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你》渺十年

3、第 3 章

　　第三章

　　课堂上，许清阮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乔宁做笔记被她吓了一跳，许清阮看着英语书，犹如在看外星文。
　　她前座是个女生，一直晃着凳子，时不时还碰到桌子，许清阮用笔戳她一下，“同学，能别晃了吗？”

　　田娜娜白她一眼，继续晃，乔宁停下笔“嘿”了一声，对田娜娜说，“听不懂人话？让你别晃了。”

　　田娜娜侧目，对乔宁竖起中指。

　　许清阮瞪大眼，看了看乔宁的反应，她听到极轻的一声：“等着。”

　　“乔宁，别跟她一般见识。”许清阮想止损，毕竟乔宁这性子挺烈的，初中时有个男生招惹乔宁，她一巴掌就扇过去开打了，闹得警察都来了，最后还是乔宁父母出面解决的。

　　乔宁冷哼哼笑笑，目光落在田娜娜身上好半天。

　　许清阮一顿，觉得待会儿下课肯定得出点事儿了。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下课铃响起，老师走出教室的那一刻，乔宁站起来，对着田娜娜的同桌说，“可以让一下不，我找这位同学有事。”

　　她面带微笑，看不出什么意味，这同学就让开了。

　　田娜娜刚一回头，衣领子就被乔宁拎起来，“刚才上课不是很狂吗？还对我竖起中指呢。”

　　许清阮赶紧起身过去拉开乔宁，谁知乔宁被拉开的一瞬间一脚踢倒田娜娜的桌子，桌子倒在地上发出极大的响声。

　　“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乔宁微仰着下巴说道。

　　许清阮见状，赶紧将桌子扶起来，跟田娜娜道歉，“不好意思，她太激动了。”

　　田娜娜也不是吃素的，愣了几秒，一把抓起在扶桌子的许清阮，对着她肚子踢了一脚。
　　力气不是很大，许清阮被踢到在地，惊讶的摸了摸肚子，空气中凝固了十几秒，她慢慢抬起眼皮，冷眼望着田娜娜。

　　旁边有几个同学劝架，生怕三个人再打起来。
　　“别闹了，都是同学和气点。”
　　“就是就是，互相道个歉吧。”

　　许清阮慢慢站起来，拍了拍灰尘，乔宁扶她，“没事吧？”

　　许清阮没理，周身冷冷的，乔宁很少见过这样的许清阮，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淡淡的。

　　田娜娜被许清阮看着心里发毛，“你看个屁。”

　　霎时，许清阮一把抓起田娜娜的手，朝着教室外面走去，中途有几个同学想拦她，全被推开了。
　　乔宁原来还不知道，许清阮力气这么大。

　　许清阮把田娜娜拉到走廊上，用力把她甩开，“你神经病啊！”田娜娜揉着手腕，骂道。

　　乔宁追上来，眼看着许清阮要准备撸袖子打人了，她赶紧制止。
　　“许清阮，你冷静冷静。”

　　走廊上站了不少围观的人，在人群里，许清阮像是看到了严明谨。她怔了怔，很不想被他看见，但心里这股气又压不下去，只好转身离开。

　　李连仲靠着墙，笑嘻嘻的，对严明谨说，“想不到这小姑娘还挺厉害，胆子也太大了。”

　　“……”严明谨手里拿着水杯，又去打水了。

　　—

　　第三节课下课后，办公室里。

　　张烈取下眼镜，揉了揉，问话：“说吧，你们谁先开始的？”

　　乔宁指着田娜娜，许清阮没指，也不说话。

　　田娜娜给张烈看手腕，愤愤不平：“张老师，许清阮打我了，乔宁把我的桌子踢倒了。”

　　乔宁无语极了，“闭嘴吧你。要不是你英语课上一个劲的晃椅子，我会找事儿？对我比中指的事我还没说呢，真是恶人先告状。”

　　张烈问许清阮，“你怎么不说话。”

　　许清阮背着手，说：“乔宁已经说完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肚子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乔宁说：“张老师，田娜娜还踢了许清阮肚子。”

　　张烈了然，就是三个小姑娘没说好，打起来了。但事态不严重，互相道歉换个座就行了。
　　他让乔宁带许清阮去医务室看看，给田娜娜换了个座位。

　　许清阮离开前，对田娜娜翻了个大白眼。

　　去医务室路上，乔宁说：“看你能走，肚子是没什么大碍吧？”

　　“她力气那么小，耗子都打不死。”许清阮吐槽，看了看自己的校服，叹了口长气，回去得被说了。

　　“那还是得检查检查。”乔宁说。

　　医务室对面窗子就是操场，看去一览无余，许清阮检查完躺在病床上，能听见口哨声和跑步声。她闭上眼，眯了一会儿。
　　乔宁忽然把她摇起来，“许清阮，快起来。”

　　许清阮还是浅眠，坐起来，她顺着乔宁指的地方看去，一眼就发现到严明谨。

　　“他们班这节是体育课。”

　　许清阮搬了个椅子，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严明谨球技很好，两三下突破好几个人，运着球上篮。
　　旁边有几个同班的小女生，给他鼓掌，眼睛在他身上都挪不开。

　　乔宁问她：“不去送水？”

　　许清阮才不回去呢，那么多女孩子，赶着给他送水，他哪能注意到她啊。
　　要送水也得在人少时送。

　　下午放学，许清阮拿着手上的单子，马马虎虎看了几眼，“我真不想军训。”

　　乔宁系着鞋带，抽空回她：“你逃不掉的，放弃吧。”

　　军训太阳那么大，还得站军姿跑操，许清阮想想就觉得累。

　　许清阮经过班，停住脚，歪着身子正要往里头瞅，“同学，严明谨已经回去了。”她身后有人说。

　　李连仲手里拿着拖把，微微低头，“下次早点来吧。”

　　许清阮问：“你告诉严明谨了吗？我找他的事。”

　　李连仲摇头，“你找他什么事又没说，我就没告诉他。”
　　他往下瞟一眼，注意到她衣服上的鞋印，“哟，被人打啦？要不要找我帮忙啊？”他说，“五个汉堡罩你两天，怎么样？”

　　许清阮对乔宁说，“走吧，回家吧。”

　　李连仲耸耸肩，进教室了。

　　那天晚上，许清阮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她口渴，下楼倒水喝，大门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门被打开，有月光落在地上。

　　许清阮端着水杯，走到客厅，“爸，您也别太辛苦了。”
　　都晚上十一点多了，许建平才回来，阮也这会儿在厨房给他做饭，许清阮就坐在旁边守着他。

　　她的老爸很厉害，像个超人。
　　从小到大许清阮要什么有什么，许建平说过，要让阮阮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他做到了，代价就是那一根根白发和岁月刀刃的皱纹。

　　许建平身上有酒味，撑着头缓了一会儿，拿起水杯喝，“阮阮，大半夜了还不睡啊？”

　　许清阮回道：“明天就要军训了有点小紧张，陪您聊会儿天就睡。”

　　许建平不需要女儿放弃睡眠时间来陪他：“赶紧睡觉去吧，一会儿你妈看到又要说你了。”

　　许清阮站起来，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她对爸爸说，“爸，您辛苦了。”

　　“赶紧睡吧。”

　　许清阮淡淡笑了笑，“好，晚安。”

　　—

　　第二天早，许清阮收拾好衣服，带上防晒霜，她在镜子前整理带好军帽，左右看了看，就出门了。
　　阮也今天有事，没有开车送她，她是坐公交上学的。

　　早上人多，她家附近车站有两三个榆衡的学生，也在等车。
　　车子刚好在这时到了，许清阮上车，很快找了个空位坐下，到下一站，人已经渐渐变多了。

　　许清阮有点晕车了，人一多空气就不好，夹着包子味鸡蛋味和莫名其妙的怪味，她闻着有点反胃。
　　很快又到一站，车子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她想吐的感觉越来越重。

　　快到学校时，许清阮站起来，生怕自己出不去，前面突然有辆车变道，司机一刹车，许清阮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前倾。

　　忽然间，她身后的书包带被人死死拉住，许清阮站好，回头感谢，转眼就对上严明谨的冷眸子。
　　她笑起来，顿时都不觉得反胃了，“严同学你真是个天使啊，要是没有你，我肯定摔个狗吃屎。”

　　严明谨收回手，冷漠的转过脸。

　　许清阮理理书包，扶住杆子，他今天这身军服可真好看，迷彩服穿着一点也不显土，看似清瘦但却很撑得住衣服，皮带紧紧地箍着细腰，她不直觉地留了点口水出来。

　　严明谨胳膊被撞人了一下，他不耐烦的转眼，是个女生，她说道：“不好意思，太挤了。”

　　女生说完，就干脆站在严明谨身边。
　　许清阮一脸不可思议。这也行？敢不敢再明显一点啊姐姐。

　　到站下车，许清阮眼珠在女生身上，她的眼神像把冷刀子，一刀刀过去企图想把人划穿。
　　但当严明谨看过来，许清阮就立刻收回视线，对他笑笑。

　　她翻脸比翻书还快。

　　严明谨和女生隔得远远的，许清阮见缝插针，凑上去和他搭话，“严同学，今天天气很好，你要多喝水注意防晒哦。”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三明治出来，“要多吃点，才不会中暑哦。”

　　严明谨接都没接，许清阮的手在空中僵了几秒，拐了个弯，又放回包里，给自己缓解尴尬：“原来你吃饱了啊。真厉害，能吃是福。”

　　榆衡军训的场地不在学校，在专门的军训基地，这届带高一的考官有不少是老兵，一个个的眼睛似鹰，嗓门似虎。

　　许清阮排好队，准备上大巴，她踮起脚，望四班的队伍看，没找到人，乔宁把她按下去，“许清阮，你不要命了？想被教官骂啊。”

　　刚才组织排队时太乱，大家都各聊各的，一点不配合。
　　教官的一嗓子像一道雷，不光把整个班的人吓到了，也吓到乔宁了。她现在就是只兔子，不敢惹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