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起点》雁铃

16、叛离

　　这一夜，城主府的所有人都是匆忙躲到地底，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下人打理。等到月夕终于将嬷嬷交待的事情做完，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了。

　　暗道里没有阳光，只有始终燃着的灯油及火把。侍女们住在一个通铺的寝室里，月夕凭着出恭的借口，出了房间。尽管困顿又劳累，但她实在不习惯跟这么多人待在一起，更何况处的久了，更容易被人发现破绽。

　　找了个没卫兵巡逻的暗道，月夕靠着墙，打算就这么打坐休息几个时辰。由于分不清日夜，侍女们的作息又是轮流，所以月夕也不知道自己能休息多久，反正她的存在并不引人注意，只要没人发现，她就算一直潜伏着探听敌情，也无不可。

　　随着打坐调息了几个周天后，月夕疲累的筋骨也精神起来。从碧凌毅教她内功心法开始，她真正睡觉的时间并不多。通常只要打坐调息几个周天，便胜似一夜安寝。

　　正当月夕打算走出暗道，寻找下一个目标时，远处传来一阵猥琐的调笑声。“灵儿，想死我了，快来，让我瞧瞧，有没有长大些。”

　　月夕轻轻的躲在暗道转角处，看到一中年男子，双手擒着一个秀丽的侍女，侍女的脸胀的通红，扭捏的躲闪着男子不安份的双手。算得上漂亮的眼睛，此刻却噙着泪水。

　　尽管儿时在青楼看多了这样的戏码，月夕还是不禁对女子产生些许悲哀。尽管不愿，但在力量与权势的面前，女子终将屈服在男子身下。

　　月夕闭着眼睛，不想再看那刺痛双目的场景，但耳中却不断传来男子与侍女忘情的呻吟声。

　　无奈，只好捂起双耳，将视线转向暗道的另一边。她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她放下双手看向暗道的另一边时，办事的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她刚打算走出暗道时，突地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她并未惊慌，将右手举起，打算射出银针时，身后的人那猥琐的音调想起。

　　“我当是谁躲在暗处欣赏我的活春宫呢，原来竟然是个还未发育完全的小丫头。”说着，将月夕的身子板正过来，看到月夕清秀的脸时，一抹急色溢满唇边。

　　“听闻皇城里有不少人好幼齿呢，今儿个我也尝尝，到底有何不同。”刚想探手扯去月夕的衣襟，下一秒月夕已被一双大手扯入一具温暖的怀抱。

　　“林大人，得罪了。这小姑娘是我先看上的呢。我被鲁兄唤去商量要事，误了时辰，本要这小丫头在这里等着我，却没想到撞着了你的好事。”一手抱着月夕，一手快速的封了月夕的哑穴，来人向猥琐的男子道。

　　看到抱着月夕的男人，原本有些怒气的林大人顿时散了火气，“原来是荣光看上的丫头啊，我说呢，怎么都不见你收城主大人送的美妾，原来是有这爱好啊。”说完，还暧昧的瞅了眼月夕。

　　月夕发现自己被点了哑穴后，便想着挣脱来人。却没料到看似瘦弱的大手，力量强悍的让她无法挪动分毫。眼见这人似乎有意为自己脱困，她也停下了挣扎，想等那中年男人走后，再作应对。

　　荣光只是点了点头，逐客之意不言而喻，林大人也算识趣，最后看了眼两人，便出了暗道。直到走远后，荣光才松开了对月夕的钳制。

　　月夕一获自由，便转身望向来人。认出他就是先前与城主一同在议事厅的荣光。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荣光已迅雷不及掩耳的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月夕惊得瞪大双眼，一时忘记了反抗，就这么被人夺去了初吻。待他复抬起头后，月夕眼角的余光，才扫到匆忙离去的林大人。原来竟是折返回来打探虚实的。

　　荣光这才解了她的哑穴，“下次注意！不能因为不想看到、不愿听到的东西。就失了警觉心。”这熟悉的口吻，这惯常的语调。月夕这才认出荣光的真实身份。

　　“啪！”的一声，月夕的左手已经有了自我意识般，向影的右脸掴去。

　　月夕似是自己也被自己的动作吓到，望了眼影的神色，见他依然是副冷冰冰面无表情的样子，随即松了口气，“这一巴掌是教训你随意侵犯我的代价，不过，谢谢你，我下次会记得的。”

　　说完也不等影回应，就走出了暗道。

　　影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尾随在后，也出了暗道。

　　绕了几圈，确定没有这里没有其他人影，月夕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影。

　　月夕其实也是第一次知道影会易容，先前在议事厅也没有认出他来。但方才他制住她的方式和说教的语气，却是她十分熟悉的。

　　若不是十分了解月夕，是无法在第一时间完全抑制她的行动的，正是了解月夕独特的银针武器，影才在第一时间钳制了她的动作，甚至就连她的右手腕，也轻易的被压制住，丝毫不得动弹。

　　但想要点一个精通点穴的人的穴位，并非易事，所以影才退而求其次的，只点了她的哑穴。毕竟，哑穴在实战中的使用并不频繁，也容易被忽略。

　　“居然这么容易就认出我，不容易呢。”影难得的夸赞道。月夕只是抿唇不语，尽管已经道歉，但她还是觉得那一巴掌有些过分，所以底气有些不足。若是以往，见到难得开口的影说教，月夕定要调侃一番，就算他没有反应，她也乐此不疲。

　　影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但并未说破，而是转移话题道：“如你所见，我们的主要任务并非暗杀城主，而是打探他们的情报。”

　　“我听到他提起反叛，是什么意思？”月夕也恢复过来，迅速问道。天知道下次影好心给她讲解会是什么时候了。

　　“鲁极本也是寻段庄的人，这两年借着城主的身份暗中培养了势力。主人也是近来才发现他居然打造了这个地道，所以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已经伪装成这个身份博取他的信任。但他生性多疑，为了让他完全取信于我，才有了这一出失败的暗杀计划。”

　　月夕点了点头，表示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尽可能的找到鲁极的弱点，似乎他十分疼爱他的妻子。我怀疑他的那些侍妾，多半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用的。”

　　“为了怕被人发现，他的妻子是他的弱点吗？”

　　“不错，所以他的妾，多多少少都用来送给像林大人这样的属下，一来可以避免他的妻子吃醋，二来也能拉拢关系。”

　　“哼！”月夕不屑的哼了一声。影也知道她十分不满将女人当成工具的男人，尽管她也在无形中成为被利用的工具。

　　所谓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便是月夕的心情吧，影知道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完全脱离寻段庄，但太多叛徒的下场，也警示着她，不可轻举妄动。

　　如今，他们不也是在抓出企图叛逆寻段庄的异徒么？

　　每当月夕看见那些心甘情愿被利用的女人，被转赠于不同男人之间的女人。她总是又气又恨又怜，每每搞得自己心力交瘁。

　　所以除非特殊情况，影都会先开路，将那些月夕不屑的东西处理掉，只是月夕从来只以为，影率先探路处理的，是武功比较高的护卫，以防月夕的大意而扰乱计划，才不得不先行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