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王府•艰难的贿赂 ...
-
彩秀收了笑，打开衣柜从里面挑着衣裳：“娘，事到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他人都已经走了，是或不是，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赵大婶道，从彩秀手里拿走那件半新不旧的衣裙，从衣柜里重又翻出一件簇新的长裙，“人总要向前看的。他既走了，那便不是你的。与其把眼睛放在别人的东西上，不如看看自己有什么。”
“娘说的虽是。但是……”彩秀叹了口气，继而笑道，“娘，您拿这么新的衣裳来做什么？我是去教书呀！回头弄得脏了，又得洗，既麻烦，又心疼。”
“那怕什么？脏了娘给你洗，破了就再买新的。你既是女先生了，自然不能穿得太寒酸，自己丢脸也就罢了，回头说出去，咱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不仅是个女的，还连件衣裳都扯不起，岂不叫别村的人笑话。”赵大婶说着，亲自动手，给彩秀换上了手里的衣裳。
彩秀笑笑，没有说话。
正当彩秀正忙着换衣服的时候，煜王府的大门被一只清秀的手拍响了。
很快的，一个虽然只穿了一身短打，却满脸傲气的家丁探出头来，皱眉对着门外一身青衫的男子问道：“你是谁？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吗！”
“哦，你好！你好！我是来见贵府管家大人的！劳烦通报一声。”男子对他点头笑道。
奇怪地看眼面前这个虽然笑得谦恭，却无半点献媚之意的男子一眼，家丁疑惑道：“你是谁？我们宋管家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要你通报一声，就说他正在找的东西，我给他送来了。”来人笑笑，一脸的自信，“他自然会见我。”
“你……你等着。”那家丁被他气势所惑，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转身走了进去。
又过了一会，大门再度打开，家丁指着门外男子对他领来的一个年约四十，却依旧，满头乌发的男子道：“宋管家，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个人。”
“宋管家，你好！”门外的男子点点头，对这中年人道。
宋书易不是第一次见到来王府找事做的人了。可是这样高傲，自信，甚至带了丝丝自负的年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说什么？要做我王府的大厨？”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他又问了一遍。
来人点点头，接着却又竖起手指摇了两下：“我想您弄错了，管家先生。我不是要做贵府的大厨，我是要做贵府的总厨。这两者，可是有很大区别的哦。”
“叫我宋管家罢！”宋书易道，“你凭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王府的总厨可是由当今圣上所赐，乃是由御厨房内特别挑出的最优秀的御厨。你有什么本事，敢与他相提并论？”
“不，我没有要与他相提并论的意思。宋管家误会了，对于贵府现在的总厨，我并没有贬低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他的厨艺我虽不知怎样，但就做王府的总厨来说，还是我更合适。”来人道。
宋书易冷冷一笑，正要开口讥笑，门外却有人敲门。
“进来！”宋书易转过头去，看着门口。他的这间房间虽然不是什么王府重地，但是敢来这里找他的话，必定是有什么要事的。
来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却有着一张冰冷的脸，给人以超脱年龄的压迫感。
宋书易站起身来：“木香，你怎么来了？王爷有什么吩咐，叫我去就好了，不用你亲自跑一趟吧。”
“宋管家，王爷说让你立刻过去一趟。”木香道，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情绪。
宋书易点点头，转身对一旁的下人道：“小四，我还有事，你送他出去。”
“哎！你怎么还不走吗？宋管家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见来人依旧站着不动，一旁的家丁怒了，伸手便要推他。
青衣男子笑笑：“小四兄弟是吗？我有名字的，叫做奇芮，不叫‘哎’。”
“你……我管你叫什么！宋管家让你出去，听不懂吗？我给你几分面子，你自己走出去，否则别怪我叫人了！你当王府那么多释卫都是摆设吗！”小四怒道，转身便欲推门出去。
奇芮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方道：“小兄弟别急，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小四转过脸来，立刻冷声道。
奇芮手里托着他将村里那座破旧的小茅屋里所有衣物典当后得来的二两银子笑道：“小兄弟不要误会了，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打个赌罢了。”
“打赌？赌什么？”小四面色缓了缓，却依旧皱着眉头紧盯着奇芮。
奇芮道：“这个赌，其实很简单，就赌我会留在王府，担任总厨。怎么样？如果我输了，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四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样吧。就以今天为限，只要太阳落山前，我还没有成为王府总厨，这银子就是你的了。”奇芮又道，“我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让我留在这里，直到宋管家回来就好。你最多让宋管家骂一顿而已，又不费什么劲儿，倒赚了点散碎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这……”小四犹豫着，又看了眼奇芮手里的银子。
不是他贪财。身为王府管家的贴身小厮，银子，他不是没见过。每个月的月银维持他和娘的生计，也就是绰绰有余的。可是……他最近实在是缺钱买件东西。眼前这银子，刚好可以拿来急用。这么一想，他就有些犹豫了。
奇芮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小四面前：“怎么，难道你还怕我赖帐不成？”
“不……好吧！我答应你！在宋管家回来之前，不会赶你出去。不过，你也要记着你说过的话。”他瞪了眼奇芮，疾言厉色道。
奇芮笑笑：“如此，就多谢了！”
说完，他又走回桌边坐下，悠闲地喝着茶，等着匆匆离开的宋管家回来。
没过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宋书易匆匆的脚步声。
“宋管家，您回来了？小的这就给您泡茶去。”小四听到脚步声，立刻迎了上去，对宋书易道。
宋书易却挥挥手，拦道：“不用了。刚才那个狂妄的……”
他正说着，一抬头，却见奇芮正坐在桌后笑眯眯地看着他，忙住了口。
“狂妄的小子？是要找我吗？”奇芮笑道。
小四担心地看了眼他和奇芮，张了张口，正要解释什么，不妨宋书易突然喝道：“小四，出去！”
“这……”小四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做事一丝不苟，处处严格要求，治下相当严厉的管家么？对于显然违背了自己意愿的他竟然不予追究，就这样放过了？
奇芮放下茶盏，走去推了推陷入沉思的小四：“小四兄弟，还不快走？那么好的东西，若是去晚了，岂不可惜？”
奇芮低低的私语和掌心处传来的冰凉触感立刻让小四回过神来。
看着奇芮神秘的笑，他一时有些不解。
“这就算是我借你的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还。今天可是个特别的日子，你不用赶时间吗？”奇芮指了指门外渐渐暗了下来的天空，“晚了，铺子可就关门了。”
小四看了眼门外，转过脸来，认真道：“这就算我借你的，以后一定会还！”
奇芮点点头，将小四推出了门外，又关上了门，这才转过身来，走到宋书易对面，却又只看着他，并不说话。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片刻后，宋书易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
奇芮耸耸肩：“因为宋管家想要见到我啊！所以我留下来了。是不是很体贴呢？”说着，他对宋书易微微一笑，灿烂无比。
“你……”宋书易呼吸一滞，只觉那一瞬间，这个相貌平凡无奇的男子身上突然散发出一种无形的魅力，将他的目光紧紧地吸引过去，无法从那耀眼的笑容上移开。
奇芮笑道：“宋管家不是在赶时间吗？这样悠闲，真的可以吗？”
“你究竟是谁？”宋书易闻言面色一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笑容穿透似的。
奇芮道：“宋管家不必多虑。我只是一个追寻着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厨子而已。因为听说王府的厨子是全兰剑第一的，于是忍不住想要过来见识一番，顺便嘛，也可以在这样的地方混口饭吃，不比一般的饭馆酒馆强吗？”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我问你，王爷今天刚好想要换换口味，你便来了。小四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违背过我的意思，何以你一来，他竟无视我的命令，留你在府中这么久的时间？”宋书易冷笑道，“若是你以为你所做的这些，竟能全部瞒过我的眼睛，那也太小瞧了我煜王府了！”
奇芮见他眼眸一眯，暗道不好，一时间却又想不出什么对策来。正思索间，宋书易已经将门打开，向着门外大喝一声：“来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王府•艰难的贿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