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累赘 ...
-
林落在厨房忙碌，苏晖时不时搭把手。
然后便退到门口，像守门的石狮子一般，等待主人的吩咐。也不怪他闲着，只是林落在他伸手准备帮忙的时候拍开了他的手。
“不用，独居惯了，习惯任何事都自己动手。”
剩下苏晖眼观鼻，鼻关手，诺诺地站在一旁，待传唤。
只是直到上桌吃饭，林落都没叫他。
“阿落，最近降温了，我…..”我可以跟你挤一张床吗？
话还在嘴里，就被林落打断。
“那就多穿点。”
……
A市的气温降得突然，前几天还艳阳高照，到今天街上已经鲜少见穿着短袖的人。
而苏晖算是净身来到林落这边，没想到不能睡床，连御寒的衣服都没有。心酸，太心酸了。
他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默默委屈，还偶儿抬头，脸上一副无辜的样子。不过，林落始终无动于衷，还是该吃饭吃饭、该喝汤喝汤。
收拾完碗筷后，苏晖讨好地打扫卫生，累得他腰酸背痛，直接走进浴室，等洗完澡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换洗的衣服。
于是，他轻轻把门开个缝。
“阿落，那个，我没衣服穿了，能借你的给我穿穿吗？”
等了下，没人应答，他又扯着嗓子嚎了一遍，在第三遍的时候林落不爽地给他拿来换洗的衣服。
苏晖拎着贴身衣物，红着脸，在门缝里瞧他。
“新的。”
接着林落把一张卡递给他，“这是我所有家底。”
“彩礼钱？”苏晖欣喜地一把拉开门，眼巴巴地看着他。
林落迅速地撇开眼，咳嗽了声，垂在身侧的手指蜷曲起来。
“欠你的钱。”
苏晖略带失落地噢了声，随即眼睛亮起来。
“我说过，你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还的。”他憋着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落。
然而林落没理他，走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苏晖有点泄气，他赤着上身，但林落都没看他一眼。这时代，美人计已经过时了？
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他双手环抱着自己，把自己陷身于林落的味道中。睡到半夜的时候，他感觉身上一重，立马弹起来。
着贼了？
这是他第一反应。待借着外面投进来的灯光看清身上压着的人是林落时，才舒了气。
对方紧紧把头埋在他颈窝，双手抱着他的腰。
年轻人，果然血气方刚！正当他打算再次躺下的时候，发现不对劲，林落非常安静，但是嘴却在轻咬他脖颈。
“这么急？”苏晖笑着说。
把人轻拉开，捧起对方的脸，让他眼睛直视自己。
“阿落，我错了，我很想你。别再晾着我了，好吗？”他抵着他的额头，哑声道。
林落还是没说话，只是像只被丢弃的小猫一眼，眼亮汪汪的看着他，视线从眼眸到嘴唇，最终停留在锁骨上。他低头狠狠咬了一口，在苏晖的闷哼声中舔舐着刚才咬过的地方。
然后抬起头，怔怔地盯着苏晖，眉眼逐渐温柔起来。
苏晖见他这样，眼里也像含着汪池水般，看着他。
他任由他把自己压在沙发上，在情深难耐的时候，后仰脖子，双手紧紧搂住对方的脖子。
林落算不上温柔，也许是在倾诉六年的思念，他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也显得有些蛮横。苏晖抓着他的指尖因用力过度泛白。
沙发有点狭窄，苏晖只有紧紧环绕着对方才不致掉下来。对方的汗水滴在他胸膛上顺着掉落在沙发的棉絮里。
直到最后他嗓子都隐隐沙哑，可对方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在他每次求饶的时刻突然用力，把他的声音撞得稀碎。
“崽崽，这算是报复吗？”苏晖疲倦地笑着问。就算是报复，我也认了，谁让我就是想独占你呢！
“不是，苏晖，我想你了。”
“2190天，……无时无刻不在思念。”
不知怎么，苏晖红了眼眶，泪水打湿了林落用衣服给他作的枕头。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就算所有恒星都陨落，我也定要拥你入怀。
“林落，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对方没接话，只是低下头，吻他。
昏暗的光把两人的身影印在墙上，气息相互交换，肢体相互缠绵。他们用最炽热的行为来表达对彼此的思念。
—
苏晖睁开眼的时候，习惯性抬手挡住窗外的阳光。才发现自己浑身就没有哪里不酸软的，起身的时候差点没要他老命。
屋子里只有他，旁边的被窝冰冷，要不是身体传来疲惫感，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思念过度而再次产生幻觉。
坐在床上想着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林落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放在床头柜边上。
“早餐。”
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冰，和昨晚判若两人。
就这样，苏晖在一个月里亲身体会着他的变脸。
他忽然想起好几次给汪奇打电话问到有关林落的时候，对方经常提到他去了医院。
于是，他连哄带骗，带着林落去了医院，经过诊断后，发现林落不仅有抑?郁?症，而且还有轻微的人格分裂。
医生说这是由于患者在强大的心理压力下分离出的，得慢慢治疗。
回去的路上，林落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倒是苏晖屡次想张口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亏欠他的太多了。他如今的这副模样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在前面一个路口停车，你也回家吧。这些天也该折腾够了。”林落突然发话，语气平静得很。
“我现在就是个精神病，很麻烦的。”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明显小下来。
苏晖侧头看他，眼眸低垂着，薄唇紧抿。显得有些不安。就像流浪的狗狗，突然得到一个温暖的家，但没过多久就被再次遗弃的样子。
这使得他内心不再渴望陪伴，他知道所有的喜欢都是短暂的，当那股热情冷却之后，人们各归其位，甚至不相往来。
“林落……”苏晖眼神复杂，内心深感愧疚，道：“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锦上添花的存在。”
你从来都是上天的恩赐，17岁那年是，现在是，往后是。
闻言，林落诧异地抬头看他，眼神不再冰冷无神。
苏晖没有直接去林落的住处，而是回了自己家收拾了些衣物，在收拾的时候，林落也一直站在他身边。
“以后，我能跟你睡一张床吗？”苏晖小心地试探着问，怕一不小心对上林落的另一个人格。
“我保证，绝不打呼、不踢被子！”
林落犹豫了会儿，点头同意了。
把工作全权交给柯卿后，苏晖舒了口气。这样他就有更多时间来照顾林落，带他走出阴影。
“怎么不去工作？”
林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侧身，后仰着头，把人圈进臂弯里，下巴搁在林落的肩膀上。“要跟你待一块儿啊。”
苏晖说的缠绵，还撒着娇。
可听在林落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是因为要照顾你，所以，我连工作都都得搁下。一想到这里，林落握着拳，推开了黏在自己怀里的人。
“我说过了我可以照顾自己，不必你抛下一切来围着我转。”
音量陡然提高几个度，气氛倏地冷下来。
苏晖愣住，立马反应过来，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边说边顺着林落的背。
“没有搁下一切，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不能跟你分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这些天的相处，他发现自己只要服软，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总是能博得林落的同情，而且这个时候的林落最好说话。
果然，林落抿着唇，垂着头，然后默默把苏晖搂进怀里。
“真的吗？”他颤着声音问。
这一生，他已经被丢弃很多次，每一次都伤得他伤痕累累。若，再被抛弃，他再也没有力气为自己疗伤了。
“当然是真的！我一分钟都不愿与你相隔，我只想待在你身边。我需要你!”
把事情都处理妥当之后，苏晖带着林落全国旅游。从A市开始，一路向北再南下。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拥吻，在漠北的日落里相拥，在海岸边手牵手踱步……
他们走过春秋，踏过冬夏。在戈壁的沙里摔跤，再哈哈大笑，在巍峨的雪山前虔诚祈祷，在广阔的草原骑着马肆意驰骋感受呼啸而来的风。在海边看完日出后回到酒店腻歪，到了下午再一起看日落。
天空的云朵开始被染上金黄、橘红、浅紫，光温柔地洒在海面。
透过两人相抵的额头，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海风吹起他们的衣摆，使其相互纠缠在一起。
海鸥在天空盘旋。
迎来又一个晴天。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累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