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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他是我的唯一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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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数非常缓慢的坐起来,像那天一样盘起腿来,轻声的:“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呢?”
“漂流瓶。我是你的漂流瓶,承载着你的悲欣和期盼。我享受其中,很快乐。直到有一天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漂到哪里去了,回头看谁也不在。字迹变的越来越淡,那时候的快乐要忘了,瓶子也裂开了口,好冷好冷。”
萧语泣不成声。
“我后悔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阿数……哥哥错了……真的……”
“我还记起来萧英被车撞了,就在过年的时候。”萧数回头看他,“你说,我怎么连一个哥哥都做不好呢?他还那么小……”
“他就在洛杉矶,你要想见他我就带你去。”
萧数站起来,说:“带我去。”
萧语转身用手帕擦干了眼泪,拿出手机给谢醉也打电话,一个回头的工夫,萧数没了踪影。
萧语闭了闭眼,再睁开,人就是不见了。
电话那边的谢醉也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喂?喂!怎么了?萧语!在听吗!”
萧数上了辆出租车,回到了海景别墅。没有门禁卡,但他特意拿出了钥匙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他要回来带走他的行李。
另一边的鞠雾时本来就担心的不行,拿到测试报告更是难受,等到萧语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问,但萧语只说了句:“他跑走了。”
鞠雾时抓住他的胳膊:“跑了?!为什么!他能跑去哪啊!”
安更紧张,说:“他如果做出失控行为,我建议去医院!他年纪还小,住院会更好的稳住病情。我想,他也不愿意被人称为‘疯子’。”
“他不是疯子!!”鞠雾时说。
萧语拿过来报告看了眼,玉枝溪头疼道:“结果有点出乎意料啊。”
萧语看他,他解释道:“听你们的描述,我心里大概有个谱,预测是中度抑郁+自闭,毕竟受过刺激。但现在……”
是,报告上写:该患者中度自闭、轻度抑郁、暂歇性精神分裂。
萧语又冲了出去。
看啊,这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要作势把我抓进医院去了。
你们任何人都不可以替我作出决定。
人生路上,总有些事需要自己面对,自己解决。他的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他想要在人间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就必须,自己动手。
不远处的一条街道上,萧数静静的站在树下,只见萧语冲了出来,他才动了动坐进出租车里,用英语跟师傅说了句话,车开始行驶。
所谓暂歇性精神分裂,具有时效性。
萧数的症状,跟冬天有关,跟雪有关。
对于他而言,每度过一年夏天,再走向冬天,这个期间的过渡就像是每一个盛放期的终亡,都只会变得更糟。从燃烧到麻木,压抑、沉没、被遗忘。
冬天会用一瓣瓣雪花勾勒出萧语的样子。
不知道是折磨还是慰藉。
总之,他每次都会追的很远很远直到看不见,直到他倒在大雪中。
北欧的雪,会有多冷?下的有多大?能不能看到极光?他想。从地图中圈起一个北欧国家,不是冰岛,不是挪威,也不是芬兰,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地方,它叫爱沙尼亚。
没什么,单纯觉得名字起的好。
黑暗、寒冷、无望的追逐,这些恐惧,如果要面对就最好直接面对,他想以毒攻毒,或者……干脆直接面对死亡好了。
奔赴大雪之前,先在酒店大哭了一场。
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吃药、洗澡、睡觉,老三样,吃完药没多久就翻腾行李箱找衣服,衣服没找到,先看到个礼袋,不大不小的,外层还是北矫五星级酒店的logo…他记得,这好像是给他的元宵节礼物?
把东西全倒了出来,五个精致的礼盒。两盒茶两盒点心,打开最后一盒的时候愣住了,什么吃的也没有,正中间,只有一个太阳。
手工刻的,圆心中还点了笑脸。
无须问无须猜,他知道这是谁留下的光。
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是被具象化的希望。
“答案握在你的手中。”
月光下的雪山,雪山下的岛屿,岛屿上的小木屋,峡湾、波浪、星空、北极光,点点勾勒成线,黑白蓝灰的晕染遍及视野内外,炫彩作点缀,雪花飘着,模糊了时间,认知拉远,没有了概念。
原来,在某些地方,白昼真的和黑夜如此相似。
萧数握着太阳走进了大雪中。
到了后面,干脆躺了下去。
就像有人会在游泳时跃进水里憋气,直至自我的极致。
萧数闭上眼又缓慢睁开,他的四周是房屋,是小教堂,是雪山,是河流。他就这么躺着,向天空眨眼,任由人间掀起什么风暴。
书上说,如果人死了,那么世界也就死了。可他知道他不会死,起码现在不会。因为他的生命在特定的情况下已求得解,最重要的是他也……
举起右手,用北极光做背景让手心的物品发光。眸子中划过一颗流星,碎光凝聚成漫天星海。
……摘得了一个新的太阳。
极致未达一半,就被人拉了起来。
萧数身上铺了层雪,被拽起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回笼时,自己已经被背起来了。心下一惊,感受到攥在手里的东西后又喘了口气。耳边的声音由模糊至清晰:
“艹,这小子还挺沉!长这么大个儿真是白瞎了!长了不中用,只会找死。”边说边叹气。
萧数:“……”
被背到了一个小木屋里,屋内干净整洁,有着较为宽敞起居区,那人把他扔到沙发上时垂眸与他四目相对。
“……”
我艹?
“你什么时候醒的?”那人问。
萧数坐正,说:“你背我起来的时候。”
“你TM脑子没问题吧!?醒了不会吱个声?老子吭哧吭哧的背了你一路!”倏地眯缝了下眼睛,“你不会是什么坑蒙拐骗专门利用老年人的同情心来碰瓷的吧!老子可没钱!”把帽子猛的一甩。
萧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微微垂眸与他四目相对,吸了口气:“我好好躺在那儿!谁让你把我拽起来的——”
“我好心救你……”
“谁又告诉你!我躺那儿会死的!?就算是死!也是奔着死去的,用得着你好心吗——”
爽!
陌生人的用处就在于不认识可以在不触及底线的范围内无所顾忌,比如吼几声,管他好心还是不好心。
萧数也学他眯缝起眼睛,如果他要动手,那更好,打一顿吧,更出气。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进一步的动作。
半分钟后,萧数自觉无趣抬脚就要走人,走到门口又被拽了回来,他反应很快的甩开,瞪着他喊:“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又吼了一句:“你才是坑蒙拐骗的人吧!!你是不是要拐卖未成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到头来在异国他乡还是想着要卖中国人——”
“滚——”
得到的是怔愣后的笑声。萧数更生气了。
“不是…靠,你,未成年?我嘞个……”
“滚——”
又被吼了一声,他也喊:“老子好不容易扛回来的一条命!还能再让你去找死不成?!显得我很蠢!给我待这儿——”
再次进去才好好的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墙壁上都挂着各种画,萧数走近了看,都是些建筑物。
“这是美国建筑师佛兰克·劳埃德·赖特设计的流水别墅,”男人走到他的身旁,看着眼前的那幅画,“被认为是现代设计中最浪漫、最成功的例子之一。”
“我很欣赏他的设计理念。”他自顾自道,也不管萧数听不听的懂,“在满足了经济基础这一前提,只有当建筑与环境紧密结合并和谐共处时,人类才能拥有美好的家园。”
听到后半句,萧数倏地偏头看向他。
他也看向萧数,笑了笑:“怎么,感兴趣吗?”
“你是建筑师?”
“算是吧。”
萧数走着,又看了看,停到一幅他看不懂的画面前。这幅画颗粒感很强,大部分的冷色加少许暖色,硬线条。
“这是…静电场?”
画的主人用带颜色的线条画出边界和各个线条,萧数看的懂,那像是电荷分布图,还用了镜像的方式,电场线、等势面,萧数都看的出来,这人将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种物理场可视化了,还不仅仅,从另一个角度看,又像个建筑物。这就是他不懂的地方,静电场和建筑之间有什么关联。随意瞥了一眼,落款是D.。眼熟,他记得海景别墅里也有一幅画,落款也是D.,印象深是因为那幅画很鲜活,颜色也非常鲜艳。
“这幅画的名字叫《唯一性》。”
萧数看他,他把他拉远了一些,道:“现在再看是不是不一样了。”
“嗯,是个建筑物,古代的那种。”
“是晋祠圣母殿,现存宋代建筑中唯一用单槽副阶周匝的实例。画中勾勒的很简,不是很像。”
“为什么叫《唯一性》?因为静电场解是唯一的?圣母殿是唯一的?”
“不仅仅,这幅画的灵感源于唯一性定理。在物理学中,唯一性定理是个很重要的概念。它也是数学中重要的定理之一。”叹了口气,“在特定的情况下,只有唯一解。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懂,怎么跟……”
“比如微分方程。”萧数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哟,你还不算是个蠢蛋嘛!”
“……”
唯一性定理,在特定的情况下,只有唯一解。
萧数围在火炉旁,双手握着木刻太阳,垂头印下一吻。他想,他这道题,已经求得了解。
往后一周的塔林依旧飘着雪。萧数在小木屋待了好几天,跟着谭崧这个建筑师…哦不,算不上是建筑师的人做了几天的木工。
关于个人,双方都只交代了名字,挺好的。
萧数走之前都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回了酒店,订回国的机票,才发现国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新冠肺炎四个字,疫情两个字,他感觉自己的语文又退步了,什么意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干脆利落的订了票,特别担心他们,尤其是梁桁。
他并没有耽搁很久的时间,但是很快,国外也不稳定了,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卷起恐慌和无措。美国的媒体在疯狂的抨击中国,说中国隐瞒病情等等等一系列的强词夺理。
待萧语他们追到爱沙尼亚时,萧数已经坐上了回国的飞机。爱沙尼亚是个小国家,塔林相比洛杉矶更不要说大了,很快萧语就遇见了谭崧。
“谭老!原来您在爱沙尼亚啊!”
谭崧认得萧语,之前谈合作他拒绝了不少次,这一见有点尴尬。好在有谢醉也。
“您老跑这儿来度假呢?怪不得谁都找不着您。”
“你小子,少跟我贫啊。”
屋里的木工活堆了不少,谢醉也佩服道:“行啊,老当益壮啊。”
说起这个,谭崧气不打一处来。
“别说这个,一说我就生气!”
萧语看了看木建筑,说:“这活可不简单。”
“除了我,还能有人把您气成这样呢?”
谭崧喝了口水,道:“他比你更混!你们是不知道那天的雪有多大!我费了老劲儿把他从雪堆里救回来!人家倒好,睁开眼就说我多管闲事!哎,你们评评理,是我多管闲事吗,我犯得着吗我,明明就是他自己找死,一个未成年,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说不活就不活了?!”
萧语愣了愣,问:“您…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嘶,叫…哦对,叫萧数。”说完自己也愣了愣,“你们刚刚说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谢醉也悠哉的喝茶赏雪,闻声回头道:“找人。”指了指萧语,“他弟,叫萧数。”
谭崧:“……”
“额……我生气的原因是那小子好歹跟我学了几天的手艺,突然就一声不吭的走了。”
谢醉也指了指萧语,说:“发现了吧,我是真把你当兄弟,不然就这目中无人、把人当狗遛的行为,”眯缝了下眼睛,“我能让他活不过明天。就是欠收拾!要不你别管了,把你弟弟交给我,我教教他。”
“让你跟了?滚。”
欠收拾的艹二同志待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一觉。怀着忐忑的心,一路在异国他乡横冲直撞,从南加州到北欧再到正在回家的此刻。
他已经没有那么忐忑了。
不行就再被梁桁揍一顿。
只求别不理他,求他们身体健康,一如往常那样。
少年不畏高飞,人不堪命,扛下躲不开的那一刀,用一种脚步入一山,带着还未结痂的伤口,在失控的边缘冲杀只为最终的解脱。
也在浩渺天地间留下不拘一格的自我。
回了国住哪是个问题,住酒店?酒店都被封了吧。回槐岭?家里都被收拾的空空荡荡,约等于没家。从走那一刻,他就把电话卡拔了出来,不敢听不敢看,他怕后悔做出的这一步。
其实如果没有疫情,他是不敢回来的这么急。他这算什么啊,推了人一把又跑回来找人家,还真是有病,现在病也不是理由,不是说自己好了吗?
他确实挺有病的,他想。
当实实在在的走在芜州的街道上,他才感到惶恐和不安。
太熟悉了。这里的一切都太熟悉了。
他可以在异国他乡横冲直撞,但在这里他做不到。都说思维、关系、执行是三角关系,没有人能同时具备三者的能力,可他觉得自己哪者都不具备。思维思维绕不明白,关系关系处理不当,执行执行的横冲直撞。
哇,废物,不承认是废物就是有病。
萧数在心里骂自己。迷迷糊糊骂了一路,才想起装电话卡,好几百条信息,好几十通电话其中有不少是梁桁打来的。
眼泪几乎是下意识的流了下来。
个死逼!
小肚鸡肠的混蛋!
懦夫!萧数你就是个懦夫!
胆小鬼!欠的就是!
还说人家不理你,你太幼稚了!
边哭边在心里骂,哭到喘不过来气。还好大街上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连流浪猫都看不见一个。荡然无存的山城迎一杯枯荣,任指间长出灌木却不甘沉沦,就和他一样。
梁桁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起初期待着回应,后来就像是当成了写日记似的总结每一天。是跟他分享,知道总有一天,他能看到。
ㄧ元宵快乐!没想到元宵节的汤圆有这么多口味,外婆说今年黑芝麻做的多了,等你回来有你好受的。
 ̄怎么样啊,在那里还适应吗?你看到消息后要立刻!马上!给我回个电话!还有,你说的那些屁话我全都没听见,那天的风太大了!
 ̄开学了,好烦,今天老宁让我去办公室做题,他盯了我整整一上午我艹!意志力也忒强大了,眼睛都不带眨的你知道吗!我连上厕所都不敢上!原来你之前都是过的这种日子吗……你什么回来解救你的男朋友啊!
萧数看到这里倏地笑了,几秒后又笑不出来。梁桁字里行间处处都是暗示,你飞多远都没关系,我还在家等你。但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男朋友。
下一条消息是:
 ̄三月十四号就要去芜州考试了,这一段时间你不知道宁而轼有多疯狂!!他疯了!还想把我逼疯!
噗,都叫全名了,那是真的很不满啊。
等,几月几号?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三月十四…我嘞个!TM的不就是今天吗!
数学竞赛考试,地点大概是在呲花的学校。在空无一人的城市里他晃荡来晃荡去的太明显了,非常明目张胆,原本还沉思了会儿,想着怎么才能让自己降低点存在感,直到散步散到目的地,一抬眼的工夫他就看到了梁桁。
瞬间没了任何念头,卷起从异国他乡带来的横冲直撞的劲头直奔他而去。
“我艹,那人谁啊?”
“不认识。从哪儿跑出来的啊?”
“呀!行李!他从外地来的?!”
风一样的。
奈何呲花的视力特别好,而且他确定飞过去的那人就是萧数!就反应了十五秒,他就紧随其后。
“梁桁——”
他朝着他们走去的方向一直跑着,喘气的时候还不忘喊上一声。
梁桁,你听到了吗!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泪又流了下来。
风呼在脸上,生疼。
直到模糊的看清前方一个人的身影。
双方由跑渐渐变成走直到停下。中间只有五棵树的距离。面前少年脸上的口罩滑到鼻尖,眼睛通红,他都能看到泪痕。
“萧数……”
那时我的倒影映在黄昏不眠的溪水湾,无光无尘,随着霜冰结了又碎。可雪无尽的冬天折不下我的心,你并不知道,在那一刻,爱意正融浸你的目光,荡起涟漪,滤进我的骨头里。
“梁桁,我爱你——”
“我真的,真的爱你。”
昼夜辗转到失重,在某一刻化为乌有。
等待是最漫长且最难熬的一件事,尤其是你还对这份等待的回应有着百分百的期盼。
全世界都不知道谁在等谁。
所有人都没有停留,都在不断的往前走。
这一程经历,就像雨水落满单行道,找不到正确的路标。经历写满了遗憾,只差一撇,错别字满篇。
梁桁不是没喜欢过人,但萧数是第一个让他主动伸手要的人。他想让萧数走到他的未来去,他想跟他有以后。
横冲直撞的“疯子”被半强迫的架走后又被亲爱的好兄弟捶了一拳。
懵逼,身体反应跟宕机了似的。
又被捶了一拳后才反应过来。抬手也给他一拳,愤愤道:“你TM打脸能不能只朝着一边打!?”
“你TM也清楚自己欠揍是吧?!”邱迟鹊摘下了帽子,指着他吼:“我早就想揍你一顿了!你这总犯贱的德行还能不能改了!?”
萧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我……”
邱迟鹊并不打算给他反应的机会,接着说:“你跟我们怎么着都行,因为再怎么着我们都是家人,都是兄弟。那些所谓的亲人也不在乎你怎么着,因为无论怎么着都是他们欠你的。但是!萧数,梁桁不欠你的,你能明白吗?他和我们还不一样。要么,你就断干净,要么你们就好好的在一起。我知道,会有很多困难,但既然你选择了这一条路,那就别矫情也别犯贱。”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成为拖住他的人,那你就放开,别回头。可你现在做出这种决定,有没有在乎过他?有没有在乎过你自己!有没有在乎过我们!?”拽起他的衣领,“没有人需要只会在背后尾随的影子!谁都需要被炽热的爱着。”
“尤其是自己正在爱着的人。”
核酸检测报告结果最终呈阴性。
这一结果让不少人悬着的心踏实落了地。
横冲直撞的后果是隔离十四天。不过是住在了和梁桁一起同居的房子里。
邱迟鹊每天按时按顿的给他送饭,送各种吃喝:“少爷,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上次送的还够用呢,就封十四天,”把东西从门缝里拿出来,“今天送了完全够用了,后面你别来了啊。”
“艹,我TM为了谁!?”
“我这不是让你歇歇吗!干嘛这么拼啊!?又是上学又是志愿者的,给你们发工资还是怎么着啊!你很缺钱吗!”
邱迟鹊跟他视频通话,倏地笑了:“很拼吗?我感觉还行啊,主要是做起来没感觉,时间过的蹭快。我昨晚刚躺下的时候就觉得骨头架子要散了。”
“得了,感谢邱医生的一片心意!您就是白衣天使界的大善人,妙手回春界的明日之子。”低了低头,“给您鞠个躬。”
邱迟鹊却呆愣住了。
“干嘛啊,台阶搭好了,你是下还是不下啊——”
“听见了听见了!下什么下,你晚饭下饺子吃吧!喊什么喊,当然是用不着我了,今儿下午梁桁就要放假了。”摆了摆手,“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走了。”
竞赛的结果出来了,梁桁是第一名。
好消息告诉了秦微,同时让她不用来接自己,这次他坐公交回去,顺便去看看萧数。
秦微笑了笑:“好歹也是数学考试的第一名。你这个顺便的逻辑顺序是不是弄反了?”
梁桁:“……”
萧数从他放假的那一刻开始就站门口在心里倒计时,倒了不知多少回才听见点动静。门上的封条已经拆了,梁桁刚要敲门,门就已经开了。
四目相对了好半天。
萧数笑了笑,拿出小太阳,说:“我看到了,谢谢桁哥。”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萧数眨了眨眼,申冤:“我打了。”
梁桁看来电记录,倏地笑了:“我刚跟我妈打电话呢。”接着轻声道:“我也看见了。”
“什么?”萧数没听清。
“你是不是…给我留什么东西了。”
“你看到了?”
“已经有几朵开花了,特别好看。”
萧数垂眸盯着小太阳,说:“梁桁。”
“嗯?”
“我其实没犯贱,我不是蠢货,我知道你的为难,所以……”抬眸看着他,笑了:“我想清楚了,喜欢你,不是生病了脆弱的下意识找寻依靠,也不是青春期冲动选择的玩伴,更不是…一个男人的一时兴起。”
梁桁的眼睛开始泛红。
“我好了,真的好了,我……”
“傻子!你好不好都没关系,我都喜欢!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萧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梁桁握住他的手。萧数说:“我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让我们一起,努力的变得更好。”
他不想证明给谁看,只想做给自己和梁桁看。但就算不去刻意证明,萧数也得做出个样子来,让他们知道,他和梁桁的生活可以过的有保障也会很幸福。
楼道里发黄的电灯泡时好时不好。总会听到滋啦滋啦的声响。梁桁往前迈了一步,和萧数在此处偷偷的接了个绵长而又隐蔽的吻。
“下周解封了就回槐岭吧?”
“嗯……”萧数又凑过去亲了一口,“都听你的。作业多不多啊?”
“艹他大爷的别提了!三巨头今天一个个的都跟吃了枪药似的,作业堆积如山,”贴进他怀里,嘿嘿笑了两声,“正好你回来了,作业交给你做吧,反正你现在也没上学,闲着也是闲着……”
萧数眯缝了下眼睛,下一秒把他横抱起来,用脚关上了门,边走边说:“那你也别闲着。”
……
此处省略一万八千字(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