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雨季》咕叽呱啦

2、初见

　　五年之后，林妙言以全市前一百的成绩在进入S市水平最高的高中——华东中学，现在是高三级部里众多师生公认的女大学霸，邻居家人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刘月琳毕竟当初是富家女儿，学历自然不低，因为也还年轻，在宋晓雯家里做家务做饭抵房租闲下来出去打工接活儿她也干过，在半年的预备工作里顺利来到女儿所在的华东中学当了高三年级部的语文老师，因为教学质量高五年来刘月琳在华东也打出了名声。
　　而当初救下她们母女的好心人宋晓雯，两年前就找到了自己的爱情，慢慢的就结婚生子了 。结婚后回到夫家，原来住的房子自然就空了出来，宋晓雯作为公司高管钱根本没处花，也就凭着“这么好的房子没人打扫也没人住”的说法，让母女俩暂住下了下来，就当是娘家了。
　　但谁都能看出来这纯属是母女遇到的大善人，有了积蓄便自己主动给宋晓雯交租，补偿他们对她的亏欠。五年前的磨难没有打倒刘月琳和林妙言，五年后她们的生活又将会是明媚一片。
　　城市街道经历过几天的雨水冲刷后，再度恢复生气，南方的雨天来了又来，却也没把这美丽街景弄得稀碎，雨季之后又是一片繁忙，亦像是雨后春笋重新窥见光明一般。
　　这天清晨，一间白色简约风却又被搞得乱乱的房间里，林妙言像往常一样按下刚刚不停响着的闹钟，睡眼惺忪的她好不容易下了床，晃晃悠……悠的出了房间，又以同样的步子迈进洗手间，眯着眼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到手上，拍在脸上，以此来让自己保持清醒，终于清醒过来之后，动作又变得行云流水，一通洗漱过后，走到餐桌边，看着已摆在桌上的早饭，不用问都明白家里确确实实也就只剩下林妙言一人，她一脸欣然的样子坐下，不急不慢的自我享受着早饭。
　　林妙言平常都会一个人在家吃早饭，毕竟刘月琳也是华东的主科教师，早上一般都有早自习，所以都会比学生来早一些方便备课，偶尔刘月琳也会着急去备课没空给林妙言做早餐，林妙言也会去小区楼下常去的早点摊去买早点。
　　不过这时的林妙言感觉睡意又猛地一下涌来，要知道每天早晨要让自己完全睡醒的时间会慢慢又漫漫，所以洗漱完之后再去吃早饭整个人也还是醒不过神儿，不但晕而且呆……她在餐桌前，一手托腮，另一只手用勺子舀碗里的粥，半眯着杏眼，一口口的往嘴里送，直到勺子里再也舀不满粥，她才睁开朦胧的杏眼，端起瓷碗放到嘴边，发出“哗哗”的吸溜粥的声音，随后又随意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又起身往卧室里走，拿过来手机，没等开机屏幕上突然蹦出个“未接来电：母亲大人”。
　　林妙言立马打回电话，铃声响了一小会儿，随即手机另一头传来成熟女性的问句“林妙言你才起床?”
　　“呃……不是，早起了……呵呵”话末是林妙言尴尬的假笑声。
　　“桌上给你做的饭吃了没？快到点上学了！”
　　“哦哦，吃了，把校服换上就走了，我这次快吧！妈妈?”
　　刘月琳从电话里就能听出她有多得意了，她敷衍道：“好好好，我看你是难得快这一次吧。”
　　林妙言不怎么能驳回去的反驳道：“怎么可能是难得呢，起码有五次这么给力！嘿嘿嘿”
　　“行了行了，别耍你那嘴皮子功夫了，我可没时间给你听你瞎叨叨了，你赶紧的，上学去！”刘月琳已经不耐烦了……
　　“遵命！保证十五分钟内到校。”宋晓雯家离华东也是挺近，也就一个十字路口的事儿，或者时间充裕一点直接腿力劳动也不是麻烦事儿
　　话落，电话那头就传来“嘀——”的挂断声……
　　林妙言委屈的撇撇嘴，去换衣服，又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
　　从家门走出来的林妙言简直和在家里的形象迥然不同，妥妥的气质女学霸一枚！
　　谁看都忍不住瞟两眼的程度她把在家时乱糟糟的散发梳上去，形成利落的高马尾，留着的八字刘海随着早晨微微吹过来的风贴在少女的脸颊边任意飘着，一张娃娃脸，杏眼，眼里除了明净再也看不出其他，再加上小扇子似的睫毛的衬托，眼睛从她的五官上脱颖而出。
　　一身校服干净清爽，白色衬衫胸前标有“华东中学”的浅蓝色刺绣字样……少女踢踏着脚步不紧不慢，嘴里还哼着小曲，小裙子也摇摇摆摆，正是正值青春的花季，像漫无目的肆意生长在花田的野花开的烂漫，生的自由。
　　但这一切的转变来的……有点快。林妙言瞄了一眼手表，离自己约定母亲大人的时间还不到五分钟，眼前她连小区门口都没迈出去，她慌了，撒起腿往前冲，还没忘和小区门口保安叔叔打个招呼，接着又是狂奔，相比刚刚的学霸女神，她脸上的表情尽显狰狞。
　　这历经十多分钟的短跑运动后累的林妙言那是一个大喘气，到了学校首先是跑到高三部教师办公室找她妈报个到，林妙言也总是卡点准时报道打卡。而这个时间点的话，离统一上课的时间还早，但刘月琳都要求在她备课结束前和她报到，再跟林妙言报备一番她的学习任务，唠叨个一两句。
　　和她妈汇报完毕后，又跨越一个教学楼来到高三一班，没办法，这都是练出来的，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班里的学生们也纷纷而至，而在他们来之前，林妙言作为先来的同学之一，在这竞争激烈的高三学生中不是复习课本什么的，更是把刘月琳的话抛之脑后，先给自己缓一会儿——补觉……毕竟补充精力这件事在学习上还是很重要的。
　　接着就开始了平常的校园模式……和往常一样，别人眼里的随随便便听课，轻轻松松学会，别人嘴里的也是她的压力所在，她也怕自己会跟不上功课，成绩偶尔也不那么稳定，最终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但是林妙言对这些议论还是很坦然的，不中听的话怼回去就好。
　　中午会抱怨打饭阿姨手抖给的肉少了，不出所料的下午最后一节音乐课被班主任的英语占了，还“鞠躬尽瘁”多讲了半节课，可这时学校里人走的都差不多了……
　　“好了，试卷讲的差不多了，讲一下周末作业哈！”
　　大家抱怨声一片
　　“拖堂就算了，还布置作业啊！”
　　“老师求放过！”
　　“老师我家离得远，快下课吧！”
　　阵阵抱怨声响弥漫了整个楼层，好在李老师的几板子打住了他们的嘴，她用戒尺猛敲了铁制讲台几下，声音也就立马消失了，犀利的眼睛盯了会儿最先起哄的家伙，见喧闹声没了，又提示道：
　　“要不想我再留这下半节课给你们讲讲作业的具体内容?”
　　这回没人再敢吭声，接着又哗哗地讲起来作业及要求……五六分钟又过去了才正式下课……
　　少年们乱成一片只赶着脱离李老师的魔爪，连出校门口之前都带跑之外，还边骂着脏话以此来撒气……可偏偏女学霸林妙言不是，她是被好朋友姜悦拖出来的，当时姜悦用的力气极大，要知道她上一秒还在仔细回想还少带了哪本复习资料……确实，林妙言是个不紧不慢的人。
　　直到姜悦带着林妙言跑出来校门，姜悦才想起来她是班里杠杠的短跑牛人而林妙言只是空有大细长腿的慢蜗牛，姜悦洒脱起来可是班里男生都自愧不如的，又何况是她带着个慢蜗牛洒脱呢，姜悦赶紧扭过头，林妙言正半蹲低头一手扶膝盖，另一只手在姜悦手里出汗，“哎呦我去，我的大言砸，你……你还好?”
　　林妙言猛抬头，缕了缕乱糟糟的刘海，怒斥道：“我好个毛线球！可tm累坏我了……”
　　“骚凹瑞！下次多注意注意你”姜悦挑衅道。
　　“还下次?！”林妙言鄙视的目光看向姜悦，两人对视一番，姜悦自认怕了她了，
　　“哈哈哈哈哈，我可不敢了，我怕你的扫堂腿把我打飞！”
　　俩人在回家路上打打骂骂有说有笑
　　……
　　俩人并肩走着，姜悦并肩看来和林妙言的身高差不多，长相算得上是冷艳，齐肩短发在光照射下显现出的部分是黄色的，因为是单眼皮所以静态看来眼神总是冷冷的，可性子可是大大咧咧的，虽然高三以来有过一次换班，两人还是从高一就在一个班，也可能是缘分又或是意趣相投因此和李妙言很玩的来，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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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悦到了公交车站，两人挥手告别。林妙言穿过车站，继续直行，她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和耳机，选了一首英文歌，手机重新揣回兜里，戴上耳机听着喜欢的歌……每天既是如此，起床，吃饭，上课，睡觉，闲度时光罢了，但并非无趣，对林妙言来说生活是充实的，她热爱生活，她积极开朗，当初林母讲述他们母女双双落难，家道中落，被救了下来已是十分幸运的，她仍对未知带有向往，坚信上天会眷顾任何一个历经苦难的人，平凡岁月里尤为可贵的是怎么生活。
　　林妙言继续直走，到了去学校或是回家必经的十字路口，红灯亮了，她停下来掏出手机换了另一首歌，是她喜欢听的R＆B，刚好绿灯，手机重新揣回兜里，她喜欢。她喜欢走路回家，喜欢夏天黄昏里微风带来的清凉感。
　　她踏上矮台阶，走上人行车骑的石砖路，走到拐角处，“啪”一个男人直冲冲撞到她左肩，这一撞，疼痛感瞬间袭来，直接叫出一声来。男人本是跑着，但不小心的一撞他瞥到了林妙言的脸，他步伐停住，像是定住了一般，直勾勾盯了林妙言几秒钟，随后扬长而去。林妙言疼的直揉肩，被撞落的耳机也管不得了，尽管疼，还是忍不住想为自己讨个说法，
　　“我去！你撞了人不知道道歉的吗！”林妙言骂道
　　林妙言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也不说打不打得过，干脆追了上去。
　　话落，一群身穿着和林妙言同样校服的华中学生恰也跑到拐角处，他们是来追男人的，首先追上去的一个学生喝道，
　　“大哥！大哥！那个找事的就在这儿！”
　　男人上前把最先跑过来的学生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踹弄的他直捂肚子，又接着向前跑，跑到很远路口差不多最后的小巷子，那帮学生被他甩的挺远，却依然穷追不舍
　　林妙言跟在后面体力实在跟不上，开始大喘了起来，
　　“我去啊，搁这儿马拉松呢！”
　　林妙言不认输，毅然决然跟上他们，这恐怕是她对待跑步最认真的一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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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对这段路好像很熟悉似的，引着那帮学生进了小巷子的一处旧居民楼，后面那群学生依然穷追不舍，好像在示威惹了他们就算怎么跑也跑不掉，男人大步流星一步三台阶的就这样爬楼梯，以至于到最后他已经到楼顶天台等上了一会儿，那帮混混才跟他来到了这地方
　　男人十分冷静，面上尽是不屑，着急解决这些学校里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你妈的，真给小爷我横上了，哪个是你们头头儿，叫小爷我见识见识。”
　　一个身形肥硕的男人气汹汹的站到他面前，手指指到他胸前，狠狠点了几下
　　“不是，你就这么硬啊，人要只会耍嘴皮子功夫这样在社会上是要吃亏的！”那胖子叫嚣道。
　　男人白了胖子一眼，看着低他半头的胖子一拳下去打中了眼睛，被打了的男人眼睛睁不开，那群人全都拥上来了，男人抄上地下的铁棍子，一挥一个准，手脚并用，打的那是一个激烈，
　　林妙言这会儿在正打得激烈这时追了上来，猛的跑到楼梯间口不小心漏出来个头，正巧瞥到这刺激的一幕，又猛的缩回去，怕被牵连，这一观战下来那高挑的男人确实打的挺厉害，而且一看就是很久练出来的，林妙言看的就差拍手叫好了，
　　“这人打这么干脆啊，佩服佩服！”
　　点头表示称赞
　　这些学生都被打趴了，带头的是个胖子，就他在旁边一会指挥这个一会指挥那个的，打完了就剩怂了，
　　“我告诉你，打了我你就真惹上事儿了，知道我爸是谁不！”
　　“我还你妈呢，老子我管他妈你是谁，你爹是谁啊！”
　　男人一拳抡在大肉脸上，直接摔地上起不来了
　　“胖子，带着你小弟回去告你爸去！滚滚滚”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赶他们走
　　他那群小弟有的摸着屁股，有的捂着肚子，还有喝着疼的，哎呦哎呦直叫喊，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下回有事儿没事儿都他妈别找我，小爷我不管了！”
　　胖子那皮厚肉多根本也不中用，被打了一拳也是叫个不停，
　　“都扶小爷我起来，打不过跑呗！跑！”
　　俩人踉踉跄跄站起来扶了胖子起来，十来个都跟着跑走了
　　看戏的林妙言眼看没处躲，干脆也不躲了，量他们被打成这个样子也没法找事儿了，一帮子人在天台口一涌而出，林妙言低着头不敢吱声，几个男的忍着疼也挡不住看美女的欲望，没个正经的多撇了林妙言几眼，还是落荒而逃了。
　　男人抖抖肩也要走了，忽而在不大的楼梯间看到少女匆匆而去的身影，林妙言扭头看了一眼，正好是四目相对，男人不自觉呆了几秒钟，而林妙言慌张之下从阶梯上摔了一跤，“哐”的一声摔得也是不轻，林妙言坐在地上什么也顾不得扶着腿就哀嚎起来，
　　“不是我说，这也太倒霉了，哎呦我天呐！”
　　男人反过神儿，着急忙慌到她跟前，
　　“诶，姑娘你还好吧！”看着她的腿也就擦了点皮，“还好，处理一下就好”清澈明净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同之前也是截然不同
　　“没事没事，我要回家了，家里有药”林妙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
　　回家路上，男人在她身后解释这场乌龙。
　　起初是他看到那帮混混中几个在路边欺负两个女生，他不能忍上去就讲公道话，那混子油盐不进，还扬言叫他大哥教育他，由此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大概是这个意思，林妙言听懂了，但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从脑海想到的这句话本就要从口中呼之欲出了，却又忍了回去。
　　事情解释完两人本该分道扬镳，林妙言总觉着男人跟她走了一小段路，她回头看，确实是在跟着，只不过是远远跟着，
　　“这位帅哥，你跟我好一会了吧，干嘛啊，觊觎我的美色啊！”
　　男人低头嗤笑了一声“我这是往回家路走呢，这位美女你也别多想。”林妙言觉得无语，只顾往前走，不再回头了。

　　折腾这么一大会儿，天沉了下来，本来的黄昏也变得灰蒙蒙的了，天气愈加凉爽，小风嗖嗖的吹到行人身上，树叶之间相互碰撞沙沙作响，贴在墙面的小广告也呼啦呼啦的响，两人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了，风拍在林妙言的额头，刘海吹的分散开来，这一幕……忽而又出现在林妙言前方的楼顶上的男人看呆了，这是他最刻骨铭心的印记，是昙花的轮廓，发出淡淡的光亮，命运说只有他可以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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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既激动又暗自窃喜，这是二十多年的命中注定，就在这一刻，他笃定救世主出现了
　　林妙言在回家途中一直心生疑惑，
　　想着，可惜这人了，这么帅……
　　算了，她干脆直接不问了
　　扭头朝着回家的路继续走了
　　她好奇那男人现在有没有继续跟着她，忍不住往回看了一下，没人，又环顾四周，
　　“我去，我才走了那么一小会儿，人就在这么大的地方没了。”
　　算了见怪不怪，林妙言回家了……
　　男人又出现在她家小区的天台上，目送着她到家，他一身黑，双手插兜，微风拂面，一眼看去神情自若，好看的桃花眼看不出任何故事，此刻他抖了抖嘴唇，想起了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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