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Be Long Together》vellisay

12、第 6 章(下)

　　晚上在SAVELL唱歌的时候看见下面有个眼熟的家伙。唱完就下去打招呼：“张晓枕。”张晓枕和一个男生在吧台边吵架。张晓枕看见李君风笑了，真是帅气逼人，干净纯真的气息有点不适合酒吧：“李君风~刚刚真的是你在唱啊？！”李君风问：“我告诉过舒瞳啊，她没跟你提起啊？”张晓枕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后点头：“好像说了吧，我记不太清楚啦~”

　　李君风一向觉得张晓枕是个过分纯真的人，他有种天然的纯善是与他的外表的帅气不太相符的。并不是他的语言稚气或貌似智商偏低而导致的纯真，是一种打心里散发的，特别单纯的对世界和生活的态度。

　　“明天去看高彻和王伟的球赛吧。你和舒瞳几点去啊？我们一块进去吧。”李君风想正好碰见，就约一下。张晓枕面露喜色，对明天的比赛很期待的样子：“十点开始吧，那九点半去体育馆门口见吧。”李君风点点头：“好。”又提醒道，“你别今天玩晚了明天起不来啊~”张晓枕显出恼的表情：“不会的好吧！”李君风笑：“好，好~我先走啦~明天见。”张晓枕好似还在介意先前的质疑，摆摆手：“拜拜。”

　　第二天其实差点起不来的是李君风。高彻早上走的很早，因为比赛前是需要全队一起吃早饭的，他并没有叫醒李君风。李君风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十五分了。他洗漱完才看见镜子里自己乱乱的头发，没有办法理会了，戴了个毛线帽，随便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九点四十到的体育馆门口。舒瞳直接一脚飞踹过来：“你还叫张晓枕别起不来！你自己迟到这么久是什么意思啊！”李君风迭迭说“对不起”。舒瞳乱骂一顿撒了火，才转身进去，声音是没有那么喷薄了，无奈的成分比较多：“张晓枕在里面等着。都是你老不来啦！老哥从休息室跑出来问了几次你来没！让我给你打电话！你看看你电话上的未接来电！！”李君风嘴里说着“对不起”，心里却是微微的震动：高彻，很在意他能不能来吗？

　　不得不承认，球场上的高彻是会发光的。他意外的不是个有英雄情结的人，反而喜欢给人做球，喜欢给人挡拆，喜欢帮人做假动作的掩护。投篮的次数确实屈指可数，一旦出手却很少浪费机会。最常被人犯规的也是他，但他的罚球率无疑是他们队最稳定最高的一个。他这样一个不会太显眼的炫耀得分和花哨技术的人，却真正的在球场上闪耀着。

　　舒瞳不太喜欢看篮球，她只是在旁边喝牛奶，眼神放空，似看非看。相较而言，张晓枕就没有这么镇定了。虽然没有像运动会的时候大喊加油，但这时的紧张是不言而喻的，他纤长苍白的手紧紧的揪着舒瞳的袖子。李君风知道以前高彻要考专项的时候都是张晓枕陪他练的，他们的感情与和王伟的有一丝不同，又是另外一种牢不可破。

　　果然是半决赛，比分异常的胶着。直到最后还剩3秒的时候，比分92：92。球权在高彻他们队，小宋在界外抛球，王伟接球，高彻似乎要在空隙中插入篮下，王伟直接传球给他。高彻却被撞得弹开，球在他手中仿佛只是沾了一下。但只是那一瞬间，脱离他的指尖的球向篮筐落去，那弧线太过诡异。此时王伟早已以惊人的速度在防守队员精力分散的时候切入篮下，练短跑而练就的爆发力加上天生的弹跳力，轻轻一碰，偏出篮筐十公分的球就这么安稳的落入……原来高彻是有意偏出，和王伟这分默契或许早已不用任何交流，必然的就会形成如此完美的配合。

　　高彻，王伟，篮球，以微弱的差距先后落地。高彻背着地的摔在场外，看见比分变成92：94，听见比赛终止的哨声，豁然露出开始比赛后的第一个笑容。暖和得冬日的寒雾都驱散了。高彻身边的朋友，凡是见过的，都会说他的笑容是温暖而灿烂的，都会承认那是他最好看的表情。

　　小宋和王伟过来拉起他。然后是队友和教练，带队的老师。大家围在一起欢笑着庆祝。高彻第一个从人群中出来，举起手对观众鼓掌着，稳重的气质让李君风微微怔住。

　　高彻对着李君风这边的方向又猛然绽放那真诚灿烂的笑容。李君风也微微笑了，随着身边的观众站起身来鼓掌。张晓枕趴在栏杆上喊：“高彻，帅呆啦！”高彻傲然的笑着，嘴里说了句什么，但他声音很小，很快，而体育馆里太吵，他们都没听到。舒瞳看着一脸不明所以而独自兴奋的张晓枕，无奈的叹气，拍拍他的肩：“老哥跟你说——你，给，老，子，滚！”

　　张晓枕才反应过来，顿了一下，回神来再要冲场下的高彻骂回去的时候，高彻早已转身到队友身边去了。

　　高彻打完比赛要和队友一起吃饭，所以只是和那三个人匆匆见了一面，话也没讲几句，就走了。李君风还记得高彻跟自己说的是：“昨天还特地问我什么时候比赛，今天竟然给老子差点迟到！”看来迟到实在太要不得……

　　跟张晓枕和舒瞳一起吃了饭，再赶回“茶石道”上班。其实不用再打这份工也是可以的，只是觉得白天有件事做也好，帮帮石拓也好。晚上去赶场前也没见到高彻。李君风莫名的觉得空落落。

　　半夜三点从FENGJ的后门出来，是一条很窄很暗的短巷子。李君风觉得今天疲惫，外面的冷风吹得人清醒了不少，猛然发现巷子口的街边一个瘦高的身影。李君风快走两步过去：“怎么在这？”

　　扔了指尖的烟头，用脚搓灭：“小宋他们几个在旁边的酒吧喝酒。我又不能喝，你在这边正好带我回去。我他妈累死了！”他身上穿着不怎么厚的运动服，挎着斜挎的大包，里面装着球衣什么的。李君风拿出钥匙：“走吧。”

　　高彻坐在后面抱着李君风的腰。李君风可以感觉到他因为冷而在不停的发抖，微微扭头：“冷吗？”高彻伸手打他下巴：“看路！他妈的想摔死我啊！”李君风只得回头看路，只是放慢了速度，风势会减小一点。高彻再度施用暴力砸李君风的后背：“快点！老子冻死了！”

　　一回家高彻就去洗澡，好半天才出来。暖和了脾气也好了点，套了件很大的厚棉外套，是他专门在家穿的旧衣服了。他边倒水喝边说：“你洗了进来睡吧。客厅没暖气，冷。”李君风一时没反应过来，高彻就直接把沙发上的被子抱进房里了，还说，“你要睡外面明天自己买被子去。”李君风就笑了，回嘴：“明天不是要买电脑嘛~”

　　一星期后是决赛。其实STOPHEN的篮球向来并不是特别厉害的，只是近几年刚开始招了特招生才开始慢慢强了些。学校也并不是不看成绩的，所以球队里的人都是成绩还不错的孩子，比如小宋这个理科天才。高彻似乎并不是特别在意的准备最后的决赛，决赛对手KONPO大学的强大根本就是其他大学无法比拟的，对到达独孤求败的境地的对手，高彻是没有兴趣太过热衷的，他原本就不是什么热血的冲动小伙子。他跟队里的小师弟们说：“最后比赛的时候上去好好玩就行了。咱们不稀罕那冠军哈~”

　　从这一点，李君风再次确定高彻不是凭外表可以断定是什么性子的人。

　　高彻似乎习惯了一个他以前从来不会想象的生活方式。每天到了十一点就自动感觉床和枕头在招手，讨厌早起的他也会在七八点的时候就自动睁眼怎么都睡不着了。竟然保持了一个星期的全勤记录，真是南天门见鬼。有时候李君风起得早，中午家里就有饭吃，难得他竟然中国菜做的这么好。小宋有一次偶然的去吃了中饭，意外李君风的饭做的这么好吃，从此就常常过来蹭饭。

　　最近的天是越来越冷。高彻本来睡觉是不习惯穿衣服的，但大冷天的两个人睡觉如果中间有空隙会冷死，他又讨厌跟人皮肤挨着感觉怪别扭的。所以睡觉的时候开始穿长袖tee，他可能是受白色癖的王伟的影响，都是浅色系的。穿白衣的高彻显得肤色更透白，好像是应该生在冬天的人，剔透的感觉真的很适合冬天寒凉的气氛。

　　王伟在外面的舞蹈教室当老师，因为比赛而找朋友代课一个多月了。没有工资，最近手头紧，找高彻借钱。这倒是早习惯的事情。但高彻不由得开始想一件事，怎么就自己没打工挣钱？想想要不决赛完了自己也找点事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