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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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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很强。
大抵是这么想的吧。
因为不会感受到痛,受伤也很快恢复,所以并不在乎他人的攻击。
左右也是徒劳。
我从来没有认为或想象过自己以什么样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最开始也不过是想要活下去罢了。
这个人,是“我”?
*
“呃……你在干什么?”陌生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鬼舞辻无惨在迷迷糊糊间感受到有人正把手伸向他的脖颈。
喉咙好痛,上面是有多大的创伤呢?
他不太清楚。
和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样,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类敢在自身毫无战斗力的情况下对自己进行攻击,他不理解自己的身体为什么那么“脆弱”。
贵族的矜持下意识让他反抗,意识剧烈抗争,哪怕是动一下也好。
“嗯?‘摸尸’呢。”
离自己稍近一些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满是好奇。从声音上判断,这两个人大概是二十岁出头的年龄,而环境背景中还有着没刻意压低的啜泣与交谈声,他猜测这应该是一个公共场所。
是医院吗?
不,这里没有那个怪物的声音。
想到这里鬼舞辻便有些咬牙切齿。别看他现在在这里躺着“生死不明”,在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位无敌的战国鬼王。
可惜在不久前一切都乱套了,他被人从后面用刀捅穿——甚至是斩断了喉咙。
或许最后那一刻他的手还能支撑下脑袋,又或许他又“人头落地”,要知道他当时才受伤没多久,也没那个条件恢复伤势。
回想往事着实有些痛苦,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分出更多的精神去尝试动弹身体。
明明意识清醒,却无法动作。
他下意识吸收着周围人所有的对话,想要理解自己的处境。
频频出现的几个词带给他怪异的感觉,“被害人”、“死者”等等。当然,感到怪异自然不是对于词语本身原意,而是它们所共同代表的一个具体存在:自己。
一双略显苍白的手覆盖在另一只乱动的手上,也就是这么一瞬的愣神,那个躺下的、本以为已经死去的男人坐起身开口道:“找死?拿开你的手。”
“哇啊!”对方显然被吓得不轻,灰蓝的瞳孔里面还带着些许惊魂未定,他连忙抽回手拉开两人距离,小声嘟囔着没头没脑的话,“虽然确实没死,但是突然起来还是吓了我一大跳。”
无惨微微侧头,不留声色观察四周环境。
为什么那些人类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那个被他钳制手的青年也不恼,笑嘻嘻地把另一只手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也不知是想掰开他的手还是单纯想○骚扰。
“客人您醒啦,你已经变成女孩子了哦。”
?
最开始响起的声音是由旁边另一个青年发出的,他一脸无奈担任吐槽的角色:“在这种场景下就不要玩梗了啊,久和你完全不慌的吗。”
鬼舞辻无惨的记忆中断在自己受伤的那一瞬间,当时他正在珠世隐藏的住宅中面对前来袭击的鬼物,之后……
他被背刺捅穿了喉咙。
不要问为什么他明明在战国却在过大正的剧情,无惨不知道,这种事情别问他。
“抱歉抱歉wwwwww……”被称作久和的青年有着一头棕色的头发,后面用可爱的小猫绳子扎了一条细细的低马尾,他笑着道,“客人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虽然我对您的脸确实很有好感,但是这样子我也会害羞的哦。”
无惨冷着脸松手抽回身边,借着对方的搀扶——原谅他还有些脱力——站起身,这种乐子人自恋的语气,让他想起了记忆里面的一个人。
哦,提前说一下,那个人是个自杀爱好者,跟他相性几乎是零。
“客人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外面大中午的,最好不要去外面。嘛,毕竟很热,咖啡厅里面空调很凉快的,比前任的心都要冰凉。”伴随着另一人的吐槽,久和比划着夸张的手势,示意无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喂……这个人刚才不是已经死了吗?”不知道谁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你才死了,信不信杀你全家?无惨下意识扭头瞪向那个人,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身旁已经没有那个“监视者”了。
他当初是跟继国缘一一起出现在大正的,如今却独自一人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左右那个怪物也不在,自己大可直接将冒犯自己的人杀掉。
“大家冷静嘛冷静,我先说几句话,打断我的自己出去迎接刺眼的阳光与炎热。”
久和抬起双手做出安抚的姿势。
“首先,犯人他已经承认错误了,并且这是‘误杀’,所以现在大家没有人出事,这是好事呀。”
他指了指在一旁被警官拷住的男人。
“其次,这位客人、月彦先生并没有事。我有医生执照,我看得出来他身体并无大碍啦!目前只是有些脱力,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他又故作亲昵地拍拍无惨的肩膀。
天知道鬼舞辻那张冷漠的脸下面,到底是怎么忍下不爆杀全场的想法的。也许被气习惯了,不想动。
——这种事情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习惯的吧……!!!
“最后呢,我现在希望警官们和几位侦探收拾一下离场吧!唔,今天提早打烊大家或许不会介意?那么,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久和又笑了笑,不容置喙道:“没有了吧?小店可经不起大家这么大动干戈地折腾,需要收拾一下做明天的营业准备,希望大家不要打扰。”
无惨挑眉看了一眼这个青年,这个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门口的风铃在一阵摇曳后,终于停下。鬼王手上拿着那个人递给他的遮阳伞,在店门前的阴影下看着对方。
“你认识我。”
久和点点头,又摇摇头:“您是常客嘛,说认识也算认识,不过交流倒是很少啦。”
不。
无惨想说的是,他明显认识的应该是“鬼舞辻无惨”,而不是“我”。
明明自己的外貌与肉/体没有丝毫变化,他非常清楚自己依旧是鬼物的身体,但为什么先前的那个“自己”会被普普通通的氰/化/物弄倒?
从那些先前出现的“警察”与“侦探”口中能够得知,虽然对于现在的他不过是普通毒物的东西,却对人类而言是剧毒物质。
如果自己突然出现,周围的人肯定不会这么淡定。
也就是说在自己有意识醒来前,“自己”就在这里面。并且因为误食倒下甚至……死亡了。虽然他非常抗拒这个名词,但是不得不说这也是鬼舞辻最熟悉的一个词语。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穿越?到底是什么样的触发条件。是受伤吗?还是那个怪物?
无惨低头,简单看了看手中雨伞的构造,很快就理解了这东西的用处。撑开,遮住头顶的阳光,他又看了那里的人一眼。
真有意思啊,就在几小时前跟一个鬼杀队少年随口编造的名字,现在竟真成为自己的“本名”。
当时为了不让那个人觉得自己是“鬼舞辻无惨”,他开口几次强调自己名为“月彦”,现在来到一个新的地方,竟然所有人都知道他“真的”叫这个名字。
是谁做的?
他离开咖啡店。
继国缘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孩?还是那个人类女孩?
——不管怎么说,真是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