嗯。”梅友人把我按到书桌后的椅子上,自己则搬着电脑桌前的椅子坐到了我对面。
“第二个问题是,你还可以跟他们交流?你是……呃,降魔,降魔师?”
梅友人有点不快地耸了下肩:“我显然不是什么降魔师,但我能跟他们交流。”
我深呼吸了一下,接着往下问:“我再问你,你这样……你家人知道吗?”
梅友人点头:“知道。”
我瘫在椅子里:“……我没有问题……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少年黑黑的眼睛乖巧地盯着我,表明自己是在等着我发问,“你是……什么?你叫梅友人(没有人……),那你是什么?”
梅友人又朝我笑了:“我只是不算完全的人。我是猫又~为了报答梅妈妈的救命之恩,就分了一条命在她夭折的儿子身上。”
……猫的报恩吗……我大汗,原来这小孩不是一只兔子,却是一只猫……
“告诉这些就是为了让岳大哥相信我,记住我说的这些规矩。”友人竖起手指头,“一,不准带任何朋友到这间房子来;二,晚上八点以后不准到门厅以西的房间中去;三,即使是白天要去西边,也必须放轻动作!四,如果他们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则持有与我们协商的权利。”
这一瞬间,另外一种感觉甚至压倒了恐惧——那就是麻烦!
我撇撇嘴,租个房子这么多规矩,真麻烦。但我并不讨厌。
这天晚上他蜷缩成一团向我怀里靠过来时,我仔细回想了他在吃饭时挑食斯文的样子、和收拾的细节中表现出来的轻微洁癖,觉得我并不讨厌这只猫,所以理所当然的把他环进自己怀里,安心度过了在这里的第一夜。
各位大人好~T同学二话不说又刨了新坑,来缓解四级考试的压力……
鬼话我还是有一些存稿的,基本上是一天一更。所以看得大人可以放心,当然也很推荐大家养肥了再看^^
另外,也麻烦各位大人帮忙捉虫,因为T是个很粗心的人。
叩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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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篇 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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