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清风所许》北绪西行

3、月考临近（上）

　　“诶，老师跟你说啥了？”梁旭满脸好奇。
　　“没什么，只是被逼打了个赌”易清许一脸黑线。
　　“打赌？你跟老陈打什么赌？”梁旭贴过来。
　　“她说班主任在他们面前说我是个能考第一的料，如果不能的话就让我在物理课上站一学期”易清许脑海里闪过一刹，他怎么感觉这些老师跟他爸妈商量好了似的，都要求得个第一啊。
　　“啥？老陈让你考个第一？”梁旭一脸吃惊
　　“我他妈没听错吧，让你考个第一？！诶，清许哥你能考第一嘛？”梁旭半信半疑，感觉他好像能考个第一。
　　“我都不知道你们这最高分多少，我怎么有把握考第一啊”易清许趴在桌子上。
　　“最高分？你可以问檀岁禧啊，她就是曾经得过最高分的。”
　　“啊？”易清许愣了
　　“没事，觉得问女的害羞是吧，我帮你问”梁旭非常热情的用手拍了拍檀岁禧后背。
　　“檀岁禧，有人想问你咱们学校最高分是多少，你知道罢？”
　　“啊？”檀岁禧转过身
　　“我问你哩，最高分是多少啊”梁旭问她。
　　“不知道”她迅速转过身。
　　“诶？！别啊，姐！姐！啊呀，啧”梁旭没辙了
　　“你不知道最高分吗？”易清许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我都不关心这些，爱考成什么样什么样”梁旭翻了个白眼。
　　“心情这么好？”易清许用胳膊撑起来，手支着头，看着梁旭。
　　“我看都不看，回到家随便编一个成绩就行”梁旭似乎把成绩不当回事似的。
　　“诶，那你怎么考上高中的？”
　　“我啊……”
　　一阵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这节课是英语
　　“stand up！”英语老师个子高挑，穿着时尚，嘴涂口红，耳带耳环，一对高跟在那走来走去。
　　“good—— morning, ——Mrs. li”一阵非常长的拖音在教室里响起来。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拖长音，你看隔壁四班！看看人家！他们班都不带拖长音的”李老师似乎非常生气。
　　“跟死了半截似的，你见过哪个人说话——拖——长——音——的！”
　　“重新说！”
　　这时，私底下有人嬉皮笑脸的对着另一个人说”唉，康姐又生气了”
　　“唉”
　　刚叹完气，一阵洪亮的英语贯彻整个楼道。
　　“good morning, Mrs.li！”
　　“这还差不多”康姐背对学生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下课后，易清许去了趟厕所。

　　他站在便池上，憋着气。

　　这破学校怎么连门都不装？？？
　　直接弄个玄关就挡住外面了。

　　出来后，易清许大把大把呼吸着新鲜空气。
　　臭死了。

　　回到教室，他嗅了嗅自己的校服外套。
　　呕……怎么校服外套还沾着厕所臭味？

　　他刚坐下，旁边睡觉的梁旭忽然醒了。
　　“啥味儿啊，臭死了”边说还挥挥手。
　　说完看向易清许。
　　“诶，你去厕所了？”
　　“嗯”
　　“怪不得这么臭，呕……”
　　“得了得了，别yue了，听的我都想吐”易清许翻了个白眼。

　　“味儿太大了”梁旭说着，从桌兜里掏出香水。顿时，教室里弥漫着浓浓的香水味。

　　“我天，你还带着香水？！”易清许目瞪口呆。
　　“嘿嘿，从我妈梳妆台上拿的。”
　　“你胆子真大”
　　“我妈长年在外，都不怎么回来，又没多大事”
　　“就算发现了，我还有我姐的”
　　话音刚落，上课铃响了。

　　一天下来，易清许算是见识到了，乡中的学生一天的学习状态。
　　懒懒散散，管理不是很严。
　　该学习的学习，不想学习的老师也不会强管。

　　晚上，爷爷在院子里乘凉。
　　易清许在自己房间里写作业。
　　写完之后，又背书。
　　背完书记单词。
　　学习到很晚。

　　另一边，檀岁禧在洗碗，洗完后去晾衣服。晾完后回屋写作业。
　　拿出手机，在那看网课，看完后整理笔记。就这样到深夜。
　　哥哥很早就出去打工了，妈妈起早贪黑。
　　晚上七八点回来。
　　哥哥则是住在外面。
　　檀岁禧相当于家里的支柱，一家人的希望全靠她。
　　只要成绩好拼命挤进城里。成绩不好，搬砖等着你。
　　北大清华是全中国人的理想目标。
　　搬砖锄泥是全中国人最怕的现实。

　　这句话怪现实的。
　　一听到搬砖锄泥大多数人选择逃避，有的为了钱才愿意。
　　檀岁禧活的很现实。
　　她也不想搞好关系，也不想很任何人产生感情纠葛。
　　平时有几个朋友就行了，反正到最后都是泪流满面痛苦的向前大步走。
　　她望着窗外，在这个数字时代，又能有多少人愿意为了最初的目标而拼命？又能有多少人为了最初的感情而原地等待？又能有多少人能保持最初的状态？
　　恐怕很少，如果有，可能是傻子，也可能是智者。
　　这句话很深奥，檀岁禧写完作业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这个镇子就像个大窟窿，像个黑洞。
　　有很多年轻人都想拼了命逃出这个地方，为了去大城市扎根，愣是把自己逼成了拼命三郎。
　　这句话特别现实。
　　有不少人都是农村出来的，最后的归宿却是城市。
　　农村包围城市。
　　檀岁禧也有疑问过，自己这么拼命的去城市，那么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
　　会是办公室吗？
　　会是当个包工头吗？
　　会是当收银员吗？
　　还是跟哥哥一样呢？
　　也不知道她哥哥混的怎么样了。
　　初中学历，因为没能考上高中，选择的技校。
　　但她知道，她哥哥是个追梦者。
　　但被现实打压的喘不过气。

　　心智的成熟跟同龄人比起来差的太多了，聊不到一块，没有人理解。檀岁禧看向了书架上的那本《平凡的世界》望了很久。
　　里面的两兄弟，一个选择原地踏步走，一个选择去大城市扎根。两个不同的人生。

　　在这个时代，又能有多少人会等待还是离开。

　　夜深了，蝉鸣逐渐少了。
　　清晨，檀岁禧从中醒来。
　　像往常一样，自己做饭，自己收拾，最后背上书包去上学。
　　一路上，她忽然想起某个学霸的话，忘了是谁了，只知道那句话多多少少有点真又有点假。
　　拱城市这个白菜吗？
　　话是刺耳，但不得不说很真实。

　　“唉”她正叹气着。忽然不远处有个骑自行车的少年。
　　易清许？来这么早吗？
　　檀岁禧低头看了看手表。
　　七点十分。
　　想不到这么吊儿郎当的人，到校却是很积极。

　　易清许脚踏板火速的到学校。打死他也没想到，爷爷去遛狗，结果刚好他要出门时，那狗居然追了过来。
　　吓死他了。

　　那狗是疯了吗，紧追着他，要不是胡同多，估计现在就是被迫投降了。

　　易清许刚从车棚里走出，看到了檀岁禧。
　　“檀岁禧？”易清许兴奋的看向她。
　　檀岁禧看了他一眼，又向前走。
　　“诶？怎么走了？”
　　他刚想问问最高分是多少。

　　算了，不问也罢。只要冲着600分往上就好。

　　一进教室，人很少。
　　大多都是补作业的。
　　“求求你了，课代表！让我再抄抄吧……别拿走！呜呜呜呜呜”那个人边迅速的抄着数学作业死按着不放，又对着数学课代表求情。
　　“再给你一分钟，就拿走了昂，你们组得快点交作业”刘朵在那抱着作业本站着等着他抄完。

　　此时，王川之正埋怨自己昨晚为什么没写完。“苍天啊，上帝啊，为何我没写完作业啊……”

　　梁旭抓头抄着他前桌作业。
　　“你快点，一会儿就轮到这儿了！”唐雨晴催着他。
　　“他妈的你等会儿”梁旭急得字都快飘了。

　　“快点！来不及了！给我！”梁旭眼看刚到手不久的作业本被唐雨晴拿走，赶紧摁住不给。
　　易清许看到这场面……
　　真激烈。

　　刘朵来到檀岁禧她们组。
　　“交作业”
　　檀岁禧很快的就上交成功了，而唐雨晴……
　　“你快点给我！再不给我我打死你信不信！！”
　　唐雨晴攥着本子，可是男女力量悬殊，她拽不动。
　　“等会儿等会儿，快抄起了！急嘛啦”
　　大概三十秒，他抄完了。

　　“呼……手快废了”梁旭摁着人中，翻白眼。跟快死了一样。

　　随后，刘朵来到易清许面前。
　　“易清许该你了”
　　“哦”易清许乖乖的上交作业。
　　梁旭看着易清许脸不红，心不跳的上交过程。
　　“你写起了？？”
　　易清许听到声音扭过头。
　　“嗯”
　　“我去，是个勇者！那老陈康姐留的作业多多呀！你还有耐心写完了？！”
　　“嗯”
　　“真不愧是许哥”
　　“过奖过奖”
　　刚说完，王川之凑过来了。
　　“易清许，你写完了？？”
　　“嗯”
　　“你怎么做到的！”
　　“就这么写呗，还能有啥”
　　“是个狼灭”
　　“过奖了”
　　“那我以后抄你作业咋样？”
　　“都行”
　　“诶！真好”
　　“诶，乖儿子”
　　！！！
　　王川之愣了，啥？
　　“儿子啊，怎么了？”
　　“你说谁儿子？”
　　“你啊”
　　“你干嘛说我是儿子？！”
　　“光明正大的抄别人作业，你还挺有理”易清许无语。
　　靓仔无语。

　　“就是，你还挺光明正大的抄作业！你还有理了！”唐雨晴附和。
　　“不是，哎，我怎么了我？”王川之不服。
　　“你抄作业！”唐雨晴在那瞪着他。
　　“唐雨晴，你插什么嘴！我他么抄个作业关你屁事？！”王川之脾气快上来了。
　　“就他妈仗着自己是英语课代表是吧？”王川之口吐脏字。
　　“行了行了，你一大老爷们儿跟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计较那么多干嘛，你俩早就分手了，吵什么吵，之前不都说了和平分手，和平相处嘛？”梁旭劝架
　　“分手？”易清许好奇的看着他俩。
　　“嗯”梁旭回答
　　“等会儿跟你说”梁旭压低声音。

　　“得了昂，王川之快上课了别吵了”梁旭摆摆手。
　　王川之气不过，怨恨的走了。

　　“行了，他走了我可以说了”梁旭说到。
　　“他俩之前是对象，后来因为闹矛盾在群里开骂，整得管理员一下子把他俩踢出去了。这不踢还好，踢了俩人互删。情侣空间都没了，一夜之间扣扣动态就只剩下前些年的了。然后周末约好时间，在篮球场附近那掐架了。”
　　“我靠，□□啊这是”易清许肆意的笑着。
　　“□□？谈个对象，打个架对于你来说是□□？”梁旭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照这么说，水池里遇到个套那就是不正当呗”梁旭一脸坏笑。
　　“啥？”易清许震惊的扭过头。
　　“四中这乱的很，前几年换校长了，管的比较松。那些学生都开始搞小团体，搞□□，乱处对象，搞关系。还有的校园欺凌”
　　“你们这学校够猛”易清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他突然开始怀念以前了……以前好歹不像现在这样，整得跟个□□的似的。
　　曾经二中校长扬言宣传好的校园风气，好的校园环境。

　　哪像这所学校乌烟瘴气……
　　正在听梁旭说话时。一阵叹气声在教室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