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和弦》硬核朋克

5、第五章

　　唐耀军回到家，他的父母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唐耀军推开自己的卧室门，正要进去，唐父边看电视边说：“一会儿出来，我跟你妈有事情跟你商量。”
　　唐耀军没说话，把琴放到卧室，来到客厅，在茶几上拿了块西瓜蹲下吃了起来：“什么事儿，说吧，我要睡了。”父子二人都是倔脾气，谁也不肯低头。
　　唐父白了唐耀军一眼。
　　唐母先开了口：“耀军儿，今天早上你爸态度不好，妈妈替他向你道歉。”
　　唐耀军一听，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哪有当父母的给儿子道歉的，边吐西瓜子边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唐父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仍在看电视，没有说话，其实一直在仔细听他们母子俩的对话。
　　唐母见唐耀军不生气了，便说了下去：“耀军儿啊，不是我们逼你，不是我们不支持你玩音乐，你现在年轻，有梦想有激情是好的，爸妈也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爸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正是因为我们是过来人，所以才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再怎么说爸妈也比你多吃了二十几年饭，多经历了二十几年事情。我们是你最亲的人，爸妈是不会害你的，咱们家不像小顾（顾董）家那么有本事，将来全得靠你自己，你知道现在的工作有多难找吗？将来你没有个稳定的工作，固定的收入，是很难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的，还是那句话，梦想并不等于生活！你敢说你玩音乐一定能成大明星吗？那样的人太少了，将来你面临的东西很多很多，成家立业，养家糊口，病了得看病吃药……这哪样不得要钱啊，现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现实是十分残酷的，你看妈就后悔当年没有去上大学，妈下岗后，去找个工作人家都不要我。你看看你爸，要是当年部队没给他介绍这个工作，你爸说不定现在还给人家包工头扛水泥呢……”
　　说到这里，唐父看了一眼唐母：“哎呀，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我头上来了。”
　　唐耀军心里在快速的消化着唐母说的这些话，权衡利弊。
　　唐母继续说道：“耀军儿，你爸为了你将来的工作，现在就已经开始跟领导又是送礼，又是求情的，你以为一个好工作好找吗，等你出去打几天工，受几天苦你就知道了，除了爸妈，谁还替你着想啊，等你到时候自己挣了钱，工作稳定了，还是可以玩音乐的呀，那个时候你自己挣钱买乐器，自己挣钱出唱片，多好啊。”
　　唐耀军听完唐母的长篇大论，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父母那已经微微泛起皱纹的脸，心想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虽说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父母：“哎，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听你们的。”
　　唐父听了，扭过头来对唐耀军说：“恩，这还差不多，没白养你。”
　　唐耀军看着唐母竖起大拇指又说：“妈，你口才真好，不去说相声真是可惜了。”
　　唐父唐母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唐耀军又吃了几块西瓜，从冰箱里拿了两个包子就着白开水吃完回了卧室。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带上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思考着刚才唐母说的那些话，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似醒非醒之际，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唐耀军还以为是自己做梦，过了一会儿敲锣打鼓声音不但没有消失，而且还有了吹小号的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似乎声音是从楼下传来，唐耀军站起来走到窗前向下一看，只见楼下热闹非凡，一大群老大爷老大妈排着方块队在敲锣打鼓，旁边还有一个队伍跟着锣鼓声在扭秧歌，唐耀军看了下表，才7点，爬上床把头埋在枕头下堵着耳朵想继续睡觉，但唐耀军家住在三楼，锣鼓声实在巨大，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唐耀军怒了，打开窗户向楼下大吼：“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清早的折腾什么呢！”话音未落，三四十个老年人齐刷刷的抬头看着唐耀军，唐耀军也盯着他们看，想用眼神压倒对方，这时一个站在最前面指挥的老大妈看着唐耀军说：“小伙子，我们锣鼓队过几天是要参加比赛的，咱们小区要是拿了第一，发很多奖品跟奖状的，你也脸上有光啊，你年轻人不要激动，要懂得尊老爱幼，你睡你的，咱们互不干扰。”
　　唐耀军一听就怒了，虽然很生气，但是看在他们是老年人的份上，也不便对他们怎么样，“咚”的一声关上窗户坐在床上，睡也睡不着了，只得打开电脑玩游戏，把电脑音响声音开大，终于听不见这讨厌的锣鼓声了，唐耀军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个对付他们的招，当即退出游戏，在网上搜索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节奏强烈的歌曲，把100W的吉他音箱搬到窗台上，用连接线跟电脑接起来，打开窗户，坐在电脑前，用鼠标轻轻一点播放，顿时震耳欲聋的歌声顿时响了起来，锣鼓队的大爷大妈们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唐耀军家的窗户，恨不得将锣鼓扔上去把音箱砸烂，唐耀军看着楼下锣鼓队众老年人的表情，幸灾乐祸的笑起来，自言自语道：“让你们狂，让你们再狂，哈哈。”锣鼓队无奈只好转移阵地，到另一幢楼下练习，唐耀军这才将音箱搬下，把歌关掉，唐耀军一个人战胜几十人，心情激动，再也睡不着了，高兴的坐在电脑前上网，唐母进来告诉唐耀军别理他们，让唐耀军别管，两天之内必定有人管他们。
　　唐耀军上网到九点，背着琴找许洋苏婧去排练，很快一白天就过去了，晚上乐队四人来到利民饭馆门口的大排档喝酒，今天四人心情都不错，互相开着玩笑，都喝了不少，众人问唐耀军学校的事儿跟家里商量的怎么样了，唐耀军无奈的说：“哎，父命难为呀，音乐学院是去不了了，一位音乐天才就这么被埋没了，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呀！四人笑着又干了几杯，苏婧虽是女生，但经常跟唐耀军他们混在一起，喝起酒来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而且又有唐耀军在，若她喝醉，走不了了也有唐耀军把她送回去，有唐耀军在，没人能趁机吃她豆腐。
　　席间在大排档吃喝的两拨醉鬼打了起来，扫了四人的兴，顾董付了钱便跟众人告别，唐耀军给许洋点了根烟然后目送走形单影只的许洋。其实许洋在一年前还是有女朋友的，他的女朋友就是沙婷，就是初中时在旱冰场唐许二人为了她跟顾董他们打架的那个沙婷，当时许洋为了保护沙婷被顾董他们踹倒在地，沙婷就是从那天喜欢上许洋的，一个月后，两人好上了。沙婷是一个比较早熟的女孩，长的也很漂亮，男孩子性格，梳着两个辫子，浓眉大眼。初中毕业后，沙婷念了本市的中专卫校，第二年念完就分配到其他城市实习，一年了，杳无音信，许洋也没有再重新找个伴儿，据许洋说，两人经常打电话发短信联系。
　　目送走许洋后唐耀军又跟苏婧去花前月下……之后回家倒头大睡。直到第二天早上7点，再次被锣鼓声吵醒，这次唐耀军真的忍不住了，穿起衣裤，趿拉着拖鞋，准备下楼去跟这些老顽固们决一死战，正要打开卧室门，突然锣鼓声消失了，唐耀军拉开窗户，看到楼上楼下的左邻右舍纷纷探出头来大肆埋怨锣鼓队：“我说你们这么大年纪了，不好好在家呆着，也不去公园锻炼身体，大早上的折腾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就是，烦不烦呀你们，我老公上夜班刚回来。”“大爷大妈们，虽说你们岁数大了，但也不能倚老卖老吧。”“昨天大早上的就咚咚呛咚咚呛的，没好意思说你们，你们还没完了是吧？”……锣鼓队众老年人看犯了众怒，再练习下去恐怕要被街坊们的口水淹没，赶紧收拾家伙转移阵地，去开会讨论解决方案，比赛是一定要参加的，但是又不能打扰街坊们睡觉，商量许久终于决定改在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练习。看来还是人多力量大呀，唐耀军终于又可以睡懒觉了。
　　今天继续排练，琴在排练室放着，不用背琴，唐耀军跟许洋骑着山地车，唐耀军带着苏婧去了排练室。
　　又排练了三天，终于要到酒吧演出了，乐队四人都很兴奋，晚上又聚在一起喝酒。第二天下午四点，顾董他爸开着车将四人送到明月酒吧，然后跟酒吧老板皮笑肉不笑的客套了几句看着四人彩排完就走了，由于晚上8点半才开始演出，所以四人彩排完跟负责管理演出的一位大哥熟悉了一下，然后要了张节目演出单就出去逛街了，苏婧给唐耀军买了个米老鼠手机挂件，让唐耀军挂在手机上，唐耀军觉得太幼稚，坚决不挂，在苏婧的刁蛮任性下，还是挂了起来。四人到处逛，沿街吃各种小吃，八点的时候，四人回到明月酒吧，来到酒吧后台，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妖艳丰满的女人走到唐耀军身边，暧昧的看着唐耀军，说要给唐耀军化妆，唐耀军表情复杂的看着此人，连忙说：“大姐，谢谢，不用了，我们从来不化妆的，不麻烦您了，您去忙吧。”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哈哈笑了起来，看着唐耀军说：“小兄弟，别理她，丽姐一见到帅哥就不会走路了，非要给人家化妆。”
　　唐耀军盯着这个女孩，尴尬的冲着她笑了笑，苏婧拧了唐耀军胳膊一把，嗔道：“乱看什么啊。”
　　唐耀军“啊”的叫了一声，捂着胳膊委屈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顾董跟许洋看到这一幕也笑着坐在沙发上。那个管理演出的大哥走了进来让大家准备好，演出快开始了，然后坐到沙发上告诉唐耀军他们的出场顺序提前了一位，排在他们前面的那个歌手家里有急事回去了，问唐耀军他们能不能多唱首歌，给他们多加100元，四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他们乐队的三首歌唱完后，让唐耀军自弹自唱，那位大哥高兴的握了握唐耀军的手：“哎呀小兄弟，谢谢了啊。”然后掏出烟给三人，跟唐耀军他们瞎聊了起来。其实加不加钱无所谓，只要能在舞台上演出，唐耀军他们就很高兴。交谈中，他们知道了这位大哥姓吴，也是主持人。
　　快到八点半的时候，吴大哥就去舞台主持了，唐耀军他们排在第六个节目，也是倒数第三个，前面的几个是一些舞蹈，相声，小品，还有萨克斯风演奏，唐耀军他们前一个节目时，吴大哥来后台通知他们马上就是他们上场了，四人将乐器准备好，架子鼓是酒吧里的，顾董只拿了副鼓槌。
　　轮到唐耀军他们上场了，唐耀军看着台下的观众，心情激动，每次登上舞台，唐耀军总有一种说不清的兴奋。唐耀军他们将乐器插好，试了下音，唐耀军站在麦克风前说：“今天，我们乐队很高兴能来到明月酒吧为各位朋友演出，希望大家喜欢我们的演出，希望大家今晚能玩儿的开心。”台下响起零星的掌声还有口哨声。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地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地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唐耀军他们演唱的第一首歌是许巍的《蓝莲花》，许巍的歌唐耀军他们四人都很喜欢，尤其是苏婧，苏婧最喜欢许巍的音乐，她总是说许巍的音乐带给人一种悠扬，放松，空旷，真实的感觉，简单而美好。是的，简单而美好，很多人都喜欢许巍的简单而美好。
　　唱完这首《蓝莲花》，观众的反响很不错，尖叫声与掌声响彻整个酒吧。
　　一曲完毕，观众的反应非常不错，在欢呼声与掌声中，唐耀军说：“第二首歌是许巍的《完美生活》，会唱的朋友跟着我们一起唱。”
　　孤独优美的前奏响起……
　　青春的岁月
　　我们身不由己
　　只因这胸中
　　燃烧的梦想
　　青春的岁月
　　放浪的生涯
　　就任这时光
　　奔腾如流水
　　……
　　在唱到高潮部分时，台下的很多观众都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边用两手打节拍一边跟着一起唱：
　　“我多想看到你
　　那依旧灿烂的笑容
　　再一次释放自己
　　胸中那灿烂的情感
　　我多想告诉你
　　那依旧灿烂的笑容
　　再一次释放自己
　　唔…...”
　　台下再次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与欢呼声。唐耀军他们四人看到气氛被他们调动到如此热烈，都非常兴奋，他们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这种在舞台上听到热情观众欢呼声的感觉，带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兴奋感。
　　乐队的最后一首歌是《smells like teen spirit》，唱完之后唐耀军嗓子难受，这首歌确实很费嗓子。唱完这首歌，虽然观众很高兴，跟着节奏打节拍，有些长发女孩甚至跟着节奏甩动着头发，扭动着身体，但是，他们显然是把这种音乐当成DJ舞曲了，对于这种DJ音乐，唐耀军他们都十分反感，认为这些简直就是粗制滥造的垃圾。在这个酒吧里，显然不适合唱这种歌，因为大多数观众都根本不理解摇滚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认为摇滚乐就是很燥，节奏很强烈，声音很大的类似与DJ的音乐，但是，还是有少数两三个观众也是喜欢摇滚乐的，他们甚至在跟着唐耀军唱这首Nirvana的经典之作。
　　唱完这首歌，许洋苏婧顾董三人都回了后台，然后把乐器放在后台出来坐在台下的吧椅上听唐耀军弹唱一首《情非得已》，很多客人邀请他们三人喝了不少酒。
　　唐耀军唱完后，很多女孩尖叫，掌声雷动，唐耀军从后台出来，涌来不少观众邀请他喝酒，更多的是女孩子，还有年纪稍大些的女白领，在酒吧里客人给演出人员敬酒的话演出人员一般是不能推辞的，唐耀军应酬了一会儿便来找苏婧他们，酒吧老板也拿来一瓶酒跟唐耀军乐队四人喝了一些，并高兴的说：“真没想到，你们带动现场的能力这么强，后天你们有时间吗，再来演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