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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奇怪的男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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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自己的意识中,我觉得那场比赛是我在浑浑噩噩中考完的,从考场在中出来的我,心情低沉了极点。
我在考场门口四处张望找曲灵松,却无意间又看到了那个男人,这次他坐在车里,车窗户摇了下来,看到我后,他将头往窗户外探了探,眼神是五味陈杂的复杂。
我正无处撒气,刚好脚边有块小石头,我捡起来就朝他的车扔去。
那人看到我朝他扔石头,身体往车里扬了扬,“哐当”,石头砸到了车门上。
“竹子,怎么了?”曲灵松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我这才察觉,好多人都在边走边侧头看我。
我抓住曲灵松的手,“哥,我们走。”
曲灵松看了一眼车里的人,说:“你等等。”旋即朝那人跑去,也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那人摇着手大笑起来,还边笑边看我。
我愤怒的叫了声:“哥!”
那人扬手似乎叫曲灵松回去。
我看着那人扬长而去的车影,生气的问曲灵松,“你两说什么呢?他还那么高兴,真是披着人皮的狼。”
曲灵松却打趣我,“嘴都嘟到天上了。是你误会人家了,他不是什么流氓。”
“那他为什么盯着我看?”
“我替你问了,他说是他认错了人,刚才你砸了人家车,人家也因为自己有错在先,一笑了之,并没有说什么。”
“真的?”
“假的!”他笑着掐了下我鼻尖。
我两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上车后,他又跟我东拉西扯的聊天,可我心里装着事,一直在嗯嗯啊啊的胡乱应承他。
最后我问,“哥,你怎么不问我考的怎么样?”
他笑道:“考都考完了,还想它做什么,走,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于是我努力将这件事锁进心底,让它归于尘埃。
比赛的事算是终于告一段落,虽然比赛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爸总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要是不报什么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因此我做人做事,经常秉承着我爸的这句话。
这天晚上放学,秦阿姨拿了个东西让我去曲灵松学校一趟,说东西是他等着急用的。
我接过东西坐上了去他们医科大学的公交车。
医科大学在本市郊区,车程大约四十来分钟,我坐在车上心情有些忐忑,一方面希望车能走快点,一方面又希望车能走慢点。
不过时间不遂人意,我还是在四十多分钟后下了车。
这是我第一次来他的学校,我站在校门口仰望那座气势恢宏的大门,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竹子,我这会很忙,我让我同学出来拿一下东西,你先坐车回去,否则迟了路上不安全。”
我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校门里跑出两个女生。
我看的真真切切,其中一个正是项思语。
她本人比照片上还好看。
她们从人群里找到了我,项思语问我,“你就是竹子吧?”
她的声音可真是温柔啊,就跟她那头泼墨的长发一般。
我在心里不自觉地摸了摸我那齐肩短发。
我纠正她:“蒋妃竹。”
“蒋妃竹,这个名字,怎么......肥猪,还真跟肥猪同音啊。”
她似乎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和同学拍手笑了起来。
我的脸滚烫滚烫的,果然,在她面前,连我的名字都是笑话。
“东西呢?”她问。
我将手伸出去。
她接过东西递给同学,“谢谢啦!”
她同学拿着东西回学校,她却没走,带着富有兴趣的眼神看着我。
旋即她走过来拦住我的肩,就像老熟人那样,“走,竹子,姐姐请你喝咖啡。”
“我......我还要回家去,否则太晚了会没车......”我嗫嚅道。
“放心吧,姐姐不会让你没车坐的。”
我心中万般忐忑,却又再找不到什么不去的借口。
我拿眼睛不住的往校门内瞟,多希望这个时候看到曲灵松的身影。
“我哥他......”我想问曲灵松到底在忙什么,但话还未问出口,就被她打断了。
“你哥啊,他在和几个朋友聊天,走不开,这才让我来取东西。”
“哦!”我瞬间失望透顶。
“走吧,咱们去那家咖啡馆。”她指了指马路斜对面的一间咖啡店,从外面看,貌似还挺高级的。
我们在一处角落里坐了,她点了两杯咖啡,几份甜点。
“来,喝吧。”她将咖啡推到我面前。
“谢谢姐姐。”我客气的道谢,旋即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她笑眯眯的问。
我点了点头。
“同学们很多说这家咖啡都挺好喝,不过我觉得一般。你知道的,像我这样一个经常喝进口咖啡的人,总是喝不惯这些廉价咖啡。”
我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她家很有钱,于是仔细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
果然,她穿的衣服都是名牌,还有那个包,我认的。
我放学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他们的专卖店,是一个很讲究的外国牌子,这个包就放在橱窗里,好像要两万多呢。
她似乎看出我在打量她,颇为惊讶的问道:“怎么,灵松没跟你说我的事吗?”
我看了她的脸一眼,但很快就将视线移开了,“他......他应该提起你吗?”
她向后仰,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模样十分慵懒,金灿灿的夕阳洒在她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了一件漂亮的金色外衣。
“也难怪,你并非他亲妹妹,他确实没有理由告诉你我们的事。”
我听到“我们”二字,心“咯噔”一跳,突然生出一股很强烈的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想法。
于是我抬起眼眸,看向她的眼睛,眼中带着大大的问号。
她一手拨弄着搭在胸前的长发,嘴角上扬,带着一种很奇怪的笑。
后来我仔细回忆,觉得那是鄙视的笑,是鄙视我的笑。
她审视着我,就像在审视一件物品。
见她久久不说话,我只好壮着胆子问,“你是我哥的女朋友吗?”
她哑然失笑,“小屁孩竟然也知道什么男女朋友。”
我愤然道:“我不是什么小屁孩,我高三了。”
“哟,脾气还挺大。曲灵松温文尔雅,你这样的邻居可就给他丢脸了啊。”
原来他把什么都跟她说了。
“你刚才不是抱怨我哥没把你的事告诉我吗?”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想出这么句拐弯抹角的话。
“哈,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听说灵松家里一家上市公司对吧?”
我点了点头。
“我两还真是门当户对,不巧我家里也有一家上市公司。”她笑道。
我心想,感情所有的富二代都来学医了。
“对了,竹子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呢?”
“我爸爸妈妈......是......就是普通的员工。”我第一次感到家世带给我的难堪。
“哦,这样啊。唉,你还小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像我们这样的富二代,大多都是不愿意跟你们这些普通家庭的孩子来往的,会掉价。当然,我不是说你啊。”
后面这句似乎是她特意补充的。
我难过的想,原来跟我在一起会让他掉价吗?他是不是也这样想,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呢。
我似乎明白他为甚么没来取东西了。
我低头看了看我身上洗的发白的校服,果然,是会让他丢脸的。
我觉得咖啡已经没必要喝下去了,我站起身来,对项思语道:“姐姐,我要回去,谢谢你的咖啡。”
她却没动,依旧斜倚在椅子里,“姐姐是个直肠子,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你可别见怪啊。对了,喝咖啡的事就别在灵松面前提了,要是让他知道我花钱请一个连远房亲戚都算不上的人喝咖啡,他会不高兴的。”
连远房亲戚都不如吗?
我的世界开始下雨。
我一转身,跑出咖啡店,一口气跑到公交站点,脑子纷乱如云的坐上了公交车。
窗外是一闪而过的高楼大厦,昏暗的街灯将我的影子映在了玻璃窗上。
我看着窗户上那一头短发、愁眉苦脸的人,就好像是别人的影子。
我嘲笑她,嘲笑她自不量力的喜欢一个和自己有着云泥之别的男生。
甚么,等等,喜欢?
我刚才说喜欢?
难道这就是喜欢?
难道我喜欢曲灵松?
我不是一直当他是哥哥吗?
可是很奇怪,一想到喜欢,平日里那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莫名的情绪竟统统有了答案。
那些莫名的难过,那些莫名的失落,那些小确幸、小欢快,还有方才面对项思语时的自卑、怯弱,竟都是因为喜欢吗?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感情是从甚么时候开始的?
我埋头去想,但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时间来。
我看着玻璃上那个陷入沉思的影子,有些辛酸的苦笑起来。
她的恋爱还没开始,就死在了萌芽状态。
突然,耳畔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喂,同学,你下不下车?”
玻璃上的影子一闪,消失了,我惊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公交车上,可能......坐过站了。
问我的正是司机师傅。
“师傅,请问这是到哪一站了?”
“终点站。”他简单粗暴的回答。
我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立刻跑下车去,环顾四周,发觉这是一个超级陌生的停车场。
这路公交车我经常坐,这边终点站我也来过好几次,全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有些迷糊,难道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