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妄》花望柳

21、第二十一章

　　这件事之后沈慕之，就再也没有理过顾菁芜，就算是遇见，也只是敷衍两句。

　　沈慕之在御花园，散心的时候，碰到了正往自己这边，走来的顾菁芜。

　　沈慕之本想调头就走，确被前来的顾菁芜叫住。

　　“之之。”顾菁芜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自从高宦那件事之后，之之就再也没有理过自己了。

　　沈慕之转过身来，对顾菁芜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臣妾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菁芜静静地站住原地，看着沈慕之离去的背影，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挽留，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沈慕之离去的方向。

　　“玉儿你说之之，她这是怎么了？”之之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娘娘，皇贵妃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是的，述说高宦是靖王派来的人的时候，我故意说出娘娘与叶鹤霄联手……沈慕之不傻，或许她早已经，猜晓了什么。

　　顾菁芜有些抱怨：“玉儿你也是，干嘛说这么多，害得之之起疑，都不理我了。”

　　“娘娘恕罪，有些事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更何况皇贵妃她不傻，她早晚都会察觉到异样。”

　　是啊！之之的来到，是我意想不到的，或许告诉她实情，也是件好事，免得她卷入这场纷争中，她若是想离开，我随时都可以送她离开，只愿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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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景二十三年。

　　边疆各国以每三年进贡一次，今年正好是第三年，每到这时北国任位的，皇帝都会盛情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各国使臣。

　　只从高宦死后，顾菁芜就在叶鹤霄，身边派了一位新人名叫赖拓。

　　赖拓拿着各国使臣进贡的礼单念着：

　　“水国：进黄金百两，白金千两，水牛角二百对，貂皮百张，鹿皮百张，青鼠皮三百张，腰刀二十六囗，顺刀二十口，苏木二百斤……”

　　“……”

　　听到水国进贡的物品，顾菁芜与叶鹤霄有些吃惊，因为你别看水国前面带个水字，你就以为这个国家水资源丰富，其实不然这个国家常年干旱，种下的苗子总是干枯，百姓也尝尝因为没有粮食而饿死了本来顾菁芜像叶鹤霄提意说，水国今年的进贡要不就免了吧！

　　叶鹤霄却说，不行哪国不是这样？要是朕免了水果的进贡，那其它国家是不是也要免？

　　伴随着歌舞的响起，顾菁芜突然觉得，坐在她旁边的叶鹤霄有些碍眼，叶鹤霄坐在中间，自己就不能看之之了，一转头就是叶鹤霄令人讨厌的嘴脸。

　　叶鹤霄感受到身旁的杀气，想着这顾菁芜是不是又发什么神经了？天天一副要死人的气势。

　　叶鹤霄转头看了看坐在他左手旁的沈慕之，叶鹤霄的心里突然有个想法，她俩不会是吵架了吧？说实话北国同性是有的，但是婚姻里面并没有说，同性可以结婚，若是真在一起，不免会被人指指点点。

　　其实这么多年叶鹤霄一直知道，自己的母亲喜欢女人，而那个女人正是顾菁芜的母亲秦大将军，秦栀

　　那时候自己只有三岁，在长安宫里的角落里，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与秦栀，那时候的秦桅并不是将军，但官职也不小。

　　秦栀从后面抱住自己的母亲：“苏晚，我好想你。”

　　苏晚愣了片刻，自从自己嫁给皇帝，秦栀就随着自己的父亲去了边疆，这一走就是五年，我怎么可能会不想？只是我怕我没有这个资格。

　　有一天父亲下朝回来和我说，皇帝有意把我赐给太子，父亲问我愿不愿意？可是父亲又说，我们苏家一直受到顾家的打压，你能引起太子的注意，属实给我们老苏家争脸，还说我们老苏家终于出了个皇后……

　　我的心是绝望的，我不想嫁给太子，我也不想成为皇后，我想拒绝可是我不敢。

　　不久后皇帝下了旨意，把我赐给太子做太子妃，秦桅知道了，跑来找我辩论，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嫁给太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哭，秦栀摇着我一遍又一遍的问我，我说这是我父亲的旨意，我拒不得。

　　她沉默了好久，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口说：“我们私奔吧！我带你走，”然后她递给我一只发簪，说这是自己亲手做的，一直没有机会送给我，今日正好，明日晚戍时西岸桥头我等你，说完她便离开了。

　　我坐在那里，手里紧紧的握着，她送我的发簪，泪水再一次忍不住落下，对不起阿栀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害了你。

　　第二日晚戍时我去了，但是我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一个人躲在暗处看着她。

　　秦栀在那里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苏晚的来到，她以为苏晚，只是遇到了什么事，给耽误了她以为她会来，可是她错了，随着雨滴的落下，打在她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把她推开，她明知道她不会来了，可是她就是不肯放弃，她在哪里等，等雨停，等天亮，最后满怀失望的离开。

　　苏晚多想冲出去抱住她，说我来了，可是她没有。

　　随着她与太子的成亲，整个京城都洋溢着喜悦，只有秦栀一个人失望的离开。

　　苏晚放开了秦栀环抱住她的手：“秦少将请你自重。”

　　“自重？你叫我怎么自重，是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卿卿我我，和别的男人生孩子吗？”

　　苏晚直接一巴掌扇过去，苏晚看着秦栀被自己扇红的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秦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晚的眼睛：“你……爱过我吗？”

　　苏晚转过身去泪水在眼里打转“我……从未爱过你。”

　　秦栀吸了吸鼻子：“好，我知道了。”

　　秦栀转过身去不在看她：“我要成亲了。”

　　“恭喜。”

　　秦栀转过去：“难道你就从未后悔过吗？”这是秦栀从小到大第一次哭，就连父亲战死她也没有哭。

　　“珍重。”说完秦栀哭着跑了出去。

　　苏晚跌倒在地：“对不起。”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

　　在一次相见时，有人要谋反已经把皇宫包围，已经是将军的秦栀带着人，杀进皇宫背着皇帝，杀出重围，保住了皇帝的小命，这也因此秦桅身上身中数刀。

　　谋反的人被拿下，但是有人来报，说长安宫着火了，小太子和皇后娘娘还在里面。

　　秦栀一听到苏晚，完全不顾身上的伤痛，丢下剑就往长安宫跑去，将士和宫人已经在灭火了，秦栀不顾将士们的阻拦，身上披着被水浇湿的被子，义无反顾的冲进火中，看到苏晚和小叶鹤霄依偎在墙角。

　　小叶鹤霄已经被烟雾呛晕了过去，苏晚迷迷糊糊的紧紧的抱着小叶鹤霄，秦栀把小叶鹤霄绑在胸前，背起苏晚把湿被子披到她身上。

　　大火烧断了梁柱，砸到了秦栀的左腿上，秦栀忍着巨疼，把脚从梁柱下抽了出来，带着她们就往大火外冲。

　　“秦栀。”

　　“我在。”

　　“你知道吗？其实那一晚我去了。”说完便晕了过去。

　　“苏晚。”

　　秦栀把他们带出了火中，看着天边的火烧云，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一觉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秦栀睁开双眼看到，熟悉的□□，感慨原来我还活着。

　　睡梦中的小顾菁芜被惊醒，看着醒来的秦栀，连忙叫来了顾城：“爹，阿娘醒了。”

　　小顾菁芜握住秦栀的手：“阿娘你醒了，身体有
　　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秦栀看着小顾菁芜：“阿妩乖，阿娘没事。”

　　顾城走了进来：“你醒了。”

　　“嗯。”

　　“皇后娘娘和小太子都平安无事。”

　　秦栀看着顾城：“谢谢。”谢谢你的不介意。

　　这件事之后，皇帝为了感谢，秦栀救了他们一家，和秦栀成了义兄妹，并把自己的儿子和小顾菁芜赐了婚，说顾菁芜就是以后的皇后，也只有她一位，让都不能废了她。

　　在后来秦桅殉了国，保护了北国的子民，也保住了皇帝的江山。

　　苏晚知道了秦栀殉国的消息后，就一病不起身体日渐的衰弱，常常一个人握着老旧的发簪哭泣。

　　小叶鹤霄把这一切都看着眼里，她想让母亲开心，可是他不能，他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可是顾菁芜来了之后，母亲总是对她笑，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疼。

　　所以小叶鹤霄从小就讨厌小顾菁芜，因为她抢了自己的母亲，小顾菁芜也很讨厌他，因为阿娘为了就他们身上受了好多伤，她心疼自己的母亲，但是她不讨厌苏晚，因为她是阿娘爱的人，若是自己也会这样做，为自己爱的人付出一切。

　　苏晚临终前对小顾菁芜说：“你能叫我一声母亲吗？”苏晚痴痴的望着她，她和秦栀长得很像，每当看到她，她就会觉得她回来了。

　　小顾菁芜看着苏晚没有说话，阿娘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母亲。”

　　“唉！”苏晚听见了这句母亲，安详的去了，秦栀我来找你了。

　　也是因为这句母亲，所以叶鹤霄就更加讨厌顾菁芜了。

　　叶鹤霄想着原来这性取向也可以遗传。

　　各国使臣说着，听说皇贵妃的琴艺高超，不知可否弹一曲，沈慕之同意了。

　　沈慕之坐在琴前，正准备弹之时，顾菁芜却说：“光有琴声怎么能行，本宫来为妹妹舞剑可好？”

　　还没等沈慕之开口，顾菁芜就拿着剑，来到了沈慕之的面前：“我准备好了。”

　　沈慕之看着顾菁芜“嗯。”

　　弦一动，剑一出，使臣们个个拍手叫好。

　　叶鹤霄看着她俩，她们不是闹别扭了吗？什么时候和好的？

　　琴声停了，剑也收尾了，沈慕之开口说：“皇上臣妾身体不舒服，就先行告退了。”

　　顾菁芜一路跟着沈慕之回到了泌心宫，但是自己却被关在了门外。

　　“之之，我们谈谈吧？”

　　竹儿来到顾菁芜面前：“皇后娘娘，我们娘娘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睡了，好请皇后娘娘先回。”

　　顾菁芜怎么可能会回，这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之之，我从小就视母亲为榜样，我也想像母亲一样，去保护北国的子民，后来母亲她……从那时候起，我在心里就决定，我要成为北国的王，你可能并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就一定要成为□，因为自从我母亲牺牲后，人们对女人有了新的看法，可是这个世道大多男尊女卑，他们都认为女子就一定比男子弱，必须依靠男子而活，我想要变得强大，让更多女孩都能，不为世事勇敢的去做，在这宫里随时都会有危险，你若是想离开，我会送你离开。”

　　沈慕之坐在屋里听着这一切，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小小的身躯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凭什么女子就一定会比男子弱，男人可以参军，我们女人也可以，每次看到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死去活来，到头来那个男人却嫌弃她，觉得她恶心，每到这个时候沈慕之就想，她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离开他这世上比他，好的男人多了去了。

　　顾菁芜看着屋里，迟迟没有动静的沈慕之，或许她真的睡了，本来打算走的，但是后背确被人抱住。

　　“我和你一起。”

　　“我以为你……”已经睡了，果然之之就是爱骗人。

　　“以为我什么？我可没有睡，我身体好着呢！”

　　“好。”

　　“之之，我们一起去改变这个世道。”让天下的女子能够不畏惧世俗，勇敢的去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