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愁》半迷醉

91、玲珑的心事

　　第二天，刘先生过来时，玲珑拉着小菊低眉顺眼的站在后头。
　　号了脉，说完了病情，我开门见山的问道：“刘先生如此博学多才，想必家中也定是妻贤子孝，和乐融融的吧？”
　　刘先生沉默了几个呼吸的功夫，缓缓说道：“不瞒姑娘，在下发妻已经去世三年。在下孑然一身，膝下并无子女。”

　　“啊？”玲珑惊呼一声。
　　我好不容易才培养出了气氛，打算好好盘问盘问这刘先生，我可不想节外生枝。
　　“刘先生对不起，欣儿无理还请您莫要见怪。想来玲珑是看先生人才出众，听闻先生孑然一身，所以感到惊讶。”
　　“无妨！无妨！在下一介草民，玲珑姑娘谬赞了。”刘先生摆了摆手说道。
　　我转了转眼珠子，提议道：“刘先生此次来到京城，想必还没有机会欣赏京城的风土人情，方才玲珑唐突了先生，不如让玲珑陪同先生在京城游览一番，也算我这个病人略尽一些地主之谊，还请先生勿要推辞。”
　　刘先生似乎有些为难，“这个……玲珑姑娘冰清玉洁，若是陪我这个乡下草民闲逛岂不是委屈了姑娘……”
　　“无妨！无妨！”我也学着刘先生方才的口气道：“玲珑虽然是府里的婢女，但聪明可人，应该不会扫了先生的兴致。这样吧，小菊，你速速去跟四爷说一声，把左图喊过来给刘先生驾车。”
　　刘先生见推辞不过，只好道谢告辞，玲珑红着脸蛋跟了出去。

　　刘先生和玲珑到门口的时候，左图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刘先生！”左图跳下车，双手作揖。
　　“左大人，有劳了。”刘先生也作揖道。
　　玲珑跟在后面也装模做样的冲左图福了福身子。
　　各自问候完了，上车又有问题了，刘先生不可能跟着玲珑坐在车里，于是他和左图坐到车外赶车，把玲珑独自一人留在车里。

　　其实也没什么可逛的，在市集停下车，几人步行，玲珑走在最右边，刘先生走在最左边，左图走中间。玲珑心里暗自嘀咕，这位刘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迂腐，不如满族男子豪爽。

　　一路下来，刘先生保持着一贯的不多言语，但眼睛却时刻的关注着大街小巷的繁荣光景。
　　中午吃饭时也就更显出玲珑的兰心惠质来了，菜是玲珑点的，荤素搭配，摆上来，她也会重新调整一下位置，让色泽都变得赏心悦目，让刘大先生不禁暗暗称赞起来。

　　虽说是出来了不讲究尊卑，可是她还是静静的坐在下首，小心地夹着近前的菜，从不在菜中乱拨，或是伸长了胳膊去夹远处的菜肴。并且总会在最佳时机，用一双无人使用的筷子给刘大先生和左图挟上一些菜肴。玲珑举手投足之中处处显出温柔和顺，却无小家碧玉的扭捏、做作之态。

　　傍晚时分，左图送他们回了府，玲珑下了车先行告退了，左图送刘先生回住处，俩人便聊了起来。俩人年纪相仿，到也没什么代沟。
　　“刘先生，听说您对各种珍禽异兽颇有研究？”

　　“颇有研究到算不上，只是兴趣所致罢了。旭东毕生之愿便宜是走遍天下，寻遍各地的毒虫草药，江南一带旭东已经走访了七七八八，到是这关外实在令旭东神往。”刘大先生说着，一脸的憧憬。

　　“其实这你倒是可以跟四爷聊聊，四爷虽说是王爷，可是心系百姓，经常往各地奔波，对关外更是格外熟悉。欣主子见识也挺广泛，似乎对什么都懂一些，有的甚至是我们家小菊闻所未闻的。”左图开始把话题往玲珑这边带了。

　　“欣主子？可是我医治的那位欣姑娘？”刘先生进府以后除了看病就呆在自己房内，到是对府里的一些情况不怎么了解。

　　“是啊！欣主子对待下人十分和善，和玲珑、小菊不象主仆到象姐妹似的。”

　　“看来这位欣主子倒是得宠得很。”刘大先生笑笑。

　　左图呵呵一笑，这话似乎不好答，对他来说，谁得不得宠不是他可以说可以管的。

　　“方才那位玲珑姑娘是欣主子跟前的贴身丫鬟？”刘大先生忙换了一个话题，当然这也是感觉气氛有些尴尬随口问问。不过玲珑的惠质兰心，以及举手投足间的大家闺秀气质也是刘大先生这一天来最大的惊叹。
　　“是啊。”
　　“听左大人的口气，似乎和玲珑姑娘十分熟悉。”
　　“我是四爷府里地奴才，我妻子是小菊！是欣主子身边的大丫头，比玲珑多跟了欣主子几年。欣主子当年说了，要小菊和她姐妹相称，我这妻子也不懂矜持，在欣主子跟前没大没小的，张口闭口就叫姐姐。欣主子也让玲珑唤她姐姐来着，不过玲珑知分寸，到是以丫鬟自居，不过对欣主子也是贴心贴肺地。”左图说着有些得意，不过他可没忘了出门前小菊的交代，一定要在刘先生面前多提提玲珑。

　　“那倒是有趣得很了，为什么？”刘大先生倒不觉得奇怪，或许这只是欣姑娘一贯笼络人的手段，但若是多年来持之以恒，且对身边的丫头无丝毫可利用之处，到显得有几分真心了。这四爷也奇怪，都说四爷驭下极严，却容忍欣姑娘跟前的丫头没大没小，也许这欣姑娘确实有几分手段。

　　“也不为什么，欣主子一向没什么架子，对自己的丫头从未责罚过。即便她们犯了什么过错，也都是好好的说说，有时候四爷气急了，欣主子还帮着求情。欣主子说了‘相府丫鬟七品官’别人都拿她们当朵花似的，咱自己总不能拿自己人当草吧。”

　　“府里的丫头都是王爷许人吗？”刘先生想起了左图和小菊的事，不是都说大府里的丫鬟下人们不许私相授受的嘛？

　　“王爷哪有功夫管这事儿啊？我和小菊是欣主子帮着撮合的。当年欣主子看我和小菊互相爱慕，便跟四爷求了我俩的婚事，我儿子还是欣主子给起的名字呢。现在我家那毛头小子都已经开始念书了，是四爷专门给他找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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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一进院子就被小菊拽进了屋子。

　　玲珑还有理智，扒开小菊，从容的给我和胤禛行了礼。
　　“玲珑，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处了一天，你觉得刘先生人如何？”胤禛其实并不满意，但看我兴致颇高，也就只能应了。他更希望经过一天的接触，玲珑自己不喜欢而放弃。

　　“挺……挺好的，和左大人不同。”玲珑想想认真的回道，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然不同了，你拿他和左图比什么，左图天天一脸严肃的，哪有刘先生潇洒。”小菊急道，左图哪都好，就是有些不解风情，严肃的紧。
　　“左图严肃认真，武艺超群，刘先生温文儒雅，风度翩翩，本就不是一类人。”胤禛白了小菊一眼，“真烦左图了，我让他休了你，看你不哭死。”

　　小菊老实了，看看胤禛吐吐舌头不敢张嘴了。
　　“爷说得对，虽说这刘先生是你自己看中的，可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儿。让你出去多接触接触，一方面是让他喜欢你，更重要地还是要你得喜欢他，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我温声接口，往胤禛那边瞄了一眼。

　　“我倒是不担心那个刘先生会不会喜欢玲珑，咱们玲珑长的漂亮，人又聪明伶俐，不喜欢才怪，只是怎么让他来求亲就麻烦了。一是不能让他觉得咱们想把玲珑许给他，求来的才会珍惜对不对？问题是，万一他不敢怎么办？”小菊提出了新的问题。

　　“玲珑，你说府里这么多青年才俊，你怎么哪个都没看上？不如爷给你选几个人？都不错的，你随便挑！”胤禛一听就头大，还是想着走捷径更好。

　　“就是啊玲珑，自己府上的，知根知底。大家在一块儿也随便，再说了，都知道你是欣主子的心腹人儿，谁敢给你脸子看？就算受了委曲，不用劳烦欣姐姐，我就能顺手收拾了。你找个外人，真地跟着他远走他乡，真有什么事儿，咱们上哪捞你去？再说了，你是从小在府里长大的，从没出去过，哪里受过这种罪？还是想清楚为好。”小菊正色的说道，其实也是想看看玲珑的决心。

　　玲珑低头不语。
　　我想了想，“玲珑。其实他们说得都对！你应该也想过吧？外面地世界和府里可不仅仅只是隔着一个大栅栏。可能真地会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你一直在王府里长大，日子过得平顺，真地有事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解决？这些都是问题。而且，刘先生是汉人，清高自傲，爷对他地影响力很小了。你们在外头，我们想帮你们都没地帮去。所以这些都是问题，你要想清楚。”
　　玲珑点点头行了一礼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