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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肆跃青春 ...

  •   淅沥沥的雨声悄悄起,细雨随风扑打在窗户上滑下道道水痕。天地间蒙着一层阴雾,潮湿又凄冷。声音脆而弱,滴滴引人入眠,暗暗的天让人不愿离开温暖的被窝。
      梁桁醒了两次,两次都是睁睁眼后蒙上头贴紧萧数再度入睡,第二次萧数醒了,奈何被窝实在热烘烘连他都有了赖床的念头。后背贴着个脑袋,萧数一动不敢动怕把他吵醒,半梦半醒间又躺了两分钟,萧数轻轻起身下床,谁成想梁桁醒了说:“几点了?”
      萧数看手机说:“五点零七。”
      梁桁打了个哈欠,侧过身,又躺了一会儿起来去洗漱,萧数动作非常迅速,梁桁收拾好后就把饭给做好了。
      端碗出厨房,梁桁闻着香气瞬间饥肠辘辘,萧数说:“下雨了,吃面驱寒。”
      西红柿鸡蛋面,汤汁浓郁吸收着西红柿的鲜美,夹杂着诱人的蛋香。萧数还切了火腿肠,一碗下肚,人瞬间来精神,特别舒服。
      梁桁放下碗,看着萧数说:“阿数,你妈妈是不是特别会做饭啊?”
      这人真会聊天,大清早的刚睡醒就踩人雷区。
      萧数说:“她不会做饭。”
      梁桁愕然,萧数吃完擦了擦嘴,说:“会做饭的是我爸,不过…他很多年没有再做过饭了。”
      梁桁说:“你不是说…你妈包的馄饨特别好吃么?”
      萧数抬眸,想了想说:“我说过么?可能是因为她只会包饺子、包包子和包馄饨吧…菜都炒不好。我打小是吃着秦奶奶做的饭长大的,记忆里的味道只限于此。”
      梁桁认真的看着他说:“阿数,你认真的告诉我,你喜欢吃馄饨吗?”
      萧数笑了笑,说:“你想吃馄饨了。”
      梁桁说:“没有。你回答我,是或不是。”
      萧数想了想,说:“喜欢。”把俩人的碗摞起来又说:“但我更喜欢吃包子,必须是手工包的,刚出炉的,剩下的不吃,肉馅的不行,粉条多的也不喜欢吃。喜欢白菜,只喜欢炒的,但太油或者太咸都不可以。也喜欢黄瓜,只喜欢凉拌,炒或煮都接受不了,腌更不行。不喜欢香菜、韭菜和猪肉,鸡肉也不喜欢除了鸡翅和鸡脖子。”
      “真心且认真,满意吗?”
      梁桁表情逐渐复杂,抬眸说:“真难养,穷讲究,总结:事儿逼。”
      萧数换了另一件校服外套,昨天穿的弄湿了,说:“又不用你做饭,怎么难养了?”
      梁桁终于觉出不对了,看着他心想:你倒是面面俱到井井有条的,这让我从何下手?!真是个…有心机的。
      萧数说:“穿好衣服走了。”
      梁桁没动,纳闷道:“该说你是天生奉献型人格呢还是应该说你手段高明?跟你这种人相处,对方都离不开你,但你能离的开对方也就是我。我了解你但我也只了解你这个人,那平常的一些小习惯小情绪都藏的可好了,我问百八遍你才能认真的回应我一次!”
      萧数凑近牵他手说:“我不是奉献型人格,这么做都是我愿意。”
      梁桁点头,分析道:“对,就是你愿意,如果有一天你不愿意了呢?那应该比谁都要决绝吧。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并没有依赖我。是,你想让我开心,想让我更了解你,同理,我也是。就像昨晚一样,你自己明明不开心还要装作没事,怎么,你是想憋着回头跟我算总账?心动是一个人的事,相处是两个人的事。我是在和我自己谈恋爱吗?”
      萧数摇头,说:“我是怕…怕你嫌我…”
      梁桁气笑了,站起来说:“那我跟你闹,还总拧巴,你嫌不嫌我?”
      萧数说:“当然不。”
      梁桁握紧他的手,说:“你本来就不是个能藏的住性子的人,你,本性就是那种骄矜又张扬的,只因为后天养成的习惯跟你本性有冲突,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调解,所以总矛盾。”另一只手握拳递过去说:“请说出你的真实目的,跟我为什么总这样?”
      萧数看他,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嘴边放,说:“对!我就是想在你心里树立个完美的形象,让你除了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好的人!不可能有人比我还好,也不可能会让你喜欢上别人。梁桁就只能喜欢萧数。”

      梁桁就只能喜欢萧数。

      没有半分心虚,甚是理所当然。
      梁桁愣愣的看着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过去捧着他的脸,笑着说:“萧数哥,你好乖啊。”
      萧数倏地脸红,偏头不吱声了。梁桁抱他凑过去亲了一下,他这恋爱多少谈的有点养成的感觉,没有人能知道他的男朋友帅的时候能把人迷的神魂颠倒,乖的时候又特别软人心肠。总之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这个颜狗特别知足。就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找个比自己小的有什么好处了。
      梁桁说:“萧数哥,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挑剔呢,而且还只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挑剔!你最好坦白,嫌弃我哪里。”
      萧数说:“就是因为我挑不出来任何毛病,所以你的每一面我都特别喜欢。”
      梁桁穿外套,笑着说:“16岁诶,就这么会说,你最好是天赋异禀,不然你就死路一条。”
      萧数给他戴口罩,说:“我就是觉得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无论是谁,在这方面都能无师自通。”
      梁桁把他湿了的校服扔脏衣篓里,说:“回来洗吧,都是你小弟干的好事。”
      萧数再次强调:“我不是大哥也没有小弟。”
      梁桁牵他手出门说:“那檀伊凡是什么?你的狗腿子?要不是昨晚,我都不知道你还有那么凶狠的一面。”

      昨天傍晚,七点二十四。
      凉风阵阵,巷子口暗的只有零星火光,少年抖了抖烟灰,吐了口烟,细雨绵绵空气中一股子潮湿夹杂着烟草味,他揉了揉太阳穴。
      旁边人不耐烦道:“凡哥,他能来吗?”
      檀伊凡叼着烟,说:“能。”
      “我怎么觉得可能性不大呢,主要是除了你没人跟他有多少交集,那些人要是知道一中校神还混咱们这个圈指不定得有多震撼。”
      檀伊凡扔了烟,踩灭,说:“想死你就去试试。”
      “我这不是说说而已嘛!凡哥,之后你怎么打算的?他们塌了,现在能跑的都想着跑。”
      檀伊凡说:“走呗,待腻了。”
      “我有个问题……”
      “你问题真多,这一晚上属你最能叭叭。”
      “我就是想问,他跟咱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普通朋友都不算吧…自打认识后就没有几次交集,为什么还要来找他?搞得跟向上层领导汇报似的。”
      檀伊凡耸耸肩,说:“因为我想他了。”

      到古蒲用了十几分钟,萧数这一路就跟洗了脸似的,刚停下就按了两下喇叭,接着传来檀伊凡的声音:“哥!这儿!”
      梁桁闻声蹙眉道:“上次就想问你,那谁啊?”
      萧数说:“打酱油的。”
      梁桁作势要踹他,说:“说人话。”
      萧数说:“不重要,不打不相识的人。”
      梁桁下车,说:“都用上不打不相识了,这还不重要呢?”
      萧数停好车说:“我揍过他,还不止一次。后来他有事就找我,还带人堵我,我就见一次揍一次,再后来我当了一次恶鬼,与他们更掰扯不清了。”过去给他戴帽子,说:“这次估计又是那些事。”
      梁桁双手插着兜,说:“那你为什么还要来,你可以选择不管。”
      萧数说:“因为参与过一次,我…没办法坐视不理。”
      梁桁笑了。
      檀伊凡跑过来挥着手电筒,说:“数哥,还以为你不来了。”
      萧数转身,走过去说:“你一个人?”
      檀伊凡给他指了指,说:“他们都在巷子里。”
      萧数朝梁桁招了招手,回头跟檀伊凡边走边说:“又怎么了?”
      离巷口很近,檀伊凡走到说:“顾瑾和宿决斯被抓了,那些人…都得救了。”
      萧数错愕,偏头看他,檀伊凡说:“我带他们来谢谢你。”
      萧数冷笑一声:“不说这条道上没良心吗?”接着又说:“谢我没必要,南诩闲的功劳,不是我。”
      檀伊凡笑着看着他,说:“啧,一如既往的冷漠啊,你总得让我有个见你一面的理由吧。”
      萧数蹙眉,檀伊凡整这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有了梁桁,这感觉就不一样了,他说:“我看你不是想见我,你是皮痒了欠抽。”
      “檀伊凡,你少犯贱。”
      檀伊凡依旧跟他打太极,有人听萧数这话实在气不过,除了被萧数揍过的以外,没人服他,刚才那个跟檀伊凡说话的直接挥拳过去,檀伊凡跟萧数说着话,萧数没注意就在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被梁桁踹倒在地了。
      梁桁这一操作让在巷子里的人都探出了头,萧数也就算了,梁桁凭什么,这就摆明了没把他们放眼里。
      梁桁说:“就你这货色,也配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哪来的杂碎?!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那人面露难色的站起来,说:“萧数,凡哥敬你,但我们并不,你别TM的蹬鼻子上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咱们人多,怕什么怕?!”
      有个离梁桁近的,一直躲在角落,他动了动想偷袭,却被萧数看到了拽出来捶了一拳,说:“我的人,你也敢碰?”
      萧数看向他们,眼神凶狠,语气却是淡淡的:“隔了一个多月,都好了,这么爱蹦哒,要是腿断了就不能这么活泼了吧。”看向檀伊凡,说:“这就是你的谢谢?”
      有人喊:“谢谢?!谁TM乐意谢你!说两句好的就真觉得自己是神?”
      “TM的,哥几个一起上,我就不信……”
      檀伊凡扬声:“都第一次认识我?!”
      萧数拉着梁桁转身往外走,檀伊凡喊:“萧数。”
      萧数停下,他接着说:“我走了。”
      萧数闭了闭眼,拿出手机,说:“再见。”
      出去后,檀伊凡给他发出一条:后会有期,结果发现萧数删了他,偏头对他们说:“撤!”
      萧数看梁桁,牵手左右看着,说:“没事吧。”
      梁桁笑了说:“能有什么事,人还没出来呢,就被你弄出去了。为什么不揍他?”
      萧数拉着他走,说:“他帮过我。”
      梁桁贴着他,说:“你刚才…对那个要偷袭的人…说的话…再说一遍呗。”
      萧数想着说:“我的人…”
      梁桁抱他说:“等你十八…”
      萧数看他,说:“等我十八,然后呢?”
      梁桁欲言又止,看着他的眼神似乎说了很多话,最终憋出声:“……嗯!”
      萧数笑着,梁桁坐上车,说:“你生气了,想不想揍他?”
      萧数说:“想。”
      梁桁说:“那为什么不揍?想揍就揍啊,他们又揍不过你,反正我就这样,他们一起上都揍不过我。”
      萧数笑着说:“人来疯。”

      俩人出门的时候都快五点半了,去到学校,连大门都进不了被学生会的拦住要记名,记就记呗,还TM的要翻包!!
      梁桁就不给,看着他们说:“学生会的了不起?你们TM的是来打工的还是来上学的?懂法吗?”
      “同学,校规校纪还请配合。”
      梁桁蹙眉,平静道:“我就不配合,这事你怎么解决?扣分还是喊老师,那你去喊吧,我俩就在这等。”
      双方僵持不下,五六个人围一圈不知在商量什么,梁桁一想就来气,说:“这什么破规矩?还能不能有个人隐私了。”
      萧数顺毛,说:“这规矩不止一中有,其他学校也都是这样。”
      梁桁不解,一口气下不来说:“那你们就…逆来顺受?这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难道就因为忍受的人多它就变成了一件正常的事了?滚TM的,我就不配合!!”
      出人意料的是来解决的人是栾扰。
      栾扰跟他们使眼色,又对那几个人说:“你们过去继续查,这事交给我。”
      朝他们走过去,轻声说:“都是大一的,不懂事。不知道咱们同班,装装样子过去就行。”
      梁桁说:“你成学生会的了?”
      栾扰说:“对,昨晚你们不在,何不行成生活委了。”
      梁桁错愕,实在没想到,笑着说:“好家伙,班长定的谁?”
      栾扰说:“东方渠。”
      萧数都觉得意外,梁桁摇头佩服道:“牛逼。”
      栾扰让他们快回去,笑着说:“个人分还是要扣的,迟到十分钟。”
      俩人前脚刚到班后脚就被宁而轼逮住了,被一顿教育过后才知道宁而轼成了文科创新班的班主任。商淮叙资历浅,他无疑是个好老师但却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成为一名合格的班主任。
      “过一过二不过三,再让我逮到一次,你俩就给我写检讨去!”
      宁而轼说完就进了文创班,梁桁摇头叹息道:“这才几天啊老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萧数笑了说:“还能因为什么,分班第一天随堂小考的成绩不满意呗。”
      梁桁走到自己座位上,放下书包说:“那咱俩真冤,这属于是撞枪口上了。小考我可考了135!都不能说是进步,是突破自我。”
      萧数坐下,看着他笑,说:“那你下次争取突破140。”
      梁桁头疼,说:“说突破就突破啊?那我真成神了。”往左手边偏头,对着简淞杰的方向:“哎!”
      简淞杰闻声看过去,见梁桁冲正前方抬了抬下巴,简淞杰领会摇了摇头,偏了下身子说:“正emo呢。”
      梁桁说:“怎么选的?发言投票?”
      简淞杰点头又摇头,梁桁不耐烦,简淞杰说:“起初是发言投票,结果东方渠和辛弥阅平票,最后就是靠抓阄儿定的。”
      梁桁点头,说:“所以某人从第一环节就输了。”
      简淞杰来劲了,说:“还不是因为你俩不在!要是在的话何惹鸣成功的几率得高三倍。”
      梁桁说:“得了吧,就算在,我这一票也是投给东方渠。”
      简淞杰说:“这就不够意思了吧,还是不是哥们儿了!”
      梁桁气笑了说:“这二十五个人里不连他自己就只有五个人能无条件支持他,且不说愿不愿意投他一票,就说得有一小半不服他的吧,当了又怎么样,其他人不配合,这班长不就是个空架子么,说出去还不够人笑话的。”看了看左右,又说:“再说了,就按抱团思想来说,东方渠上就亏了?都是自己人。关键在于,她可是商淮叙第一天就重点表扬的人,班主任都亲自点了,你说其他人配不配合吧。”
      简淞杰恍然大悟道:“好家伙!原来是这样!我说呢,这班上一大部分人跟的什么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东方渠私底下挨个讨好呢。”
      萧数正喝水,喝完拧盖子,有点阴阳怪气道:“照我看,背后搞一套的另有其人吧。”
      简淞杰反应迅速,说:“你是说辛弥阅背刺何惹鸣?好家伙…那这…”
      萧数看他,问:“他有几票?”
      简淞杰挠头,确定他是指的何惹鸣后,说:“嘶,你突然这么问,我又不确定了…要是没记错的话不满一个正。三四票…吧。”
      梁桁摆手:“先背单词,吃饭的时候再说。”偏头向右看,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倾身扔到裴灼的课桌上,裴灼看向他。
      他说:“秘籍可不是能白传授的。”
      裴灼想了想也从桌洞里掏出个本子,刚要作势给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傻逼,说:“你英语基础那么好也不需要这个……”看着他说:“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吗?”
      梁桁刚要开口说什么,就看到邵书熠进来直接往他俩各自的桌子上放了一瓶营养快线,梁桁蹙眉,邵书熠笑了笑说:“这是讨好,希望英语课代表和学委在学习上能够多多关照。”
      邵书熠笑起来时松懒劲全无,满是清爽。
      萧数看似是在做题,其实注意力全在梁桁那边,正用余光紧紧盯着。
      梁桁把奶放到裴灼的桌子上,说:“我帮不了你什么,说实话,能出什么成绩全靠自己。而且,你这功夫用我俩身上属实浪费,”指了指上面接着说:“商淮叙就在上面,你爬个楼的事儿。”
      裴灼把两瓶奶一起推向他,说:“重点是,先来后到懂不懂?我这正求教着呢。”
      邵书熠又把奶推向他,说:“懂。那这样,学委教你,你教我,好不好?”作出发誓的姿势,又说:“我保证听话。”
      裴灼抬眸,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憋出一句:“无功不受禄。”
      邵书熠眸子亮了亮,把两瓶奶放他面前,说:“那这是定金,等这次月考后再付清尾款,感谢英语状元的鼎力相助!我回去背单词了。”
      梁桁若有所思的看着裴灼,裴灼懵懵的回看他,他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答应了我可没有。”
      转身看萧数,萧数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梁桁看了他两眼又低头看他桌子上展开的卷子,说:“怎么不背单词了?”
      萧数说:“不想背。”
      “怎么半天才做一个题?!”
      萧数拿起笔帽扣上笔,说:“东瞧瞧西看看,这一早上可把你忙活的。”
      梁桁拿过来他的卷子,垂眸看着做了道选择题,托着腮说:“好烦啊。”
      下课铃响了,萧数凑过去歪头看他,说:“不烦,过了这个月有秋游。”
      梁桁瞬间有了精神,说:“还有秋游呢?!这么洋气。”

      天光跃金,密雨停,浮云散开了缝,灿辉灭灰蒙。
      这口气作为兄弟定是要帮忙出的,也甭管对与错,不过萧数建议一个巴掌一颗枣。是他们先不尊重别人,所以这一巴掌肯定要扇的,不扇只会让他们目中无人,喂颗枣是因为毕竟是一个班的,之前有些误会能和就和吧。
      不过这个“和”却让萧数觉出来些不对。

      冬季运动会于下周六开始,准备时间只有八天,商淮叙上完课以后用三分钟时间说了这件事,从他的态度上能感觉到学校很重视这项活动,他本人也不希望自己的班级名次太落后,这事就全权交给邵书熠了。
      第一节下课邵书熠就开始统计参赛人员。
      邵书熠拿着纸过去问裴灼,说:“报个两百?”
      裴灼头抬都不抬,拒绝说:“我更适合当观众。”
      邵书熠只好往回走,边走边说:“谁有意愿就过来报名。”
      何惹鸣回头对梁桁说:“桁哥,报不报三千?”
      梁桁摆手,说:“我想跳高。”转身对萧数说:“你报不报?”
      萧数摇头,简淞杰过去说:“数哥,真不报铅球?”
      萧数说:“不。”
      简淞杰说:“我要报跳远和接力!”说完就过去报名了。
      萧数看着梁桁说:“就报跳高?”
      梁桁说:“我没耐力,长跑不行。我想再报个一百。”
      萧数说:“想报就报,有什么可犹豫的?”
      梁桁看着他,蹙眉道:“你不陪我?”
      萧数说:“那哪能,你跑的时候我陪你跑。”
      梁桁静静的看着他,看了几秒后点头。

      这几天大班空的跑操取消了,让运动员们自由准备,其他人也沾光可以休息,不过实验班的就不行,班空都被撵出去走走,不能一直待在教室里。学生会的也忙活,布置校园,拉横幅、挂彩旗什么的,各社也准备了不少东西。
      对于男孩子来说,在这种时间特匮乏的情况下能和自己好朋友一起打场篮球,这感觉都不能用爽快来形容。

      “传!桁哥这边!”
      梁桁被围堵,闻声看了眼何惹鸣,直接把球传给了他。萧数见状迅速回防,邵书熠也跑过去,压迫之下何惹鸣投出的球偏了,萧数抢到了球,跑过去跳投了个三分。
      一个干脆利落的弧线,直入篮筐。
      “漂亮!”
      萧数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邵书熠说:“可以啊,三分这么准。”
      萧数看了眼,点点头。
      梁桁在喝水,萧数过去看,梁桁说:“刚才那球,真帅。”
      休整过后又来了一轮,简淞杰开头就来了个三分。
      何惹鸣说:“学的到挺快!”
      简淞杰笑着说:“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
      他们开始就有优势,但梁桁速度很快,邵书熠能抢篮板,更是用一招背打结束了这轮。
      几个人都打爽了,何惹鸣佩服道:“熠哥,你这是练家子啊,以前篮球队的吧。”
      简淞杰边说边做动作:“最后那招太酷了,有名字没,得空教教我。”
      邵书熠笑了笑,刚要开口就见飞过来一个球方向正朝着萧数来,他离他最近,也没想多就过去挡了一下。
      “嘶,谁TM朝着人扔?”
      他凑过来萧数才察觉到,梁桁跑过去,说:“没事吧?”
      萧数捡起球,循着那个方向看去,径直走向他们。看见萧数拿着球过来了,有人说:
      “抱歉啊,扔过了。”
      萧数静静的看着他们,目光锁定到一个人,他走近两步,伸出手。那人以为他要把球给他,也伸出手,说了句:“谢谢。”
      萧数下一秒就把球给扔了,说:“不客气。”看了两眼,又说:“你,姓辛?”
      “同班的?”
      辛弥阅被这两句话搞懵了,谁也不知道这校神要做什么,只见他朝简淞杰招了招手,一个接的姿势,简淞杰把球扔给了他。
      萧数说:“出五个人,来一把。”
      邵书熠在辛弥阅那一队,何惹鸣把栾扰给拽来了,人栾扰正在筛选东西分配人员,被拽的懵逼。
      要不是何惹鸣严肃的说:“一场大戏即将上演,别错过,需要你。”
      裴灼给他们买了水,周遭被这气氛搞得围了许多人,这边就是萧梁何简栾再加上梅寻瑞(之前体委)。何惹鸣这轮多少带着情绪,对方也是,只不过刚开始没多久萧数就连着盖了对方两三次帽。而且有点过于刻意了,他自己也不投,几乎都是人四个得的分,他就截球就盖帽。
      何惹鸣特爽快,笑着说:“原来搞针对、搞报复还得看数哥。本来就不敢惹现在更不敢了……”
      梁桁讪讪道:“腹黑嘞…”
      最后得分是萧数拿的,学人邵书熠的背打,用的还挺酷。对面没进多少球,邵书熠被那一球撞的使不上劲。
      邵书熠说:“学的挺快啊。”
      简淞杰懵逼,说:“怎么学会的?!”
      梁桁说:“用眼。”
      “好家伙!!”
      萧数找裴灼拿了两瓶水,过来递给梁桁一瓶,又扔给邵书熠一瓶。梁桁喝了几口给萧数,萧数接过仰头灌了几口,邵书熠笑了笑。
      过去说:“哎,刚才那一下,欠我个人情。”
      萧数看他,两秒后点点头。
      邵书熠说:“听说你还不满十五岁?”
      萧数蹙眉,冷眼相待道:“谁说的?”
      邵书熠耸耸肩,说:“那谁知道,都这么说,还都说你是不食烟火的校神呢。我今年满十八,你叫我声哥,人情就算还了。”
      萧数走近两步,梁桁看过去,萧数发起狠来有种使不完的劲,他说:“我欠的人情,我想怎么还就怎么还。”
      邵书熠挑了挑眉,点头说:“狂。”
      说完就又回到梁桁身边,梁桁说:“萧数哥,好凶狠,直接弄的他们一声都不敢吭。”
      萧数凑近与他贴贴胳膊,说:“你不就想看到我这样么。”
      梁桁用力捏他的脖子,说:“你能不能不曲解我的意思!”

      “我靠,我TM直接懵逼,这什么意思?”
      摇头叹息:“累了,先歇会儿。”
      “哎不是,怎么就跟他们打起篮球来了?老辛,你怎么想的?”
      辛弥阅喝水,说:“下意识被带着走了。”
      “熠哥,你不会是他们派来的卧底吧?!”
      邵书熠翻白眼,说:“谁TM扔过来一个球砸到老子的!”
      “不是!那是真的用过劲了!!”
      萧数走过去,捡起球,很是自然的口气,说:“再来一局。”
      众人集体望天,辛弥阅犹豫着,正巧上课铃响了,他刚想说,萧数就说:“不急,这节体育。”
      邵书熠先不干,说:“知道是体育就赶紧麻溜的站队,想被罚跑圈?”

      体育老师没什么别的安排,其他人自由活动,他来指点下运动员。萧数要去一旁坐着,结果被老师喊住:
      “哎你等会儿!”
      萧数转身看,老师说:“你们班就这几个人,高二了也不打算报个项目?你这大高个子是摆设吗!?”
      萧数摇头,说:“跑不过也跳不过。”
      “少在我跟前装柔弱!!高一的时候三天两头的请假,跟我说你身子骨弱,我还真信了!前两天老宁跟我说你这小子格外难缠的时候我还不信,直到刚才亲眼目睹你小子打篮球!那能是一个身子骨弱的人打出的球吗?!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建议你参加篮球队,谁跟我说不会打的?!我就说我看人一向准!”
      萧数:“……”
      梁桁在一旁叹息,说:“原来体育老师对他的意见也不小。”
      何惹鸣说:“你是不知道,高一的时候萧数简直就是个隐形侠,来无影去无踪,除了上课的时候,其余时间根本见不到他。”
      又补了句:“也联系不到。”
      简淞杰过去说:“老师,萧数报了名的。”
      老师说:“哦?报的什么?”
      萧数蹙眉看他,他笑着说:“报的扔铅球啊。”
      老师看萧数,说:“那你跑什么?脱离集体?一会儿跟他们一起去操场上练习。”
      萧数说:“不就扔一下的事儿?”
      老师说:“你小子欠抽是不是?扔一下的事还要专业运动员干什么?!”

      萧数无心无力,就在一旁摸鱼。
      他们都在练习跳高,欢笑声不停,梁桁轻轻松松背跃一米七。
      “我天,可以啊桁哥!”
      “我觉得你可以跳一米八。”
      老师也赞同,又指点了下姿势和发力点。
      “蛙趣!!”
      “我靠,你再试试一八五!”
      梁桁也没想到自己能跃一米八,扭头找萧数,萧数接到他的目光笑了笑。
      邵书熠说:“这么轻松?我试试呢。”
      不试不知道,一试so easy。
      老师惊讶了,说:“你也报跳高了?”
      “没,报的跨栏和一千米。”
      辛弥阅说:“跨栏?我记得高一时候没有吧?”
      老师说:“对,今年有了,上面说要拍什么东西,总之这次运动会很是丰富。”
      何惹鸣几个也要试,邵书熠跃过了一八五,又是阵阵喝彩:
      “熠哥,牛逼啊!!”
      一边休息的也都围了过来,有的会来试试,有的就只顾喝彩。南诩闲钻空子跃了个一米八,有女生喊:“南诩闲好厉害!!”
      辛弥阅说:“南姐,报名没?”
      南诩闲说:“五十米。”
      梁桁当然不服,也要跳一八五。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边阳光,明媚的有些晃眼睛。萧数静静的,出神玩着沙子。
      “萧数,你怎么不过去跳?我觉得你能跳一米九。”
      萧数抬眸,是喊他男神那人,叫赵须尘。
      “跳……”
      刚说出一个字,那边又是一阵欢笑:
      “我靠梁桁,你是不是能破纪录!!”
      还有女生说:“东方也好厉害啊,你报跳高吧。”
      他下意识想说跳不了,听着那边的欢笑,这句话很是莫名其妙的卡了壳。
      他问:“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赵须尘也报的铅球,他投了一下,说:“不为什么啊,就直觉,打我高一知道你时就这觉得,到现在我依旧这么觉得,觉得你不是什么都会,而是,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去做,还都能做好。我就特别佩服这样的人。”
      他又问:“你为什么报铅球?因为喜欢?”
      赵须尘说:“嗯…不能说是喜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是特别佩服你们这样的人,所以我也想多多去尝试自己愿意且没做过的事。多些体验,也许是另一种发泄,心情肯定愉悦。”
      萧数不解,说:“你不擅长还要去做,结果不尽人意,你不失望?”
      赵须尘也不解,说:“就是因为不擅长,所以想着试一下。无论结果如何,我能迈出第一步就已经有大进步了吧!”
      赵须尘又投了一下,萧数站起来拿起铅球也投了一下,结果还没人赵须尘投的一半远。
      赵须尘去捡铅球,闻声看了过去,萧数说:“你赢了!”
      萧数往回走,何惹鸣笑哈哈:“数哥,我以为你能投两米!”
      老师也震惊,萧数只说:“尽力了。”
      他没说的是,真跟自己想像的不一样,投出去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弱爆了。

      午后微风不燥,绿叶盛满金光待鸟儿抚影,温度忽高忽低,周遭安谧的让人泛起困意。
      宁而轼就爱让他们做卷子,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让他们爬黑板,不过比起一二,他最爱的还是听同学讲题。
      “最后一道大题交给你们来讲,两分钟,我希望看到有人自荐。”
      所有人开始准备,宁而轼说:“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参与进来。”
      “时间到,有人自荐吗?”
      没有人说话,宁而轼说:“一个也没有?”
      梁桁举手,宁而轼说:“来!上来讲。”
      梁桁上讲台,先是画了个坐标图,将各个点标注出来,说:“假设M?N=△x,NM=△y……”
      “切线方程为y–1=2(x–1)即2x–y–1=0。”
      梁桁抬头示意结束,宁而轼带头鼓掌,说:“有跟他方法一样的吗?”
      很多个人纷纷举手,宁而轼满意道:“很好啊,这个方法很容易就想到。梁桁用的假设,还有人有别的方法吗?”
      空气再度安静。
      宁而轼说:“咱们这节课就是互动交流,有问题的说,有想法的说,有思路的也可以说。是咱们之间的交流,还有你们之间的交流,更是一种你们自己与自己之间的交流。去思考,一定要思考,有思路才能自主去学习。”
      邵书熠说:“老师,作辅助线是不是也可以?”
      宁而轼挑了挑眉,说:“可以!这题我在办公室跟其他几个数学老师讨论了,我们一共作出四种方法,目前已经有两位同学说了其中的两种方法了。”
      “邵书熠你来讲下你的方法。”
      邵书熠没有擦掉梁桁写的过程,只是将他画的图改了改。
      梁桁说:“怪会就地取材。”
      萧数在后面捧,说:“这只能说明打头人画的好。”
      梁桁开心了。
      邵书熠讲完,宁而轼补充了一些,何惹鸣说:“我懂了!刚才的假设我不会,但这个方法的话…我明白了。”
      东方渠也说:“所以可以通过证明几何间的关系来得到结果,那这样我也会了!”
      邵书熠下去,宁而轼点头赞扬。
      说:“还有人有其他的想法吗?南诩闲,你怎么做的?”
      “跟梁桁一样。”
      “熠哥,牛逼。”
      宁而轼说:“没人要说了?”
      “你们不说那只能我说了。”
      赵须尘探头看萧数的卷子,但只能看到字迹满满,看不清什么,梁桁扭头说:“你没方法?我不信。”
      拿起他的卷子就看,可惜看不懂,写的什么都有。有曲线又有几何。
      梁桁看他说:“这什么方法,你写的我怎么看不懂,你讲给我听行不行。”
      宁而轼说:“没人了是吧?”
      就在梁桁要开口的时候,萧数说:“有。”
      卷子也不拿直接走过去,拿起粉笔依旧在梁桁画的图的基础上画了个曲线,说:“当△x→0时,M沿曲线y=f(x)趋于M……”
      这个方法有点像结合前两个人的方法,更具象简练。说完后,萧数没打算停,在最右边写了他的第二种方法,只是画了个几何图形,过程比前边的还要短。
      说:“tanB=△y/△x……”
      窗外西光沉,交叠光影描绘少年人的侧脸,时钟嘀嗒响与粉笔摩擦声相衬,他垂眸时鬓边映着光,声音清凉。
      东方渠Get几何的速度非常快,说:“萧数,x?+△x这一步可以再讲一遍吗。”
      萧数看向她,节奏慢了些许,解释着。
      东方渠开了个头,有几个人不懂就问,萧数也都在解惑。成就感带来的快乐让人本性难移,萧数不自知的会垂眸浅笑,梨涡若隐若现盛着微光,眸扬着傲。
      他站在上面的样子,如光映在梁桁的眼里,似风拂在梁桁的心尖。
      宁而轼收获颇丰,因为萧数不仅讲了那四种方法,还另外提供了自己的两种不同的思考角度。
      他说:“下了课去办公室给我们讲讲。”
      萧数回去,好多人佩服的直摇头。

      下了课萧数拉着梁桁去了趟办公室,老宁疑惑,梁桁对此表示来蹭课。
      通通一顿讲,只讲重点,跟老师讲,讲的很省力气,数学老师们对这小伙子很满意。
      出来后俩人并肩走光路,树荫遮阳落一地橘黄,上课铃响了,俩人却无动于衷。萧数牵着他的手走到大树背后,抱着他。
      梁桁拍拍他,说:“累么。”
      萧数摇头,抬头笑着说:“其实…挺好的。”
      梁桁看着他说:“你知道吗,你在讲台上讲题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特别想把你藏起来。”
      萧数笑了,说:“那你学会没。”
      梁桁理直气壮说:“没有。”
      “嘿。”
      “只顾着看脸了。你得单独讲给我听。”
      “好,那今晚回家讲。”
      俩人上操场,跳高的设置还摆在那儿提供运动员练习,这会儿没人,梁桁拉着他过去。
      升到一八七,梁桁说:“看好了。”
      梁桁背跃而起,完美落地,帅气的对他笑。萧数认真看着,像是眼前划过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他定格那一幕留在心里反复品味。
      梁桁说:“试试!”
      梁桁给他升到一米八,萧数说:“我要一米九。”
      “心比天高,一米九,你一米八跳过没?”
      “我不管,我这是尝试。”
      “行行行,来,尝试。”

      萧数吸了一口气,助跑,侧跳起。灿阳鲜辉铺满草坪,墨绿泛着金芒。少年肆笑跃青春,尽揽流光逐自由。
      擦了一下,但是刚刚好跳过去。
      梁桁比他还开心,说:“你也太牛了吧!”
      萧数说:“那当然,我以后要长到一米九。”
      看他背着光的笑,梁桁愣了愣,随后笑着说:“我相信。”
      “未来的你,顶天立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肆跃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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