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成零

8、第 8 章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
　　一早起来，张晓乐准备提着昨晚买的一堆东西准备回家，大包小包的还挺重，好不容易拖到家门口。
　　打开门她妈妈一脸嫌弃的说：“带些什么回来，你这么多东西放哪里啊，真是的。”
　　“妈，给你们两个买的穿的吃的，你快看看呀”张晓乐一脸高兴的对她妈妈说。
　　“我跟你爸什么都不缺，你买这么多问题是放不下嘛”
　　张妈妈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严重的洁癖，什么东西都要搞的一尘不然，家里的东西基本都在柜子或者抽屉里面，否则的话就看起来很乱。所以张晓乐经常觉得自己家里就跟样板间一样，什么都还是新的。晚些时候爷爷奶奶也过来了，这两个是非常慈祥的老人，对张晓乐喜爱有加，下午太阳也挺好的，然后一家人出去逛了一会儿公园喝了点儿茶。这样的感觉也是挺美好的，其实张晓乐一直很喜欢待在家里面，特别小时候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张晓乐从小就很喜欢喝茶逛公园或者早上起来陪爷爷晨练这种节目，觉得特别有意思，那些爷爷奶奶也特别喜欢她去，总是笑嘻嘻的，说自己的孙子从来都不跟他们说话，觉得有代沟。爷爷其实也是一个老师，从小张晓乐就觉得爷爷是充满乐智慧的，所以特别喜欢两个老年人，但是她的爸爸妈妈就不一样了，跟这两位老年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忙活了一晚上还是做了一大桌菜一家人看着春晚吃着饭，刚开始吃，张爸爸就说：“我那天碰见关鹏爸爸了，听说他儿子出去留学了？”
　　“是啊，这儿才刚走不久。”
　　“人家都知道出国深造，就你感觉挺满足，自己是个小老板，为什么你永远都这么不知进取啊？”张妈妈听到这个马上就张口开始说了
　　“还有，你们一路以来都一起的，人家能考上国外的研究生出去留学，你怎么不行，你也可以出去再学习一段时间啊，家里不需要你去赚什么钱，再说了你那个小的铺面能做出个什么成绩来，还教画画，老师不像老师，生意不像生意的，你天天这样混日子下去，我们都没脸去见这些亲戚朋友了”
　　见张晓乐不说话，张妈妈又继续说道：“还有你表妹，人家找了个律师结婚了，你呢？钱没赚上，男朋友也找不到，之前那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怎么现在又没下文了呢？我真是没搞懂，你这么20几年都在干什么吃的，一事无成”
　　“我怎么就一事无成了？我也有很努力的去生活，去赚钱，去证明自己，我那个地方是小，但是我能赚钱养活自己，我能满足我自己的所有需求，这些都是我努力在做的，为什么我不如别人，为什么我老是不如别人？”
　　“我也想问问，为什么你们也不如别人的父母知道鼓励自己的孩子呢？我不够优秀？你你们除了是优秀的教师以外，你们是优秀的父母吗？”
　　说完张晓乐外套也没穿，拿着手机穿个拖鞋就跑下楼了，长这么大，张晓乐是第一次在她父母教育她的时候还嘴，那种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突然宣泄出来，在出门的那一刻说不出的满足感，其实她也经常问自己，她真的有那么的不如意吗？答案也无从知晓，她很多时候都希望要是自己的父母也能像关鹏的父母一样善解人意那该多好。只在偶尔的那么一件小事当中去肯定自己那该有多好。
　　父母都是优秀的教师，教出了很多优秀的学生，清华北大的也挺多的。在这些人当中，张晓乐确实算是平平无奇，但是人各有命很多东西不是努力之后就有结果了，她其实并不聪明很多时候都挺木纳的，但是就算不够聪明还是有很努力的去读书，考了一个她认为还可以的大学，可是在从小到大也没有得到过父母的肯定，拿到毕业证的时候看到是被一本院校录取很高兴的给爸妈说的时候他们只是冷漠的哦了一声，自己那个找了一个律师的表妹，读了一个大专还宴请了八方亲戚，在宴席上叔叔的嘴都快笑掉了。
　　出了家门以后，大年三十的晚上，偶尔能听见鞭炮的声音，街上零星有几个脚步匆忙的行人，大概他们的路程尽头都有一个温暖的家在等着他们，就在这个时候手机收到一条微信。
　　“新年快乐”是陈零发过来的，原本张晓乐已经打了一个也祝你新年快乐的，但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把之前打的都删了然后回了一句“这个年一点儿都不快乐。”
　　在街上走了一会儿以后张晓乐的勇气也被外面的冷气吹的七零八落了，现在就开始后悔，刚才应该好好的在家里吃饭，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不就好了吗，以前又不是没听过，现在干嘛逞能，重点是，现在鞋也没穿，外套也没穿，冷就不说了，自己住的地方的钥匙还在那个外套里面。
　　这时候电话打进来，是陈零。
　　“你在哪里啊？”
　　我该如何告诉他我此刻的窘境啊。
　　“我们去放烟花，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在那一刻张晓乐还是很需要人陪的，让人觉得很神奇的是在这样一个时刻正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陈零能刚好给她发消息打电话，要不然现在肯定在到处联系朋友看看能不能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时候找得到人能帮助一下自己。
　　当陈零看到狼狈不堪的张晓乐蜷缩在约定好的路边时，什么话也没有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大衣，在那一刻张晓乐很庆幸他那天没有骑他的摩托车，而是开了一个小车过来，然后又从后备箱拿了一双干净的运动鞋让自己穿上。
　　然后上车就让张晓乐拴好安全带，然后就出发了。
　　本来看到他的车的时候，张晓乐还在想应该怎么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搞成这幅样子。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一句，这让张晓乐觉得很放松，刚才已经冷僵了的手和脚在车内空调下也慢慢开始回温，在车灯摇晃的恍惚中，张晓乐想起那个初夏他们一起去山顶看风景的样子，那时候是在摩托车的后面，隐约中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一阵一阵的香水味，现在在车里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那个味道又回来了。
　　有时候我们也会靠味道去记忆一个人，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你会记得那个味道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在开学的时候会有新书的味道，在八月桂花的时候你遇见了一个帅哥。某一个味道就会激发你对于某一个人某一件事的所有记忆。
　　很快到了一个郊外的空地，下了车陈零就把后备箱的一箱东西搬了下来，张晓乐还愣在原地的时候陈零冲她大声说：“快！时间快要过了，快来帮帮我”
　　然后张晓乐就穿着她的大鞋然后笨手笨脚的去帮忙搬东西，很快摆放好了，时间刚好快到12点了，陈零让张晓乐赶紧先跑到车的那边去，等到她快到的时候，然后自己再点好烟花也跑回去。
　　在张晓乐刚到车旁边的时候回头刚好就看见了烟花绽放的瞬间，在下面有一个四肢修长的少年正在向着自己跑来，他的面容隐藏在烟花的阴影下，但是从他的动作中，能看出这个少年的喜悦，那一片刻的时间是静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