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如汝》依然冰凌

36、她的心竟满了

　　只要过了这个夏季，再到秋季，你就可以走了。
　　你就忍忍吧！在这之前，你只是奴婢，只是奴婢······
　　卫凌努力安慰自己，想让自己烦闷地心情平静下来。
　　可是，想到明天继续看到那个纳兰棋峰，卫凌就觉得心中有股气直冲得她头晕，想到要在他面前做个言听计从的奴婢，心里就有不知名的反感。
　　究竟怎样做才可以，逃不可以，言听计从又不是她的本色，如何是好？
　　这样烦恼着，卫凌辗转到半夜才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睁眼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很亮，但是，不想见到纳兰棋峰的心情让卫凌连个洗刷也以龟速的状态完成。只是，再怎样拖，看着越来越高的灿烂朝阳，卫凌也只好终于迈出房门。
　　可是，刚迈过门槛，肚子突然莫名闷痛起来。还以为是吃错东西，慌忙去茅房，才发现时大姨妈造访。
　　所以赶紧回房拿M巾垫好。
　　是的，m巾。带来这个时代的M巾已经被她用光光了，之前估算了一下日子，卫凌之前粗略估算了那个又快到了，所以自制一些。无非也就是拿着棉花，缝成小方块，认真地缝制，倒也让她做成了足够的山寨版M巾。再配置她的特制裤裤，也就够她顺利度过每月的特殊时期了。
　　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东西，一时消化不良，还是心中的压抑太大，这次的大姨妈对她特别凶狠。
　　她明明已经拼命地强迫自己赶紧趴到床上睡觉来忘却痛苦了，可是，腹部传来那阵阵难缠的绞痛，无论她睡什么姿势，都接连不断地直搅她黄龙。
　　“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卫凌的眼泪，慢慢掉了下来。
　　一方面是因为太痛，另一方面，觉得自己太凄凉---
　　孤单单地在这个时代，刚刚被奴婢来着，现在还得忍受M痛。
　　卫凌终于觉得自己真的太凄凉了，她想家了，想回到她的狗窝，虽然只是一个大城市里的几十平方，可是，那里至少有家的温暖，至少是主人，至少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生活。
　　可是，想又怎样，她被迫留在了这里，被迫做了奴婢，还被迫被人看低，到底还有什么倒霉事要她遇上。
　　于是，她边想边哭，边哭边痛。
　　--------------------------------------------------我疯，我疯，我疯疯疯-------------------------------
　　在书房里，纳兰棋峰从原来的少许期许，变成越来越多的烦躁。
　　到最后，他忍不住，亲自去找她兴师问罪。
　　因为他不允许，有人挑战自己的权威，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
　　可是，待他踏入卫凌的房间，见到的是，卫凌痛苦地蹲着，蜷缩着身子，靠在床沿上，床帐下，是她濡湿的头发。
　　说不清楚怎样一种心情，满腔的怒火，就像被淋了冰水，熄灭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了。”问话间，纳兰棋峰已经来到了卫凌身旁。
　　多辛苦才从绞痛里爬到睡梦里，居然被人摇醒，卫凌真的好像扇几巴掌给眼前的可恶的人。
　　可是，她痛得连动都没有力气，怎样去教训人？
　　只好忍住痛，努力地将请求轻轻吐出口，“你今天就放过我吧，就当我请个假。”
　　纳兰棋峰看着她的有气无力，却听到她口里当他洪水猛兽的话，硬生生地又被扯怒。
　　“下人要请假，也要有正当理由，主人才会答应！”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提醒着她的身份，不知为了警示她，还是警惕自己。
　　卫凌，忍着又一阵疾驰而来的疼痛，眼角却还是不由滑落一条条泪水。
　　嘴角有浸入来的咸味，可是，竟觉得苦了。
　　如果原本还有一丝期盼纳兰棋峰只是一时的心情不好，所以拿她来出气的话，那么，此刻将他视为朋友的一丝奢望就是破灭了。
　　没有哪个朋友，会在朋友痛苦的时候还落井下石。
　　他与她，有的只是欠债的关系，也只是主子和奴婢的关系。
　　这样想着，泪竟流的更欢了。
　　原本，她以为，在这个时代，她可以依靠他的；
　　原本，她以为，虽然她孤单的一个人，可是她可以跟着他，他可以给她一个方向；
　　原本她以为，至少有个人可以陪着她，至少有一个朋友的···
　　可是，在他看来，她只是奴婢。
　　这么一个不平等关系，根本不可以给她支撑下去的力气。就像突然认清了事实一样，卫凌突然哭得异常悲凉起来，怎么突然觉得，心里很空了？

　　“你到底怎么了？”纳兰棋峰看着她猛地汹涌的眼泪，心情更加烦躁起来。
　　为什么，他的负罪感如此强烈？仿佛，他真的做错了事？是他让她难过了吗？可是，他做了什么？
　　很想摇醒她，让她亲自告诉自己，可是，她脸色如此苍白，他如何可以再动她？他如何敢，让她更加难过·····
　　无措地看着那个缩在床沿泪水肆虐的卫凌，纳兰棋峰，终于知道什么叫慌乱却无法可依。
　　“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
　　“还是你生我气？”
　　“如果是这样，我道歉，为我之前所有一切······”
　　纳兰棋峰，以温柔的语气，在他未曾料想之前，轻轻地说了这些话语。
　　如果这丫头是因为之前他对她的那些事情，而生气，而难过，那么他愿意，以君子的风度来解决这件事，只要她不要再这样哭得如此伤心难过，不要如此苍白无力。
　　只要她好好的。

　　在疼痛与伤心的间隙里，卫凌以为自己会死过去的，可是，她听到他说抱歉，觉察到他手指颤抖地撩起她濡湿的发尾，手指轻轻地擦拭她脸上的泪迹。

　　她发觉，她心竟然就满了。

作者有话说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