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起点》雁铃

66、诚意

　　“你这又是何苦？”突然身边突冗的传来声响。“你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不是么？”

　　来人见月夕不语，复又说道。

　　“焰王爷好兴致，这种时候不该在焰王府陪伴钥钥么，为何会出现在皇宫里？”月夕心思直转，实在想不透赫连焰为何会出现。

　　“皇上召见我。”赫连焰淡淡的解释道。并没有拆穿月夕岔开话题的伎俩。

　　两人此后无话，却只是静静的走在一起，原来，月夕不知不觉中又走回了祁阳殿，难怪会碰上赫连焰。想必他以为赫连炎该在那里吧，不过现下他该去夕鸣殿，也就是曾经的炎鹭宫里找他才是。

　　“皇上应该在夕鸣殿。”月夕打破沉默道。

　　“我知道。”

　　月夕讶异的望了他一眼。难道他是担心自己想不开么，自嘲一笑道：“可能我对皇上的心意不比四年前了吧。心里虽然酸涩，却也没到痛彻心扉的地步。”

　　也许是压制了情蛊的关系吧，把她的感情心思一并压抑了。只是，月夕不免疑惑，为何自己见到赫连焰时，却总是抑制不住那从心底散发处的澎湃心境，更甚至心跳有时也会不受控制的狂跳不已。

　　“怎么了？”发觉月夕的视线一直集中在他身上，赫连焰开口问道。如此这般心平气又多话的赫连焰，实在不像是先前寡言冷漠的他。是什么改变了他对她的态度？月夕心里升起疑惑。

　　月夕摇摇头，“回去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不愿再往深里想，怕猜到令她无法承受的讯息。

　　反正两人都要见赫连炎，与其在这里消磨，不如早点把话说清楚。

　　赫连焰看了她一眼，未发一言的转身向夕鸣殿走去。月夕发现他又变回了那个生人勿近的焰王爷，无奈一叹，跟在身后。

　　久等月夕不见的赫连炎，早已出了夕鸣殿，而在殿门口等着。一旁的公公忙在他身边布上不少暖炉，晚上的焚都还是有些凉的。

　　赫连炎显然没有料到月夕和赫连焰一同出现。

　　月夕这才惊醒般的记起，他曾要她与焰王爷保持距离。可，方才他自己不也与其他妃子打情骂俏么，月夕的心虚霎时便消失无踪。

　　“随侍月夕给皇上请安。”月夕躬身行礼道。

　　赫连焰还是冷冷的抱拳行礼，嘴上却未吐出半字。

　　赫连炎倒也见怪不怪。努力压制怒气道：“这般晚了，月夕怎会和皇兄在一起？”

　　“臣奉命进宫，恰巧遇到徘徊在祁阳殿外的月夕姑娘。”本以为赫连焰不会多加解释，月夕刚打算组织说词，他已经说完了。

　　一句话倒也没有刻意引出暧昧，月夕不禁松了口气。她方才还真怕两兄弟又因此闹出隔阂，两人的矛盾已经十分明显了，她可不想也搅入其中。

　　“嗯。”赫连炎淡淡的应了声。“今日晚了，皇兄先回自己的寝殿吧，明日我再找你。”他指的寝殿自然是赫连焰还是皇子时，在皇宫内的寝殿。

　　虽封了王，赐了府，宫里的寝殿倒还是保留着。

　　赫连焰看了低着头陷入思绪的月夕一眼，轻点下头，便独自离开了。

　　赫连炎潜退了闲杂人等，拉起月夕的手便向夕鸣殿内走去。

　　月夕一惊，但仍是温顺的跟着他走了进去。

　　“月夕怎么突然回来了？”赫连炎开门见山的问道。

　　“如果月夕说，月夕想念皇上了，皇上可信？”

　　赫连炎盯住月夕的表情，想从中看出真假。只是月夕面上无半分表情，倒是有些淡漠，像极了赫连焰。

　　赫连炎怒从中来，“放肆！”

　　月夕的心突地一跳，反射般的跪地说道：“月夕不敢。”

　　赫连炎深呼吸几次，将怒气再度压下，伸出说虚扶起月夕道：“月夕，我不想你和他走得太过亲近。”

　　“月夕明白，只是皇宫何处不相逢。月夕无法控制偶遇。”月夕淡然道。

　　赫连炎看出月夕也动了几分气，缓下语气：“月夕，你回宫了，我们本该高兴的互拥温存才是，怎会是这般局面？”

　　“皇上，月夕在祁阳殿里听到了你和沁贵妃的谈话。”

　　赫连炎一惊，“你来过祁阳殿？”

　　月夕点点头，有些疲惫的说：“皇上的后妃众多，月夕本就不该抱着专宠独爱的心思，只是一直不愿面对。今天，却犹如当头棒喝，醒悟了。”

　　“月夕，你……”

　　“皇上在猜，月夕是否反悔了？”

　　赫连炎不语，紧抿的唇畔却泄漏了他的情绪。

　　月夕低下头，轻声道：“君无戏言，皇上给了月夕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如今时间才过半，皇上还是有机会让月夕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的。”

　　月夕的话，有些试探，也有些暗示。奇怪的是，她此刻想的竟不是嫁他为妃，而是想着探听后妃间的消息，好完成碧凌霄交代的任务。

　　“你是在向朕挑衅么？”

　　“不，月夕只是想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同皇上谈感情。这不也是皇上曾希望的么？”听到他不再自称‘我’，月夕心里有些难过。不禁猜想是不是沁贵妃同他说了什么，所以改变了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眼下回来了，便别再出宫了，且让朕看看，你又有几分诚意。”赫连炎说完，长袖一甩，便出了夕鸣殿。

　　他走后，月夕忍不住瘫软在地。一直以来，他对她都十分容忍，以至于月夕从来没有将他当成九五之尊来敬怕。

　　即使说话诸多顾忌多有考量，也不似今日这般谨慎小心。

　　他，终究是万人之上的皇上。她怎能奢求他永远将两人过去的情谊摆在心上，只与她作平凡的夫妻呢？

　　月夕却不知，出了夕鸣殿的赫连炎，心里同样不好受。“月夕，朕该拿你怎么办……”

　　后宫里，怎能有专宠独爱，若是太过溺爱，便会害了她。李公公的建言言犹在耳，他如何能放手自在的去拥有她。

　　三年前，他就已经错了一回。如今他只能小心翼翼，一步步计划好，却又怕他最难掌握的，不过是她那颗无法确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