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江淮南子

12、第十二章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一个能够独立思考的人呢。
　　何歆仪逐渐放下戒心在顾栖循循善诱下露出了最本来的样子。
　　她确实是有些“小胆子”但这些所谓的小胆子都是在不理智的情况下产生出的想法。可她既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那又怎么能说之前想都没想过呢。
　　她有周密的谋划过，只不过她的能力太弱小了，她的知识不足以支撑她天衣无缝的完成作案。
　　萧长泽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何歆仪虽然把她的想法和作案手法都说了出来，但我还是有一点不太确定。”顾栖停顿说到“她说也不全是还有一个好人，她把帮助过她的人都称作好人，那她口中说的还有一个好人是谁？”
　　“你是说，何歆仪之所以会杀人是因为受到了人的教唆？”
　　顾栖点了点头“我想，是这样。那人借助女孩的手间接的杀了人，何歆仪由于有这种想法所以那人借机发挥放大了她这种想法。他们只是精神上得到了一种成就感。我们无法给他定罪，因为往往被教唆者是自愿的并且享受这个过程。”
　　无法满足的贪婪和无限放大的欲望是罪恶的起点，人们会沉醉在这种感觉里，设身处地无法自拔。
　　顾栖说罢，脸上的情绪又恢复平静“吃饭去了。”
　　他总是这样一直的切换状态，让人捉摸不透。
　　在这所高中部与初中部混合在一起的学校里，既然能有一个何歆仪，那这个城市，这个国家乃至于这个世界就不止只有一个这样的何歆仪。
　　都是校园生活是美好、阳光、积极向上的，到世界并非非黑即白。
　　愿普照大地上的阳光都是切切实实的温暖。
　　傍晚，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势一直没有想要减小的样子，雷声与闪电交织出现在苍穹之上贯穿于人们的耳中。
　　顾栖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书一颤，瞳孔急剧收缩。
　　因为加班而留在局里的刑警们也在为此时该如何回家而发愁。
　　“这可怎么办。”唐沁愁眉苦脸的。这要是冒着雨跑回去脸上的妆指定全化了。整不好被路人看见还有以为看见女鬼给人吓着。
　　本来就阳盛阴衰，跟一个男的打着伞在雨中奔跑怎么看都像是电影中小情侣干的事，唐沁摇了摇头。
　　不少同事都已经身先士卒冲进雨中，她刚下定决心就这么干了。正迈出脚就被一把伞给截住了。
　　“伞拿着，赶紧回家吧。”叶铭说。
　　“叶副，那你怎么办。”
　　“总不能让女孩子淋雨吧。”叶铭把伞递给她“女士优先。”
　　唐沁接过雨伞看着活雷锋的身影已经渐渐没入雨中，才撑开伞。
　　萧长泽想了想还是把信息发了出去。
　　萧长泽：教唆何歆仪的人一种是与何歆仪有相同经历的人要不就是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后者是比较危险的，是不是有必要找出他。
　　十五分钟后...没人回。
　　这不合理呀，姓顾的这个时间平时都在线啊。
　　窗外电闪雷鸣的天气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偏偏今天不在线？
　　萧长泽穿上外套拿着伞开车直奔顾栖家，顾栖家不在市里所以一路上他都留意着手机的信息回复。
　　雷声和闪电交错出现，刺激着人的听觉和视觉。
　　到了顾栖家门口，他按了不下十遍的门铃。
　　没人开门。
　　萧长泽的心顿时开始狂跳。他回到车里把砍刀拿了出来，朝着门就是一顿砍。他通过门上砍出的大洞低身钻了进来。
　　屋子里黑压压的，顾栖的手机还扔在沙发上，屏幕亮着上面还有刚刚的来电显示。
　　“顾栖！顾栖！”
　　没人回应。
　　雨中又一声雷鸣贯耳而入，楼上发出的响动让萧长泽有所察觉，他放轻脚步往楼上走去。悄然无声地打开卧室的门，地上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衬衫、毛衣、羽绒服...都是些不应季的衣服。
　　衣柜门掩着。
　　顾栖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猫蜷缩在衣柜的一角，头发凌乱的挡在脸上，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公园里，小男孩沐浴着阳光在草地上奔跑，灰白色的大狗就一直陪伴在你男孩身侧。男孩跑到父母身边说，他将来要像爸爸一样保护最重要的人，父母的笑容给了他莫大的鼓励。然后，这些记忆就像细沙一样被狂风吹散。“轰”一声巨响，四周都开始扭曲，男孩的视线伴随着吵杂的雷声和大雨击打窗户的声音渐入昏沉。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站在楼梯上看着几近癫狂的女人手里正握着水果刀杀死了他最爱的那条大狗，可他却无能为力。那天的天气也是下着大雨，雷声怖人，闪电照得光线昏暗的房子里一亮一亮的，像是中世纪可怖的古堡。
　　“顾栖？”萧长泽试着叫了他一声“你不会害怕打雷下雨吧？”
　　就像是没听见似的。
　　他想把顾栖从衣柜里拽出来。顾栖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力气一下子挣脱了萧长泽的手。萧长泽双手叉腰眼神中略带着一丝新奇地看了几秒。
　　随后他一只手手环着顾栖的腰，另一只手的臂弯勾住他的腿，把整个人悬空从那个狭小的衣柜中抱了出来。
　　顾栖看着他的脸，原本惊恐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光亮，但转瞬被雷声打散，眸子又暗淡了下去。他想试图挣脱萧长泽回到那个狭小的地方。
　　萧长泽把他按到床上“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用手铐铐床上。”
　　萧长泽转身去开灯。但因为下雨打雷，电闸跳闸了。雨伞早就不知道被风吹哪去了，于是他又冒着大雨跑出去拉电闸。
　　打开灯之后“顾栖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萧长泽试图将衣服从顾栖的手中抽出来，奈何对方拽的太紧。
　　一年前，他刚认识顾栖的时候认为他就是一个孤傲群雄，蔑视一切放着家里偌大金山银山不要的SB二世祖。但后来发现他并不是那样，他其实是一个孤傲不群，蔑视一切的高阶知识分子。做法医属实屈才。
　　“行行行，我不走，你先把手松开衣服都被你攥出折了。”
　　他帮顾栖掖了掖被角，那张俊美又柔和的脸却又棱角分明。
　　人就像是一个棱柱体，在做不同事面对不同人的时候就体现出来棱柱体的多面性。
　　今天和平常那个锋芒凌厉，做事条理清晰的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萧长泽坐在地毯上靠着床边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