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起点》雁铃

87、忆如泉涌

　　似乎已经完全消化了小灿带来的秘密，月夕显得十分平静。

　　由于药王找到了罕见的灵犀草，所以打算先将月夕压制住的血脉疏通，让她恢复全部的记忆。

　　碧蓝和小灿帮着煮了不少热水，让月夕浸泡在药水中一日一夜，当晚，药王才在两人的紧张注视下，渐渐帮昏迷中的月夕接触蛊毒的压制。

　　解除了压制后，可能她会完全被蛊毒控制，也可能暂时还保有清醒。但这点就连药王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月夕额前鲜红的花钿，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显现。那是一朵十分漂亮的花，但只有药王认得，那是灵犀草盛开后便会绽放的灵犀花。

　　那是情蛊的标志，也是蛊虫存在的证明。

　　经过大半夜的努力，药王等人已经十分疲惫，月夕却还没有清醒。三人也不敢随意离开屋子，静静等待黎明的到来，和月夕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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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焰，我喜欢做栗子糕，你喜欢吃栗子糕，往后，我就叫你栗子，好不好？”

　　赫连焰莞尔一笑，望向一边的也栗说，“我若是抢了也栗的名字，那往后，他叫什么？”

　　月夕攒眉思索良久，最后粲然一笑道：“也栗这般严肃无常，就叫他无常吧，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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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焰，放我回去吧。我们这样，苦了你也苦了我，何必？”月夕又一次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赫连焰又何尝不担心这样的月夕，虽然她好好的在他身边。但他却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蛊虫控制了她的心智，也开始消磨她的身体。

　　“好……我放你走……”

　　月夕讶异的看向他，这个男人，从她来到这里同他隐居后，便没有一刻看懂他。

　　很多事情，她一点也不记得，只有清醒的时候，会记起那不堪的一夜，总是想着要离开。却从来没有真正看过他一眼。

　　如此慎重的，心痛的答应她的要求，是她从来也没有奢望过，却次次都会提的要求。

　　“谢谢你……”月夕闭了闭眼，趁她还清醒的时候，离开了赫连焰的别院。

　　然后，在回到荣华城的途中，遇见了碧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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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夕睁开了双眼，丝丝的泪意，无法控制的喷涌而出。

　　她记起了自己的恨，自己的怨，自己遭遇背叛的痴情。却也发现了一些东西——赫连焰的感情。

　　那时的她太恨他，所以毅然决然的离开他，甚至压制了蛊毒，封锁了记忆。

　　可是如今，那些恨意与怨怼已经淡了，甚至一直以来由于梦境和蛊毒干扰，她似乎能看透那个孤寂的灵魂，在她竭力抗拒的时候，在她充满恨意的时候，仍然陪在她身边，包容她，宠爱她。

　　正是因为被怨恨蒙蔽了双眼，所以那是当年的她，永远也无法体会的……

　　那些曾在梦中浮现的景象，清晰而连贯的显现。

　　同她嬉闹着做栗子糕的是他，同她舞剑和琴的是他，焦虑的等在产房外的是他，设计她炸死放她离去的，仍是他。

　　“赫连焰……”这一刻，月夕好想见他，将她一直逃避的东西，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她想，即使没有情蛊，当年的她，还是会爱上他的。

　　梦蛊！对了，梦蛊。那是她自己给自己制造的一个梦境，她还记得当时的她说，自己是卜西国的公主，难道碧凌霄是……

　　“姐姐，你觉得怎么样？”月夕侧过头，看到一脸担忧的碧蓝和小灿。

　　摇摇头道：“没事，只是又记起了些事。”

　　小灿伸出手温柔的抹去她颊边的温热，“姐姐……”

　　月夕在碧蓝的帮助下坐起身，微微一笑，“你们这是怎么了？对了，药王前辈呢？”

　　“丫头，我在这里。”

　　“辛苦你了……”

　　“这是什么话？”药王摆了摆手，“既然你醒了，老头我要去好好睡一觉，你们别来吵我。”说完，药王已经推门而出。

　　“你们也都累了吧，好好去休息休息，我没事。”

　　“不，姐姐，我在这里陪你。”碧蓝还是不太放心，唯恐月夕突然又被蛊毒控制。月夕知道她的担心，也没有再反驳，只是让小灿离开了。

　　“姐姐，你记起了对吗？”碧蓝被月夕拉到床上，两人平躺在一起聊起天来。

　　“嗯。”

　　“姐姐，你还……恨他吗？”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呢？恨？多么深刻的情感。”

　　“姐姐？”

　　“碧蓝，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狠心。赫连焰何其无辜，受我的气，他不过也是碧凌霄手中的一颗棋子。”

　　碧蓝不语，只是灿灿的睁着双眼看向月夕。

　　“碧蓝，有些东西，只有等我冷静的时候，才看得清。而当年的我，没有一刻冷静过。”

　　碧蓝欣慰的笑了，虽然觉得碧蓝有些奇怪，但月夕只觉得累了，慢慢阖上双眼，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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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碧蓝，快醒醒，快起来！”门外，小灿焦急的喊着。

　　碧蓝首先清醒过来，天已大亮，随即小心的下了床铺，推开房门，对小灿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好了！药王谷外闯来好多人，似乎是卜西国的人。”碧蓝闻言一惊，小心的回身看向屋内，只见月夕还陷入沉睡。

　　“姐姐可能还未完全清醒，你在这守着她，我去看看。”小灿在碧凌霄身边太久，若是来人都是他的心腹，必然是认识他的。

　　小灿也没有拒绝，走进屋内将月夕背起，对准备离开的碧蓝说：“碧蓝，能躲则躲，不要与他们硬碰硬，我先带姐姐避一避。”

　　碧蓝点点头，往屋外寻找药王的身影。

　　小灿已经十分小心的避开已经闯入的人群，但还是碰上了若干的敌手，一边要顾着不让背上的月夕掉下来，一边还要应付对手的暗器毒物。

　　就算他身手了得，也难免有些吃力。恰巧此时月夕已经有些清醒，在震动下睁开了双眼。

　　起先还对眼前的情形有些迷茫，渐渐的意会过来，右手银针四射，很快的扫除了障碍。

　　解决了身边的阻挠，月夕自然不愿离开，“去找碧蓝和药王前辈。”

　　“可是姐姐……”

　　“我们不能丢下他们独自逃开。”

　　拗不过月夕的坚持，小灿又带着月夕折返，只见药王和碧蓝都身负轻伤，但仍矫健的与对手缠斗。

　　见小灿和月夕去而复返，碧蓝大叫:“小灿，你带姐姐回来做什么？”

　　顾不上回答，小灿和月夕也加入打斗中，幸好没有遇上难缠的对手。四人很快将侵犯的卜西国人都消灭殆尽。

　　“小子，带，带你姐姐离开。”这时药王吃力的说着。

　　“那你呢？”

　　“我不会离开这里，碧蓝丫头。”

　　“我在，药王伯伯。”

　　“你留下来，重新布置阵法。这里显然已经被破了。”说着，药王看向小灿。

　　小灿这才会意过来，懊恼的说：“肯定是寻着我的痕迹来的。”

　　药王微笑着说：“好在你这小子不太笨，你知道怎么出去，快带你姐姐离开。”

　　小灿点点头，对碧蓝说道：“我会在离开的地方留下记号，半个月后，若是你还未出谷，我便回来寻你。”

　　碧蓝看向始终被忽略的月夕，担心的唤道：“姐姐……”

　　月夕此刻没有半分要责怪他们的意思，见他们都这般看着她，只好无奈道：“是我拖累了你们……”

　　“姐姐！”碧蓝和小灿同时叫道。

　　月夕温婉一笑：“该怎么做，你们都决定好了，我服从便是。”说着，拍拍小灿的肩膀，小灿向药王鞠了一躬，才带着月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