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等一回》老尔

10、第 10 章

　　虞啸卿显然没想到唐基这么快又再次来访。
　　他不高兴看见唐基，他觉得唐基总是带着令人心烦的消息来的。而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没错。
　　机器人平等协议在内部出现了争议，而且已经出现了白热化的状态，当局领导人为了打破这种胶着的状态通过内部会议下了个命令，将城内凡是支持机器人平等化的几个组织头目先抓起来。擒贼先擒王，群龙无首，机器人不过是一群散沙！
　　唐基掏出一份名单，要虞啸卿配合缉机警的合作，这次的目标不单只是那几个乐于搞事的人类，还有那些具有杀伤性的机器人，他们已经成团结伙，有规模有部署，不能放任做大起来。
　　虞啸卿接过那份名单。
　　名单上有两个龙文章的名字。
　　唐基查觉出虞啸卿的疑惑，微笑着说，另一个龙文章是在逃研究员，此人想法很大胆，有空你可以查查他的言论……也巧了，两人一样的名字，呵呵。
　　虞啸卿是呆了几秒，不为同时出现的两个一模一样的名字。而是他刚收到消息，张立宪好像就是跟一个叫龙文章的人呆在一起。

　　他终还是放心不下找人去探了张立宪的下落。虞啸卿捏紧了名单，第一次希望手底下人探来的消息是不准确的。

　　龙文章他们的目的地在城郊，那是片颇大的已经被遗弃的废墟，称为死亡海。这里原本就地势较低，碰上十几年前的气候突变，海水暴涨，进而淹没了一半以上的建筑，唯有那些曾经的高楼大厦还有部份露在外边，但也都已残败不堪，不过也因为如此，这里成了躲藏的好地方。这里也是出了名的找不到半个机器人的地方。

　　为什么？张立宪问，机器人虽然不喜欢潮湿，可也不至于害怕水啊。
　　龙文章闭着眼，因为在这里抓到机器人的话最简单，直接绑牢了拴块石头扔进海里，扑通！
　　然后海水会慢慢的慢慢的侵噬进你的身体里，让它们生锈，可芯片是保护在防护层里的，这就好像……好像你活着慢慢看自己死去一样。
　　张立宪瑟缩了一下，你吓唬老子噻。
　　孟烦了哈哈大笑，他耍你的，这地方啥都没有，机器人当然也不来这。

　　龙文章吡了一声，掏出地址，啥都没有这里能窝着人？！
　　他们这会正坐在快艇上，如果有钱能租个直升机那会快点，不过鉴于他们的经济状况，只好架着快艇一幢幢寻摸过去。

　　海水蓝得发黑，建筑静静的泡在里面，过于密集的高楼让阳光都透不过来，四周显出有别于其它地方的灰暗。
　　这样像不像水城威尼斯？张立宪调动脑子里的记忆，他学过历史。
　　比较像水怪尼斯湖。孟烦了说。
　　海底下的建筑幽幽暗暗，加上死寂的环境还真有点会突然跑出个水怪的感觉。

　　孟烦了用手肘捅了捅龙文章，我说，你没看错地址？
　　他们这会正在一建筑的五楼阳台上，强调下，是海面以上的五楼，没有门，四面只有光秃秃的墙壁，他们就只能爬上能落脚的五楼阳台，问题是连五楼的阳台上也看不到门或者窗户之类能出入的地方。
　　龙文章叉着腰看看天，又低头用脚拨弄了下墙缝长出的野草。孟烦了见他这德性也懒得理他，自已找了个干躁点的地方坐了下来，他腿脚不便利，刚爬上来时是张立宪硬把他给拉下来的，他可得歇歇。
　　张立宪正绕着阳台打量，细细的打量，残破的阳台柱子，他刚借力时又拉坏了好几根，现在悬在边上要掉不掉的，露出布满锈红的钢筋。脚下踩着的是老式的红砖，这种砖面吸水，也容易干躁，阳台的四周长着些野草，傲然的，硬是从墙缝里挤出绿意。

　　龙文章，这里的声音不太一样！张立宪发现宝了一样招呼着龙文章过来查看他脚下的砖面。
　　龙文章倒是不慌不忙的，孟烦了爬起来从后头踹了他一脚。龙文章踉跄了下，不满的拍拍裤子上的脚印，声音不一样又能怎么样，你找得出机关在哪吗，人就是躲起来不愿意见你啊！
　　龙文章声音故意的放大，走路也蹬蹬作响。

　　张立宪捏了捏拳头，比划了下。微笑着说，兴许我能把这地砖破开。
　　龙文章赞许的给了张立宪一个眼神。

　　野蛮！你们这是野蛮知道吗！没等张立宪下手，另一角的地板就打开了个可容一个人进出的裂口，一个人正探着半边身子叫道。

　　龙文章愣了下，站在原地不动，问道：你是？
　　问别人的姓名时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是礼貌。说话的人带着点滑稽的口音，戴着幅眼镜，身上穿的不合时宜的西装外套。
　　我记得我最近已经没有欠钱了，怎么还有要债的过来……
　　龙文章打断了这人的碎叨，我姓龙，叫文章。

　　哦，龙先生，你也姓龙，啊，不对，你也叫龙文章？！这人一听名字有点激动，挥着手上的扳手。
　　名字一样而已，不用这么激动。自我安抚的念了几句，眼镜男才报了自己的名字，鄙姓何，何莫修。

　　张立宪。张立宪上前两步说道。
　　孟烦了翻了个白眼，他没兴趣在这会跟他们玩自报姓名的游戏。

　　张立宪？！何莫修大叫了一声，要爬出来，结果过于慌乱又摔了下去。
　　龙文章看了眼张立宪，又看了眼孟烦了，两人也同时正盯着他，看来找对人了。这是三人眼里同时传达出来的讯息。
　　从裂口那里往下探，有一幅梯子架在那，龙文章率先顺着楼梯下去，第二个是张立宪，最后一个是孟烦了。
　　孟烦了边往下爬边念叨着，张立宪？张立宪。张立宪？张立宪……

　　等孟烦了下去时，龙文章已经帮助何莫修站了起来，看来并没有摔成大碍。
　　孟烦了起初对何莫修的点点不屑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已经抛得一干二净，这里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天堂。这里堆着大大小小各种设备，看型号绝不低于dOris里的，甚至有些是孟烦了从没见过的。

　　你没事吧，何先生？龙文章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彬彬有礼。
　　叫我小何就好。何莫修正忙着摆弄眼镜架子，这会正歪着挂在脸上。
　　我一个兄弟也叫小何。张立宪惹不住插了句嘴。

　　这一句话把何莫修整个人又刺激得跳了起来，抓着张立宪来回打量。
　　张立宪？
　　张立宪。
　　张立宪？
　　张立宪！
　　哎呀！张立宪！何莫修自言自语几句，突然激动得抱着张立宪又摇又晃。

　　张立宪被傻愣愣的抱着晃着，艰难的掉过头看着龙文章，用眼神示意了下何莫修，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龙文章却兀自陷入沉思中。

　　好容易等何莫修平复下来，手也舍不得松开，献宝似的拉着他凑到龙文章面前。
　　龙先生？
　　嗯。
　　张立宪哎！

　　龙文章有点头疼，我知道，我认识他很久了。
　　何莫修大笑，NONONO，亲爱的龙先生，你们当中无论是谁都不会比我认识他来得久，从他是个小BABY起，我就看着他，双手摸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虽然不情愿，龙文章还是在张立宪的瞪视下打断了何莫修的自我陶醉。
　　请问你认不认识龙文章？
　　何莫修静了几秒，拉过张立宪：龙文章就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