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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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叔叔阿姨果然嘘寒问暖，薛寒把米泽放在沙发上，又给他拿了个榻把他伤脚放上去。叔叔找来了云南白药，阿姨翻出以前的拐。
“爸我来吧。”薛寒看米泽有点不好意思，打发走了爹娘，自己给他喷药。
“你今天不能洗澡，一会儿擦一下吧，我给你打水，晚上你睡我床，我睡沙发，怕碰到你。”
“不用不用，我睡沙发就行。”米泽心里太过意不去了，他觉得欠薛寒的人情已经还不清了。
“不行！再被我爸妈看见让你睡沙发…”薛寒说着一手放他后背上，一手要抄他的膝弯。
米泽太囧了：“别别别我会走！”他推开薛寒，“咋的你还要抱我过去？”
“当语言解决不了问题时，人们不得不诉诸武力。”薛寒不知道从哪学的，一套一套的。
“太尴尬了，能解决能解决。”米泽扔给他一个抱枕，“我一会儿自己过去。你先看会书，我把作业赶完。”
“也是，就为了这个作业才崴的脚，含泪也得把它写完啊。”薛寒做了一个假装擦眼泪的手势，看书去了。
数学最后一题确实有点难，薛寒烧好热水，把脸盆和毛巾递过来时，米泽还没太好的思路。他好钻研，如果是在自己家，一定会坚持把作业都做完再去干别的。但现在薛寒就站在旁边，他不好意思让薛寒等，拿起毛巾边擦脸边思考问题。
“这是遇到难题了？”薛寒看米泽动作机械，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关心地问他。
“啊？嗯。”米泽在思考中反应也是慢了半拍。
薛寒看他太过专注，接过毛巾放热水里搓了搓，一手扣在他后脑勺，帮他擦拭面部和颈部。
米泽这才回过神来，他不好意思起来：“哈不用啊哥，我自己来。”说着接过毛巾。
“什么题啊这么难？哥帮你看看？”
“不用，”米泽说，“如果我都做不出来，那班里没几个人能做出来。”
“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今天只碰到一位你同学，就做出来了呢。”薛寒挑了挑眉毛。
“嗯，那是巧合，摸底考试我第一她第二。”
“好家伙，原来我偶遇的是两个学霸的对话啊。”薛寒开玩笑，又顺着这个话题问了句：“她挺漂亮的，是你们班花吗？”
这个问题给米泽问住了，他对女孩儿的相貌没什么概念，平时也不跟大家一起讨论什么班花之类的话题。“我…我不知道，没关注。”
薛寒笑着摸了摸米泽的头，“好了，快做题吧。”
虽然多花了一点时间，最后米泽还是做出来了，那种攻克难题的快乐让他得意洋洋，全身轻飘飘的。起来去厕所时全然忘记了自己的伤脚，一趔趄扑到了茶几上。
薛寒闻声马上跳起来扶米泽。“怎么了？”叔叔阿姨也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小寒你看着点弟弟。”这是叔叔的声音。阿姨接着说：“你们早点睡。”
“对不起，叔叔阿姨，是我不好，吵到你们了。”米泽懂事地道歉。
“没事，我们确认下你没摔着就好。”阿姨说。
“爸、妈，你们回屋去吧，有我呢。”薛寒跟父母说完，搂着米泽往盥洗室走，边走边说：“厉害啊，做出来啦！”
看两个孩子有说有笑的，叔叔阿姨关上了门。
最后米泽还是力邀薛寒一起睡大床，薛寒考虑到米泽万一需要照顾就留了下来。两人换了头脚的方向，米泽把伤腿靠墙，这次变成薛寒小心翼翼地只占一个角落了。刚躺下，他又起来拿起两三个家里浇花的瓶子，放在两人之间。
“我睡觉不老实，怕不小心踢到你，放个瓶子能好点。”
米泽刚想感动地说不用，就看到薛寒表情似乎不那么正经，接着听他说道：“也解决你晚上去厕所不方便的问题。”
虽然是开玩笑，米泽脸还是红了，“别闹！”他轻声嗔责道，“我晚上不起夜。”
第二天薛寒把拄着拐的米泽送到教室，跟老师说了下情况，俨然一个家长。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周围同学的关心纷涌而至。
“没事，就是崴脚，不要紧。”米泽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同时关注，忙摆手解释。
“你哥有点小帅哦。”米泽同桌是个可爱的小女生，悄悄跟他说。
“哈？是吗？”米泽想起昨天薛寒也夸小雨好看，他开始思考相貌问题。他问同桌：“你觉得我哥哪儿帅？”
“型好，个高，有肌肉。”同桌不加掩饰地说。
“啊？帅不是看脸吗？”米泽很疑惑，不过他仔细想想，薛寒的脸他看着很顺眼，不知道是不是有熟人光环。
“都看，脸也帅啊。”
米泽也瞟了瞟小雨，她眼睛是双眼皮，笑起来嘴边有两个小酒窝。好像是比同桌的丹凤眼好看一些。但他和同桌更熟悉，所以对他来说，内心的距离远胜更精致的外貌。
课间操，米泽只能在教室里看书。小雨正好今天轮到值日，边擦黑板边回头问米泽：“昨晚取作业摔到了？”
“是的，你走之后。”不知为什么，小雨说话米泽总感觉有种气场没在一处的疏离感。就像现在的距离，她站在讲台而他坐在座位。米泽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棋逢对手，文人相轻？也许只是因为小雨站在高处，没有走近他和他说话。
教室门被敲了两下，是薛寒跑过来了。
“我换今天值日了，来看看你，上厕所行不？”薛寒和小雨点了个头，直接进来了，走到米泽桌前。
“可以可以，你好好自习吧，别管我了。”
“那中午吃饭我给你打回来？”
“千万别，我有同学一起，”米泽说，“你大初三的管好自己比啥都重要。”
小雨这时擦完黑板，她拍拍手上的粉末，插了一句：“你俩住一起吗？”
这个问题来的突然，两个人都愣了一秒钟，然后薛寒说是，米泽说不是。
小雨惊诧地看着他俩，这是异口同声的毫无默契。
“哦，我以为你问昨天。”薛寒解释道，“我俩平时不住一起，但离得比较近。”
小雨直接问薛寒：“那具体是哪儿？”
“少年宫南面的社区。”
“我也在这儿附近！”小雨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开心，但米泽知道不是因为自己。
下午的数学课，老师风风火火地抱着一叠卷子走进教室。
“同学们，先给大家道个歉。这次卷子我最后一题出错了，难度超纲了。”边说边捋了下自己稀薄的头发，然后面露喜色道，“不过我们班居然有两人思路是对的，其中一人最后结果也是对的。我要表扬一下。”
小雨转过头看了米泽一眼，无非就是他俩，全对的不是他就是她。
老师提到他俩的时候教室里响起了掌声，最后老师点了名字：“米泽，很棒，全对。你有没有参加学校的竞赛班？”
“有，老师，已经参加了。”米泽回答。
“好的。小雨，你的解题思路也是值得表扬的。你有参加竞赛班吗？”数学老师珍惜每一个苗子。
“我没有，这个跟我课外班时间冲突了。”小雨回答。
“哦。”老师点了点头，看向米泽，“那米泽，下了课来找一下我。”
下课后数学老师叫来了竞赛老师，鉴于米泽脚不方便，他们就在教室里讨论——每年全市的初中生数学竞赛都会给初二学生一些名额，老师想锁定米泽，让他先跟着高年级同学一起参加针对这个竞赛的培训，以便以最佳状态参与第二年的竞赛。米泽没多想就答应了，多一次机会是好事，何况这个竞赛含金量挺高，获奖的学生们会被学校抢。
于是米泽每周课后固定三天去和初二学生一起做竞赛的培训，剩下两天练琴和休息。鉴于脚伤正在恢复，米泽除了每周不得不去的钢琴课，练琴不去少年宫了，而是改在了学校的音乐教室。
这段时间薛寒也像个不厌其烦的大哥哥一样，频繁地来找米泽，看看他脚怎么样。他一般都在教室门口敲两下门框，之后就站在外面等。这时候在门口的同学就会朝教室里喊：“米泽——你哥又来找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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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米泽正在音乐教室弹车尔尼599钢琴练习曲，有人推门走进来。他抬头看，是薛寒。他在跟薛寒对视时弹错了一个音节，然后低下头继续往下了，没纠正。薛寒也没说话，静静地走到他旁边。等到曲毕，才在练习椅的边缘坐下。
“这首曲子，以前老师让我们练过。”薛寒坐下以后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还是你刚好路过？”
“我路过你们教室，顺便问了下你同学。”薛寒看似不经意地说。
米泽知道这个“顺便”有多巧，或许只是说的轻巧罢了。因为他只告诉了同桌他去琴房。
“你，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不是要准备考试嘛。”米泽不忍心耽误他的时间。
“把时间花在美好的事物上，又怎么能说是浪费呢？”
这个说法米泽是第一次听，很新鲜。不过想想也没错，对于米泽来说，音乐确实美好，他希望有朝一日，弹琴能像他打字一样流畅。
“哎，你说，这里标的指法为什么这么奇怪？”米泽指着自己的谱子，“明明用无名指和小指不费劲就够到了，指法却偏让我用食指和中指。”
“这是打基础的，练手指的跨度和灵活度。”薛寒说着抓起了米泽的手腕，“你手小，弹钢琴吃亏，得好好练习，先让手指灵活。”
米泽把手放在他手里比了一下。的确，薛寒的手指要长出许多。
“你练过电子琴，双手的协调性可以了，但是钢琴不一样，掌关节得灵活，得会发力。练习会累，但是基础一定要重视，有了这些基础才可以讨论音乐的表现力。”
米泽撇撇嘴，在薛寒看来，电子琴可能就是个会出声的大玩具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