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灯》庭前

10、一案

　　大理寺
　　今日是晋凭栏当值的第一天，到调理处领了腰牌。
　　“大理寺属三司之一，不受六部管辖，是五大家浸没最潜的地方，我大哥提携你，你好好干，以后咱们就是兄弟。”
　　李崇拍了拍晋凭栏的肩膀，他是李秉的胞弟。
　　“是，少卿大人。”
　　他拿着腰牌出去时，只听有来往办事的同僚道：“你看，那个就是今儿新上的大理寺督察常使。”
　　和他勾肩搭背的那个带着轻视：“你说他那一副与世独立的样子，小白脸似的，能干得好吗，我们三司接的可都是悬疑怪案、和死人打交道的活儿。”
　　“等的瞧吧，我猜他三日就受不了了。”
　　后面应该还有几句，但晋凭栏走的快，那声音遥远模糊了，也就听不清了。
　　同年九月，大理寺接到桩大事情。
　　“内阁萧阁老贪污去年傅家出兵的慰问金一百两黄金，经过大理寺一查，核实。速准被二查。”
　　“太后知道了此事大怒，还望大理寺好好查。”
　　是了，太后老人家身边的内宦亲自来了趟大理寺，这大理寺被太后渗透的厉害。
　　大理寺长卿元如海殷勤的给西厂喜公公递了一袋子银两：“请公公转告姑母，这事儿侄儿一定尽心尽力，侄儿希望姑母身体安健。这银子是麻烦公公跑了一趟，请手下的人喝口茶。”
　　喜万意掂量了掂量这钱袋子：“元长卿放心，杂家一定转达。”
　　“你说元长卿是元家人，为何要孝敬喜公公？他的关系还不够亲近吗？”
　　晋凭栏偏过头，笑着望着李崇。
　　李崇这几个月和晋凭栏共事，挺喜欢晋凭栏那“温润如玉”的性子，把他当半个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元如海虽说是元家人，但并不得宠，和太后的关系也远，而喜万意是太后身边的人，若喜万意多多美言，对元如海的仕途帮助很大。”
　　“而且……这次内阁萧阁老的事情沸沸扬扬的，牵连官员诸多，元如海当长卿久了，内心怎么能满足，他的野心不小。”
　　李崇最后那句才是晋凭栏问问题想要的答案。
　　一个人谈论和自己有关系的人，会不自觉的带入自己的可取利益，李崇也不例外。
　　两日后，大理寺来了个不速之客，傅怀逸来了。
　　他站在晋凭栏面前，觉得这人熟悉，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我们见过吗？”
　　“或许以前没有，但现在见过了，不知傅少爷来有何贵干？”
　　晋凭栏那招牌笑容可掬，真叫人迷了眼。
　　“算了，管他见没见过，小爷今儿来大理寺是为了我家的慰问金来的，把你们大理寺督察常使叫来！”
　　有的时候纨绔可以做很多君子做不了的事情，比如现在，傅家有苦说不出，而傅怀逸大明响彻舆州，来找事情也是合情合理合一切的。
　　晋凭栏将腰牌举了起来：“我就是大理寺督察常使。”
　　傅怀逸啊了一声，眼前这个文弱书生似的小白脸就是大理寺督察常使？
　　“大晋没人了？”
　　“非也，大晋男儿郎有的是，只是地痞哪儿都多，谁都是王孙少爷，才用了我这么个寂寂无名，也不是谁家的少爷。”
　　晋凭栏态度挺温和，却让傅怀逸听得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讽刺感，似曾相识！
　　“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我策马长街，撞到个人，是不是你？”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不如何，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