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风月之琳琅永定(原名：如果没有遇见你）》风幻颜

83、教子篇

　　除了被我留下的三人，我们一行赶在年底前回了上京。队伍中只有不知愁绪的若若是真心高兴，窝在萧凛挞怀中一口一个“爹爹”叫个不停。后者上下看了我一眼，淡淡的一句“回来了”让我有如释重负的解脱。毕竟出去了近半年，又送走了小白，他即便对我大吼大叫也在他的性子之中。
　　“娘——”琦琦也稳稳地冲入我怀中。抱他起来，他的一声“弟弟”却让我忍不住又湿了眼眶。
　　“琦琦，弟弟在外面陪外公外婆，走，让妹妹陪你玩！”寂静中萧凛挞突然道。“若若，出去这么久，想不想琦琦？”
　　“想——若若想爹爹——想琦琦——”撒娇一唤，小丫头稚嫩的声音暂时冲淡了些许空气中的紧张。
　　“爹爹也想若若——呵呵！”我明显能听出这笑声中的激动和淡淡的遗憾——莫非我真的错了？可是即便真错了我也不后悔，小二，你也该拥有这样的父子天伦！
　　“想不到你还真舍得！”屋内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旁边的人突然叹息着将我拥入怀中，“好好抚养琦琦和若若，嗯？”
　　我知道他这句话代表了什么意思，可惜我现在给不了他任何承诺，不再开口，我只是闭了眼睛靠在他怀中，此刻我是真的需要安慰。
　　其实这两年萧凛挞暴躁的脾气已收敛很多，当然，也许只是因为我不再反抗或激怒他罢了。对两个孩子的疼爱似乎也不比我少，若若的性子更是像极了他的霸道张扬，绝对算得上是孩子群中最难缠的小霸王，一度曾经让我极其头疼，就怕不小心将来会养出个野蛮任性的大小姐。好在身边都是良师益友，我又看得比较紧，再加上她年纪还小，想着以后再慢慢教育，我便暂时放心了些。
　　小白的离开让萧老夫人好一阵子对我没个好脸色，好在辽人不像汉人那么多的规矩，什么婆媳之间早晚请安平时陪侍，到我们这里基本全都免了，再加上我自己也心思怠懒平时难得出趟院子，这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只是——望着一大早便来接两个孩子家仆，我死死守在门口一步也不准备退让。
　　“夫人——”眼前的人竟然一下子跪在我的面前：“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让小的带二公子和二小姐过去，请夫人行个方便——”
　　“请你回了老夫人的话，二公子和二小姐年幼顽劣，不敢扰了老夫人清静，还是我这个当娘的亲自带的好！”今天再妥协一步，我就正好有十天见不到两个孩子了，即便知道这是老夫人对我的惩罚，我还是不想认命！
　　“老夫人——”丫头仆人的低唤让我不由得抬头，还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将眼前的仆人骂走，萧老夫人这才看着我开口：“琳儿，定是这奴才嘴笨话没交待清楚，能进宫里的皇学读书，那可是无上的光荣，琳儿是明理之人，相信不会因为一点点不舍便误了孩子的前程吧！”
　　“婆婆大人实在多虑了，琦琦若若才两岁，去学堂能学会什么呀？”看来老夫人也不想扯破脸，我也只有耐着性子据理力争，好歹是长辈，“再说了，两个孩子都算是早产，好不容易才调理到正常状态，现在这么小就伤神耗力，万一身子出了什么毛病我们还不是得不偿失？”
　　“我自然知道他们都小，学堂里夫子也知道，安排的课业自不会累着他们，再说了，同龄的孩子都学得，怎么我们萧府的公子就怕累了？”
　　“婆婆大人言之有理，为了萧府和他们的前程，他们自然该从小就用功努力；只是这么小的孩子就去学习，本就是拔苗助长，太过伤心伤身，而他们生来身子就弱些，作为他们的母亲，我自然要对他们的身体负责！身体累垮了，再光辉的前程也是白搭！”
　　“你——我说了不会累着便不会累着，”极力隐忍着性子，萧老夫人又道：“学堂里除了官宦人家之子，亦有皇子公主宗室子女，怎么就会累着？”
　　“婆婆，去学堂读书的是琦琦若若，咱们问他们那里累不累，想不想再去？”被我们一吵两个孩子早就醒了，只是有些睡眼惺忪摸不清楚状况，说到这里我干脆抱了琦琦开口也不管他能听懂多少：“琦琦，告诉娘和奶奶，你们这几天去宫里好不好玩？读书累不累？以后要不要天天都去？还是想在家里跟着娘亲？”
　　“我要娘亲，二姐姐——”
　　“乖，继续睡觉去，醒了娘和姐姐都陪你玩！”拍了拍他的背将他放回炕上，我又将若若哄睡下，“婆婆，有什么话咱们换个地方谈，睡眠不好很伤身的！”
　　冷哼一声，萧老夫人不再理我，径自往自个院子而去。
　　想了想我终究跟了上去，谈判结束，我们也勉强达成协议，两个孩子一天归我带一天由她管，分得还真是均匀。唉——我可怜的琦琦和若若！
　　晚上问了萧凛挞，才知琦琦他们所去的实际上就是一所贵族幼儿园，给皇子皇女找玩伴，顺便笼络皇亲贵室，当然，若里面有好苗子可成栋梁之材，自然又是一件幸事。不过这都是后话，目前还以挑选宗室子女的伴读为主。好在当前皇子年幼，身份再尊贵也都是小屁孩，暂时也惹不出兄弟相争骨肉相残的宫廷大戏，再加上萧老夫人也姓耶律，有她关照两个孩子去了也吃不了多大的亏。
　　隔天去一趟贵族托儿所，在家里我本不愿两个孩子再伤脑子读书的，但若真的只带他们玩闹，只怕没多久萧老夫人便要忍不住再夺走他们的教育权了。思索半天我还是决定教他们些东西，好过被老太太骂我们“不学无术”！
　　首当其冲，被我盗版的便是最为哙炙人口的《三字经》了，儿童启蒙读物我也只知道它而已，这还多亏了中央十套“百家讲坛”栏目，当时看钱大教授讲课入了迷，后来又深入了解了一下，不然现在只怕自己只能教他们背些歪诗名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子不学——”背不出书来，两岁的若若扯着衣角不时瞟上我几眼，暗中却向旁边的琦琦不断发出SOS信号。
　　“子不学，怎么样？”正想着要怎么慢慢引导她用联想记忆法记起断句，我便发现眼前的小丫头突然嫣然一笑。
　　“哦——子不学，怎么样。”惊愕间小丫头竟接过我的话继续开口，不过没多时便又打住了。“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教五子——”
　　“教五子，怎么样？”压下暗笑，我又淡淡开口！
　　“教五子，怎么样。”看得出小丫头脸上还是有疑惑的，估计她也有点怀疑怎么这一句会这么熟悉？只可惜以她目前的小脑瓜子容量还无法解答如此“深奥”的问题。
　　“教五子，名俱扬，不是怎么样！”我和旁边的素锦终于忍不住喷笑出来。
　　“娘，我会背，我会背——”琦琦记忆力倒非常不错，见妹妹连着出错两次，已经抢着要表现了。
　　“好，若若，到娘这边坐下！听小哥哥怎么背！”朝女儿挥了挥手，我又道：“琦琦，你再给妹妹背一遍！”
　　“是，娘——”欣喜一笑，小家伙便在院子里摇头晃脑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琦琦真棒，刚才真像个小秀才！”拍了拍他的头，回头我又望着旁边的女儿，“若若，现在知道你刚才哪里错了吗？”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小丫头这次倒背得挺溜。
　　“真聪明！”小孩子还是要多鼓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才继续笑道：“娘给你们再讲一遍这里的小故事，下一次若若肯定都能记住！”
　　“我也要，我也要——香香！”琦琦也嚷嚷着凑到我怀中，直到同样得了个香吻才又喜笑颜开，“娘亲快讲故事！”
　　“好好，这就开始——战国时，亚圣人孟子的母亲曾三次搬家，是为了使孟子有个好的学习环境。一次孟子逃学，孟母就割断织机的布来教子。若若，这就是‘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的故事，孟子不认真学习，他娘亲就会很生气——”
　　“我会学习，娘亲不气！”若若的童言童语自是让我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紧紧抱住她，这样乖巧的女儿却只让我更加思念另一个——不，是两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