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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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了，少年少女们成群结队地走出来。已经是六月末，临近升学考，大家都脚步疲惫眼睛浮肿。
文华等了很久，但是向蔚蓝并没有出来，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上前打听：“林姐姐，我哥哥呢？”
说到哥哥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些绕口，才发现已经一个月没有这样叫过了。姓林的女生一如既往地好脾气：“他还在帮老师改卷子呢，要等下才出来哦。”
“诶，改卷子？”
“恩，这次模拟考的试卷，成绩好的几个都被留下来帮老师批改了。”
成绩最好的几个？不是吧……怎么从成绩还行，就变成了成绩好的几个了……
这家伙脑子真是好用到变态。
坐在校门口的花坛上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初夏的天空已经渐渐暗下去，夕阳在天边染出一片红云，一旁小卖铺老板娘的儿子捧着饭碗看大风车，空气里传来饭菜的香味。
就好像一直一直这样等下去也无所谓……
看到那个身影出现的时候文华略微有一点紧张，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快三十的人了，倒搞得像初恋第一次约会似的。
向蔚蓝越走越近，脸上依然是招牌的无表情，文华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恩……快中考了，来看下你……你饿不饿啊？我请你吃豆腐脑啊。”
少年的脸上似乎浮现了一丝叫惊讶的表情，很快轻轻笑了：“好。”
文华记得附近有家卖豆腐脑的摊点很有名，果然现在是开着的，但是付钱的时候就窘了，翻遍了口袋，居然只找到可怜兮兮的一块钱。
那张皱巴巴的纸币在摊主不满的眼神下显得格外渺小，身边传来噗嗤的笑声，文华侧过脸去看他，少年的嘴角弯起温暖的弧度，眼睛微微眯着，黑色的瞳子看着他的时候，简直像在发光：“好了，我来吧。”
不得不承认，他付钱的时候已经很像一个大人了，相比之下自己果然是个没发育的小豆丁。
两人一路吃着，没有再说什么话，刚入夜的清风却也好像轻快起来。
我，不想放弃他。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也许有一天会站在对立的两面，但是在那之前，请让我好好对待他。
日行一善好了，也不是那么难吧。
文华在学校里的表现越来越好，向月很放心，也不怎么管他，于是就厚着脸皮继续缠着向蔚蓝。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劳而获的，向蔚蓝是聪明，但是他也用功到几乎变态的程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辞去了舞厅的工作，每天晚上K书到一两点，早上六点起床背一个小时单词再去学校。
文华笑他：本来就没几两肉，这样更是快飘上天了。
向蔚蓝就大力掐他的小脸，以示自己强壮得很。
更多时候是文华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念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到八九点必须回家的时候向蔚蓝会把他叫醒。
就这样度过了中考。
出成绩的时候大家几乎都疯了，向蔚蓝以全校第一的成绩，不去最热门的中专，而是报了全省数一数二的一所全国重点中学，而且还拿到三年学费全免的特惠。
当事人自己倒是很淡定的样子，一副“我早知道了我是谁啊”的拽样又谋杀了无数无知少女，只有在和文华眼神对上时嘴角才忍不住上扬一点点，真是有够臭P。
但是那个高中在市区，离文华的小城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另外，就算学费解决了，还有生活费的问题啊……
就算高中读完了，大学怎么办呢……
文华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半天，也没弄清楚向蔚蓝差多少钱，倒是那人在知道他在烦什么后大笑，直接把文华的头发一顿乱揉：小破孩就不要装大人了！
于是接下来的这个暑假，过得像梦幻一般。
可以五点钟起来去池塘捞青蛙；可以骑着单车肆无忌惮地在公路上狂奔；可以偷采张家奶奶自留地里的甜瓜；可以走三四里路去山里的水库游泳，文华非得说他潜水的时候看到了水鬼……
还有街边最简陋的冷饮小摊，一角钱一根的白糖棒冰，五角一碗的绿豆汤，穿碎花短裙的女生会在背后偷偷议论向蔚蓝，一转过头去，全都红了脸不敢吭声。
就这样混到了九月。
向蔚蓝排着队等着去市区的巴士，背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大包，手上还提了俩。东西大部分是文华收拾的，不是自夸，文华可以充分利用空间，把一个包填的满满当当的连蚂蚁都爬不进去，但是向蔚蓝显然不乐意做这样一幅民工小哥的打扮败坏形象，于是文华放进去他拿出来，文华再放进去他再拿出来，折腾了一整天他才在文华的“你不把这些东西都带走我就不告诉你机器猫的结局”威胁下悻悻作罢。
可是你知道么，机器猫的结局，不过是一场梦啊。
巴士开走以后，文华还在马路边站了好一阵子，九月的天蓝的不像话。
向蔚蓝离开这里了，向月和文建国的婚姻保住了，一切都是他想要的……一切都是他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