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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04 ...

  •   在圣诞节那天,京晔集团事务不多,CEO周志和给员工们放了一天假。

      他约了白祺吃饭,在他家。

      周志和年长白祺许多,在事业上他尊重她,有时甚至隐隐崇拜她,但在生活中,他对她却隐隐怜惜,对她就像对女儿。

      圣诞节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们大boss却无家可归,这不能不让人怜惜。

      白祺感谢他的好意,应约独自驱车去了紫玉山庄——她给司机放了假,让他陪老婆孩子。

      别墅外,周志和的两个儿子正拿着一闪一闪的烟花棒在院子里跑,花坛里的雪松树也被披上了五彩斑斓的小灯笼,漆黑的夜幕里时不时闪烁着流光溢彩的烟花,一朵一朵盛开在天幕。

      周志和的美国妻子站在院子台阶下朝白祺招手,白祺走过去后跟她拥抱。

      她们用英语交流一番,才一起进了客厅。

      两个男孩围在白祺身侧,让她拼乐高。白祺笑着点点头,坐到拼花地毯上,耐心跟他们一起玩,然后在他们目瞪口呆中以极快的速度拼完整。

      吃过饭,白祺并没有在周志和家久待,告辞后,她走到地下车库,想要开车回去。

      然后,停电了。

      视线里一片漆黑,白祺看不见东西,耳边也没有其他声音,只有匆匆的风声,刮过松树树梢,还有烟花在天空爆炸的声音。

      白祺手包里有手电筒,手机也可以照明,但她却不想打开,恍若在黑夜里,她可以找到久违的安全感。

      多好啊,在黑夜里,没有人看见她,也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形单影只,不会有人因为她的孤单露出怜悯的目光。

      若是平常,白祺绝不会有那么多无病呻吟的伤感想法,但今天是过节,她允许自己消极片刻。

      她靠在一辆车上,很久。

      直到车的主人打开车门。

      此时,空气中除了风声,多了开门声,然后是轻轻的关门声,最后是陌生人的脚步声。

      白祺反应过来,站直身体,向另一个方向走远。

      她深信,在这样一望无际的黑暗里,不会有人看见她,于是她放心的,脚步轻盈的向前走。

      然后,她被人扣住手腕。

      “白祺。”清润而好听的男声在车库响起,陈述语气,不带一丝犹疑。

      白祺身形一顿,即使在黑暗里也绽开完美无缺的笑容,她转过身,说:“你好啊,沈先生。”

      ——

      白祺自信自己非常了解沈居安,自他从政以来的每一笔履历她都细心观摩过数次,并仔细做好笔记。

      但她不知道,沈居安居然在紫玉山庄有房产。

      到了别墅,沈居安让白祺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去了流理台给白祺接了杯温水。

      他态度温和有礼,显得有点疏离。

      毕竟,自从上次见面,他们就没有再见过。

      白祺则坐在沙发上,罕见有点不知所措。

      她想,她不该来这里,她应该直接走的。

      天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完全就是个矫情的小女孩。

      “这里就我一个人住,所以你不用觉得拘束。”沈居安把温水递给白祺,他握着琉璃杯的指尖通透白皙。

      白祺低头喝了口水,趁此机会费尽心机找话题,但无果,她现在一脑子的无病呻吟。

      没办法,刚刚思想太发散,一时间脑子拐不过弯。

      于是,她只能一口一口喝水,默不作声。

      沈居安好像知道她的窘迫,漫不经心笑了笑,然后告诉她:“白祺,我们放松一些,说一说话,不用太过社会化。”

      白祺垂眸,心道:你要不是沈居安谁会给你社会化?

      在白祺看来,这话就像是古代皇帝摆宴时跟大臣说得那样——今天是家宴,大家都不用拘束。

      但有谁会当真呢?

      “那我能亲亲你吗?”白祺突然说。

      在琉璃灯盏下,沈居安非常活色生香,让白祺不禁动了其他歪心思。

      还有,比起所谓的言不由衷的谈心,她更喜欢用其他有意思的方式解决问题。

      沈居安眸色深了深,拍了怕自己的腿,声音有点哑:“白祺,你坐过来。”

      白祺从容点点头,走过去,侧坐在他腿上,他腿部肌肉坚实,隔着百褶裙,触感传递到她肌肤上。

      沈居安只静静看着她,目光波澜不惊,像静寂的湖面。白祺看出来,显然他不打算主动亲她。

      白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微低头,唇瓣印上去,非常温存的在他唇瓣上啄一下。

      她闻到很淡的松雪香气,好像是从他衣领里透出来的。

      她鼻尖凑近他衣领,很轻很轻羞了下,很好闻。

      沈居安扣住她腰的手微紧,“继续啊。”他说。

      白祺却挺直身体,不再靠着他,正正经经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是个非常尊重伴侣的人,觉得这种亲密的事情应该循序渐进,如果一开始就热吻那未免太唐突,再说,只碰一碰她就解了大半心瘾。

      她又不是什么□□焚身的女人。

      但沈居安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他轻笑一声,在她想撤离的那一刻,他的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肩膀,固定住她的位置,然后吻住她。

      随着亲吻,他的手逐渐向上攀去,直到扣住她后脑,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她柔软的黑发。

      白祺知道他不会对她做什么,于是耐心配合,任他亲吻。

      她闭上眼睛,想像自己在吃一块草莓蛋糕,呼吸间是清冷的雪松香,好似行走在柏林大街上。

      然后,白祺悄悄走了个神。

      圣诞快结束了,霍华德应该会回来了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把夏娃之心送出去,他应该不知道,这颗夏娃之心还是她从他家买的……

      “白祺,接吻时要专心。”沈居安突然松开她 ,淡声说。他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

      白祺还坐在他腿上,闻言,没有丝毫愧疚。她看了眼腕表,又正正经经道:“科学表明,每个人精力最多只能持续十五分钟,刚刚我们亲吻远远超过这个时间 ,所以你要允许我出个小差。”

      沈居安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闭上眼睛,漫不经心道:“那你今晚不要走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白祺,用她刚刚的语气说:“已知你开车回兰亭需要一个小时,以你刚才的理论讲,在路上你很可能开小差,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

      第二天,司机来紫玉山庄接白祺。

      司机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白祺靠在车窗上,没有像以往一样看电子邮件,她仰躺在靠垫,悄悄补了补眠。

      司机看到自家老板略显苍白的脸色,在脑子里补了一出十八禁大戏。

      白祺没有解释什么。

      传言惑人,在京晔集团组建之处,关于她“睡遍华尔街”的传言就层出不穷,有一段时间,跟踪她的狗仔比好莱坞B- list影星还要多,白祺也是没有解释。

      倒不是出于清者自清的清高心里,而是出于利益——狗仔大肆渲染白祺的私生活给她省了一笔宣传费。

      当时,人人都知道白祺,连带着白祺身后的京晔集团知名度也广了不少。

      再加之,在这个利益为王娱乐至死的年代,舆论是天生站在既得利益者那一方的。在京晔集团上市后,白祺身价何止百亿,她成为华尔街最耀眼的人之一,她被奉上神坛,再也没有人敢当面对着她胡言乱语,顶多是背地里多说些酸话。舆论带来的这些障碍通通不见了,白祺更没有必要要为此伤神。

      现在依旧是。

      她不需要为任何事情澄清,任何传言都是对她的宣传。

      再者说,沾上沈居安,是她镀金了,不是吗?

      她有些嘲讽想。

      ——

      到了办公室,霍华德已经在办公室等她。

      白祺不喜欢员工干扰她的私生活,所以自从霍华德离开京城返还柏林,他们就没有联系过。

      因此,对于在柏林发生的一切,白祺一无所知。

      但是,看到霍华德手里手里完好无缺的首饰盒,白祺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顺利?”她坐到沙发上,双腿优雅交叠,抬眸看霍华德,眼底有笑意。

      霍华德了解她,知道她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生气。

      他也坐在她身侧,微微侧眸,把那个装着价值连城钻石的盒子重新塞到她手心,无奈道:“温小姐不接受你的馈赠。”

      他捏了捏眉心,好像他经历的事无法形容,良久他才开口:“她说她并不想跟我兄长结婚,她说……”

      “嗯……”似是想起什么,他难以启齿道:“她只想要我兄长的钱财,不齿于婚姻,她不愿意跟兄长结婚。”

      对于自小一帆风顺的霍华德来说,婚姻对恋爱中的女生无疑最大的保障。在他的认知里,如果男人与女人走到婚姻,尽管最后没了爱情两人走向离婚,那女生至少还有共享平分丈夫财产的权利——如果没签婚前协议。

      但如果没有婚姻保障,那女生损失的青春就像流走的水,等到男人厌倦,他可以毫无负担跟她分手,如果这个男人足够吝啬,女生甚至得不到一分补偿。

      所以,霍华德非常不解,温如初为什么拒绝萨克森家族给她婚姻的建议。

      白祺倒是对此接受良好,也许因为她也是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更理解女人。

      她不紧不慢道:“兴许她是怕了。”

      白祺道:“因为温如初受过爱情的苦,所以格外抵触爱情,她生怕自己陷入婚姻的牢笼后,就会真的爱上克劳斯,所以她拒绝了。”

      “爱情的苦?”霍华德有些不解,他道:“她跟我说,兄长是她的初恋对象。”

      白祺淡然道:“但她身边又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我的母亲聂华筝,她就是因为爱情一败涂地。”

      聂华筝的前半生很励志——出身平凡,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好的年纪成为白家家主白绍礼的继室。

      虽然是继室,但白绍礼年纪正好,风华正茂,且只有一个女儿——还是收养的,而聂华筝漂亮年轻,明媚张扬,两人的结合可以被很多小说借鉴——儒雅大叔和他的小娇妻,时人也认为,两者的婚姻不仅仅是一个贪图青春美貌,一个看上家财万贯,毕竟两人的外貌如此登对,好多人认为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

      但没有。

      聂华筝爱的是温如初的父亲温清荣,甚至她之所以嫁给白绍礼也只是为温清荣挣一个前程——彼时,温清荣只是白绍礼麾下一个不起眼的部下。

      所以,后来聂华筝自愿净身出户只愿能跟温清荣在一起,一切都是为了爱情。

      “后来呢?”听了一半,霍华德问问白祺结果,他揣测道:“这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

      白祺淡淡道:“我母亲离婚时虽然是净身出户,但并非一贫如洗,在交往期间,白绍礼送给她三套房产,还有很多珠宝,以及一些股份,这些在离婚时都没有收回去,所以,即使她不是白太太,她还是可以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但是。”白祺面无表情道:“她把这一切都卖了,拿给温清荣做生意,然后温清荣做生意成功了,他们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有了温如初。但是。”

      白祺抬眸,语气夹杂一分嘲讽:“但是,白绍礼怎么甘心呢?你不能抢了我的老婆还拿我的钱发家致富不是吗?于是,他把温清荣搞破产了,温清荣被白绍礼的疯狂吓破胆,他不敢再跟聂华筝有联系,因为这样,白绍礼会彻底摁死他。于是他火速跟聂华筝离婚,转移了一切财产,带着他女儿出了国。”

      “哦,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霍华德感叹道。

      他看着白祺,摸着下巴道:“这一切都是你母亲应得的,是她识人不清,找了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他何止是没有担当呢?”白祺略带嘲讽道:“他不仅把他的女儿温如初带到了柏林,一起到柏林的还有他的情人为他生的已经两岁的小儿子——他早已出轨。”

      说起往事,白祺难免心情波动,她捏了捏眉心,缓了口气继续道:“所以我说温如初并不容易。她在继母和弟弟的夹缝下生存,日子过得并不容易,她连上学都要勤工俭学当服务员挣学费,所以你不要对她有那么多恶意。”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白祺道:“你看温如初时,不要有偏颇。”

      白祺对温如初感情并不深——她只遥遥看过她一眼,但白祺喜欢以尽量公正的眼光看人,所以她不喜欢霍华德在没有完全认识温如初时就对她有恶意。

      话题终了,霍华德勉为其难接受白祺建议——善待温如初,刚想离开办公室,忽然想起什么,他又折身回来,“不日,我兄长就会从慕尼黑到北京旅游,合理猜测,温如初也会跟着过来,你要不要见见她?”

      “不用。”白祺没什么心情见继妹,她最近跟白家人走得近,不宜跟温清荣的女儿走得太近,她说道:“我母亲应该会高兴,你把这件事告诉她。”

      霍华德摸了摸鼻子,道:“你跟聂伯母还没和好?”

      自从上次吵架已经过去半年了吧,她们还一直不联系。前几个月聂伯母还借着相亲的名义趁机跟她联系,但现在她跟沈居安交往了,聂伯母也没什么动静了。

      “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呢?”霍华德劝道:“你把温如初回国的消息告诉聂伯母,这是多好的和好机会?”

      为什么跟她和好呢?

      白祺觉得把握母子关系就像放风筝,一松一弛才有趣味。

      再说了,聂华筝配吗?她值得她跟她和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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