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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投宿歇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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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阶夜色凉如水,人间夜色还如许,更深月色半人家,此处无声胜有声。
苏旻辰还来不及出言阻拦,而不待他有所动作,“唔……”这突如其来的,几乎让他弹了起来,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殿下……”
顾北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的笑了:“怎麽到了现在,还是改不了口。”
苏旻辰哑然,呆呆的看着,眼睛睁大看着不眨眼。如痴如醉的眼神发直。
顾北便没有再说下去,扣着他的腰。
顾北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别怕,没人听见。”刺激得苏旻辰涨红了脸,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他微微眯起眼睛,能看见顾北低垂着眼睑,素日刚硬的唇角微微带了抹笑意,漆黑的长发散落在床第间,有一缕还搭在自己的腕上。只是这麽看着他的殿下,胸口就漾起一阵莫名的暖意。
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男人的眸子看起来格外的黑,却褪去了平日的锐利,故意的咂了咂舌,笑得不怀好意:“这麽多……”
苏旻辰的胸脯还在不停起伏,羞耻得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的脸。
顾北看他眼睛湿润如痴如醉地发着呆,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分开他的腿根,苏旻辰有些不自在地绷紧了肌肉。
顾北耐心的按压着,心痒难耐,像耳语般轻声问:“难受麽?”
苏旻辰怔了怔,背上一阵阵酥麻,很快的摇了摇头。
顾北腾出空着的手在他眉头上按了按:“眉毛皱的这样紧,还说不难受,”他弯了弯嘴角,“倒像我在欺负你似的。”
“没有……”苏旻辰呐呐的道,将脸埋到了男人的肩窝里。
苏旻辰轻轻抖了抖,揪紧了身下的被褥,然而紧绷的手指很快被男人抓到了手心里。
“别怕。”随着这个温和的声音,腰突然被抬高,顾北轻轻喘了一声,俯下身含住了苏旻辰的耳垂:“别绷得那麽紧。”
顾北逗弄了一番停了动作,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额角:“旻辰?”
“没事的,殿下。”苏旻辰抬起脸对他露出一个有些雨打梨花飘零的微笑,那一抺笑焉,如同天花乱坠,飘飘散散,落下痕迹……而后抬起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我今夜,是不是有些急躁了。”顾北话音里有些许的沙哑。
苏旻辰小口的吸着气,他知道,这个平日冷峻得有些难以靠近的殿下,在某些时候,实在是太擅长挑起人的胃口了。
而后,男人俊美的面容又突然出现在了视野里,额上带着些微的细汗,垂着眼睑咬上了他的唇。
在这次结束之后,苏旻辰已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像是比骑了一天马还要累,疲惫中一只温暖的手掌在他脸上摸了摸:“睡吧。”
听了这句话,苏旻辰全身酥软倒奇怪的睁开眼睛“咦”了一声,他再清楚不过,这个男人绝不是一次就会满足的。
顾北躺在他身侧,在他胳膊上轻轻的拍了拍:“你累了,睡吧。”无奈,只好作罢了。
苏旻辰确实困了,不一会就沉入了梦乡,临睡前还清晰的感觉到,男人圆凸的下巴蹭着自己额头的那种温暖而缱绻的感觉。
翌日顾北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微痛,他按了按太阳穴慢慢坐起身。天很亮,暖暖的阳光从微微开启的窗子中流入,落在房中带了一抹暖意。
屋外的鸟儿欢快的叫着……一点都看不出昨夜的风雨欲来的模样……
顾北眯了眯眼睛适应白昼,而后微微转眼,看着枕着他的胳膊贴着他胸口睡得正熟稔的苏旻辰,他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疲倦……
顾北想起昨夜最后时,他几乎累的说不出话来,在为他清洗身子时便睡着了……
太累了吧,后来都有些冲动……
顾北想了想闭上眼睛,虽然已睡不着却不想惊醒他……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顾北感觉他微微动了动,而后在他胸口蹭了蹭,顾北张开眼看着他,苏旻辰微微抿了抿嘴,而后把头继续靠在自己胸口……
说实话,顾北喜欢看他清晨将要醒来的样子,很可爱,也许用可爱二字形容一个成年人有些做作,但他此刻的样子真的实在适合这个词。
如同吃得饱饱的,懒洋洋晒太阳的猫咪……
天气晴好,朝阳映着晨光照得屋里一片透亮。顾北把那骨节分明、白皙漂亮、连刀磨出的薄茧都那么好看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醒了?再睡会儿。”把苏旻辰抱过来靠趴在自己身上,给他揉腰。
苏旻辰坐了起来,里衫顺着肩线一落,明亮晨光下,青梅碾尘,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如飞花烟月,轻叩彼此心门。
拿顾北的身材当作参照,顾北是自小习武练出英武身材,身高腿长,八尺有余,拥有足够令人心安的臂膀和绝对有力的腰腹。
顾北看上去依然显得高挑,是他的整个身体的肌理都修长而坚韧,既有爆发力,又不像一般武将那般虎背熊腰。
和顾北比起来,苏旻辰要稍微矮上少许,但也是自小习武,身长玉立,主要是他肤色更白,而且腹外斜肌异常漂亮,腰比顾北窄,那腹削腰身的力与美是无与伦比的。但这肤白,就最容易淤青。
不少青青紫紫,齿印都要习以为常了,关键是腰线最窄那儿,分明是被顾北双手紧紧握出来的印子。
顾北拿起木梳来,先将苏旻辰一头乌黑长发仔细梳进左手掌中,不知为何又散了开,先用木梳缓缓地一梳到底,如此两次,对镜中的苏旻辰低声道:“一梳梳到底,二梳到白头。”
看看镜子里的顾北,苏旻辰心荡神驰,反手握住顾北给自己梳头的手,“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苏旻辰不闪不避,回望顾北的眼神亮得仿佛藏着星辰大海,胜过这世间万物。
顾北心里一阵触动,于是低头在他头顶上亲了亲,攥紧苏旻辰的手,然后抱住了他,跟他咫尺相抵,一低头恰好从衣领间看到尚是樱色的重重罪证。
半晌,才认真将苏旻辰的发髻束好,簪上白玉冠。
“殿下的手艺真俏,”苏旻辰打趣着,他迎著温馨晨光的侧脸显得如梦如幻,光线暧昧。
顾北点了点头,道:“我送你一件东西吧,希望在关键时候,能保你安然无恙。”
说着,顾北打开一边的柜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木箱,放在了苏旻辰的面前道:“这个东西,或许能在关键时候起到保命效用。”
“这是什么?”苏旻辰打开木箱,里面放着的,是一件金灿灿的软甲,入手甚轻,非丝非革,伸手抚摸,轻轻抚着手中的软布甲,触感柔滑、坚韧,苏旻辰眼睛慢慢又璀璨了起来。
“天丝软甲?”苏旻辰惊的差一点就要踢上一边的柜子。“殿下,这可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呀,没想到您手头竟然还有这种存货。”这件背心,冬暖夏凉,任何利害的兵刃都伤它不得。
“这是上次在万山密室中所得的天丝软甲,当时见的第一眼就打算送给你了。”顾北说著,就为苏旻辰穿上“天丝软甲薄软如丝,贴身而穿,亦是冬暖夏凉,如同无物,且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防身的好宝贝。”
苏旻辰笑着点头答应下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天丝软甲是世间至宝,传言是前朝的一位将军所有,后来前朝覆灭之后,到是无人得知去向了。”
“应该是极为罕见的天丝软甲,而且还经过锻造高手使用特殊锻造之法炼制过,相当于一件护体宝器。”苏旻辰接著说道。
“你说得对,这件天丝软甲是用乌金丝、头发、金丝猴毛和千年滕枝混合编织而成,刀枪不入。衣服上还全是倒刺,一旦拳脚打在上面,必然鲜血淋漓,非受伤不可,所以或许能在关键时候起到保命效用”顾北赞同道,突然手一顿。
苏旻辰的食指沿着顾北的手缓缓摩挲,从顾北的空隙里钻入,与顾北掌心贴合,带着温馨冰凉的柔润。仿佛侵袭在苏旻辰波澜不惊的心河,让他尝到了情系一身的甜头。
顾北又取了一件青色衣袍,给苏旻辰换上,用玉带仔细缠好。给苏旻辰穿好后,自己才穿衣袍。他穿了一半,伏在屏风上沿看着后边的苏旻辰,说:“隔着屏风能瞧清楚吗?”
苏旻辰看那屏风被他轻而易举地就压了下去,说:“如梦如幻瞧着更加心动,风光旖旎,别有一番韵味。”
顾北敞开的衣裳露着半面胸膛,冷峻中蕴含着火一般的热情。他落拓不羁地挂着一件衣服,隔着屏风能隐约看见那些结实的肌肉。
待顾北也穿好衣物一起出门去用早膳。走出门来,又是一怔,门口不知什么时候闷闷的蹲了一个人,顾北对着那黑发的头顶一愣神:“薛峰?”
听见他的声音薛峰微微抖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殿下。”他一双眼睛很有些红肿,眼眶下是浓重的阴影,像是整夜没睡,两眼茫然……
顾北略有些吃惊的看着他的脸色:“你怎么了?”他急忙上前两步想去拉他起来。
薛峰不等他伸手,就自己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了,他抖了抖发麻的双腿,眼睛一直盯着地面,没有答话。气场阴郁,让人略微沉重窒息。
顾北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问:“你在这做什么?”
薛峰攥着手里的一个小匣子,嘴唇抖了抖:“臣……昨晚听说你喝多了,所以送些解酒药来。”
“昨晚?”顾北怔了一怔,然后神色就有些不自然,“那你……”
“臣听见了,”薛峰还是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抽了抽鼻子,欲说还休:“你跟苏旻辰……”
“……”顾北看了他一会,又放松了口气,“听到便听到了,如你所见,旻辰是我执手一生的人。”
这里也算是民风开放,男男相恋虽然惊异,倒也不是什麽天理不容的丑事。他本想将这尴尬的事情带过去,谁知薛峰却突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像是竭力着忍耐什么。
顾北看他这副样子,心里一惊,隐隐的已经猜到了几分:“你……”顾北深深的长长的抬头深吸一口气,又无声叹了一声,垂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说他是你执手一生的人?”一阵沉默之后,薛峰语不渋难,婉言已不堪忧。
“是的,旻辰是我执手一生的人。”顾北坚定的点头。
“臣知道了。”薛峰无声的叹了口气,道:“你这么好,他心悦于你,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顾北一怔,竟说不出话。心悦于你,是再寻常不过的事。顾北回望进薛峰的眼眸,一时没有说话。
不知多久,顾北嘴唇微动,薛峰只觉得自己的心提了起来……
顾北看着他,像是颇有些无奈,他摇了摇头,“你看来很困倦,还是先回去休息的好,今天我们歇息一天,明天再出发。”
薛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还是钉子一样的杵在那里。
站在一旁的苏旻辰也有些魂不守舍,不知在思索著什麽,偶尔会瞥两眼他们二人。
看著苏旻辰抬头看向他们,顾北立马反应过来,尴尬地转过头咳了咳,“那个…我们快去吃东西吧,要不然就没的吃了。就这样…”
顾北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带着苏旻辰径自转身下楼。苏旻辰看了他们一眼,眸色闪了闪,接著也跟著顾北转身离开。
心仿佛有些刺痛,就仿佛有根针刺人了薛峰的胸膛里。
他没有再说话,他静静地看着顾北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