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和弦》硬核朋克

2、第二章

　　当天晚上，唐许二人就到沙婷家里吃饭唱歌，玩儿到很晚才回家。沙婷的父母中午给沙婷过完生日就出差走了，晚上家里就沙婷和她的几个同学。期间，沙婷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向许洋表白了。可能是下午在旱冰场许洋救了沙婷两次把她给感动了，许洋觉得沙婷喝多了，在说醉话，便没在意。沙婷还请求许洋留下来陪她一晚上，她一个人害怕。许洋第一次听到一个漂亮女孩子对他说这种话，正在喝可乐的他被呛的咳嗽了将近半小时，许洋其实很愿意留下来，但是一想到他爹的深厚内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匆匆拉着唐耀军离开了。
　　又过了两个星期，初三学生中考，初二放假。
　　唐耀军许洋到琴行给他们的吉他老师取几个乐谱架，琴行老板是一个即将奔三的大龄男青年，当初也是一名摇滚乐手，全国各地闯荡了几年，挣了些钱，在摇滚道路上屡受挫折，但又放不下自己热爱的音乐，在本市开了这家琴行，乐器比别的琴行都便宜些，为人谦虚，讲信誉，本市玩音乐的都跟他熟，比他小的叫他烨哥，比他大的叫他小烨。
　　“烨哥，我们老师叫我们俩来取乐谱架，他说跟你打好招呼了。”唐耀军对正在给客人调琴的琴行老板说。“哟，来来来，坐吧，等我一会儿，待会给你们拿，你们先玩会儿琴。”烨哥笑着对唐许二人说。
　　唐耀军跟许洋也没什么事，于是就坐在琴行里弹吉他，漫无目的的瞎翻着几本乐理书看，这时一个身穿肥大嘻哈T恤，肥大迷彩裤的高个子走进琴行，看见老板正在忙，于是什么也没说，自己在琴行里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乐器。从高个子一进来的时候许洋就一直盯着他看，觉得他十分眼熟，但又不敢确认，直到高个子走到许洋旁边才恍然大悟，许洋凑到正在弹吉他的唐耀军耳边小声说：“耀军儿，耀军儿，别弹了，你看我旁边这人是谁。”唐耀军抬起头一看，惊呼不好，眼前的此人正是两个星期前在旱冰场跟他们打架的那个高个子男生，真是冤家路窄，也太巧了吧，惊愕之余的唐耀军又转念一想，还好，今天就他一个人，打起来我方人数占优势，此时唐许二人的神经紧张了起来，许洋不小心蹭掉一本书，正好掉在一架钢琴的琴键上，“咣”的一声发出极不协和的声音，高个子跟琴行老板同时看向许洋这边，琴行老板见是书掉琴键上，没什么事儿，又低头给客人调琴，高个子一眼认出了唐耀军跟许洋，顿时面部表情扭曲，看得出也是十分惊讶，六目相对大约20秒，高个子一步跨到钢琴边将书拿起拿到唐耀军面前，唐耀军一手抱琴，另一只手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应战，没想到高个子将书递给唐耀军说了一句：“你会弹吉他？”唐耀军见高个子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还挺客气，便答应道：“会一点，瞎玩呗。”此时许洋也放松了警惕。“那弹个歌儿我听听，我平时也喜欢玩乐器。”高个子真挚的说。唐耀军心想，这人真逗，老子给你弹得着吗，你让老子弹老子就弹，你算老几呀，老子偏不弹。高个子见唐耀军没有表态，又含讥带讽的说：“哎，算了，不会弹怕丢人就算了。”唐耀军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一听到这话，立马就怒了，心想，不能让敌人小看自己，今天是不弹也得弹了。于是回应道：“我还不爱听这话，你说吧，什么歌。”高个子见唐耀军上当，笑眯眯的说：“难的也怕你弹不了，先来个Beyond的吧。”其实唐耀军也担心高个子说个自己不会弹的，那可就糗大了，一听是Beyond，唐耀军如释重负：“行，今天就让你开开眼。”又看着许洋说：“来，老许，配合一下，光辉岁月。”许洋过去跟琴行老板拿了把吉他，跟唐耀军弹了起来，许洋负责solo，唐耀军负责扫节奏和唱。两人流畅的将这首歌弹唱完，引来琴行几位客人的赞扬：“哟呵，不错，小小年纪弹的还挺有味道。”一曲完毕，高个子也投来赞许的目光：“呵！真不错，我是敲架子鼓的，吉他贝司也都会一点，以后有时间一起玩玩？”唐耀军许洋一听，也高兴的说：“行啊，呵呵，随叫随到。”唐许二人初一开始学吉他，跟着同一个老师学，最初是因为两人都喜欢Beyond乐队，才去学吉他的，到现在，学了已经快一年了，一直都是两人课余时间勤学苦练，两把吉他配合玩的，今天听到高个子说他是打鼓的，很开心，非常期待能一起试着配合玩乐队。高个子伸出手跟唐耀军握了握：“我叫顾董，是成才学校的，初二。”许洋也伸出手跟顾董握了下笑着说：“呵呵，不打不相识，都是误会，我们是十二中的，也是初二。”顾董看着许洋胳膊上的手链，故作害怕状：“哟，您还带着这高科技武器呢。”三人同时大笑。此时顾董跟唐许二人之间的仇恨早已烟消云散了，转眼间三人成为好朋友，这也许就是音乐的魅力吧。
　　琴行老板忙完了拿着一副鼓槌跟几张CD走过来递给顾董：“小顾，先把枪花的专辑给你，其他的过几天才能到，到时候再联系你。”
　　“哦，行，谢谢烨哥了。”说着掏出二百块钱要给烨哥。
　　烨哥连忙推开顾董的手：“嗨，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拿我当外人了？”
　　“不是，烨哥，我爸交代我让你你务必收下，你要不收，回家我爸得练我一顿。”顾董硬把钱塞给烨哥。
　　“你爸也太见外了，你回家就跟你爸说我把钱收下了，你自己拿着藏好别让你爸看见。”烨哥依旧不肯要。
　　顾董看烨哥这么固执，怎么都不肯要，才把钱收起来装在钱包里。唐许二人看着这一幕，均感到奇怪，拿了乐谱架跟顾董结伴出去的时候，唐耀军问顾董那是怎么回事，怎么生意人有钱还不赚，顾董告诉了他们，原来这家琴行的店面就是顾董家的，顾董他爸常带顾董来琴行买乐器跟CD，琴行老板给他们的价格比别人低的多，所以顾董他爸在房租上就少要了很多钱，还免费让琴行烨哥用一个小仓库，烨哥也挺会算账，平时一点蝇头小利换来的利润要大的多，所以顾董平时来琴行拿一些小东西根本不用掏钱。从此以后，唐耀军许洋再也没有买过琴弦，总是跟顾董要。
　　从琴行出来，顾董对唐许二人说：“走吧，去我家坐坐，然后我们一起合作玩几首歌，我那儿有把吉他，你们拿一把琴就行。”
　　“真不好意思，现在不行，我们俩得去学琴，下午你有时间吗，下午行不？”唐耀军不好意思的说。
　　顾董想了想说：“下午，行，没问题，你们去玉竹园找我，我在家等你们，到了门口跟保安说是找我的就行了，那就这么定了啊，下午两点半，不见不散。”
　　下午唐耀军许洋背着琴来玉竹园找顾董，保安用小区内部电话将顾董呼唤出来，顾董高兴的将唐许二人接到家里。玉竹园是一个别墅小区，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小区内空气清新，绿化良好，环境优雅，装饰豪华，有一条人造小溪流过每户别墅，只能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牛逼！顾董家更是宽敞明亮，流光溢彩，富丽堂皇。这让唐耀军跟许洋顿时感到自卑，顾董似乎明白了他们的心理，为了调节一下气氛，便去打开音响，从顾董家的高档音响里传来了一首英文歌曲，十分动听，听着音乐，唐耀军许洋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健谈，跟顾董交谈起来，几个小孩子在一起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唐许二人跟顾董很谈得来，他们似乎都已经忘记两个星期前曾经打过架，唐耀军许洋跟顾董可以说是相见恨晚。从顾董的话里知道这首歌叫Don't Cry，是一个叫GUNS N' ROSES（枪炮与玫瑰，简称为枪花）的外国乐队的经典曲目，后来还听了他们的很多经典歌曲November Rain，Civil War，Estranged……顾董又介绍了一些著名摇滚乐队给唐许二人，比如Metallica，U2等等……唐耀军被这些歌曲所震撼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侵入他的灵魂，让他第一次感觉到音乐的魅力竟是如此强大，如此让人欲罢不能。之后三人去顾董家的仓库去玩了几首歌，他们第一次尝试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乐队，那种感觉很好，再有个贝司就更加完美了。
　　临走时，顾董送了一些封面张牙舞爪的摇滚CD给唐耀军许洋，三人依依惜别。此后，顾董家的仓库成为他们的排练室，一有空三人就一起玩，一起排练，一起喝酒，一起听音乐……可以说最初是顾董让唐耀军许洋接触到真正的摇滚乐，真正的触及他们灵魂的音乐。
　　直至今日，三人依旧是最好的哥们儿，一有空就聚在一起玩，不管高兴或者难过，三人经常在一起一吐不快，一醉方休。顾董是个大大咧咧，仗义豪爽之人，从没以富家子弟自居，以家庭贫富出身来交朋友，钱可以买很多东西，也可以让很多人为之下跪，为之出卖尊严，甚至为之丧生，而像他们三人这样真正的友谊，钱却永远买不到。顾董也刚刚高考，从初中到高中毕业一直在成才学校上学，成才学校是一所私立高中，顾董学习还行，比唐耀军好些，此时也刚刚接到录取通知书，是一个二类本科，顾董表现的很无所谓，因为他的父母会为他安排学校，他根本无需着急。他也正准备给唐耀军打个电话问问唐耀军许洋的情况，拿起手机给唐耀军打去……
　　此时许洋正准备给顾董打电话，突然唐耀军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首Nirvana的歌《come as you are》，唐耀军一看，大笑：“我操，说咕咚咕咚就到。”然后按下接听键，故意押着嗓子装出一种沙哑的声音：
　　“喂，谁呀。”
　　顾董一听声音不对，客气的说：“我找一下唐耀军，你帮我叫一下行吗。”
　　“谁是唐耀军呀，是不是那个长头发的长的挺俊的那小子。”
　　“恩，对，帮我叫一下他。”
　　“他现在在派出所，被拘留了。”
　　“啊？什么？不是吧，他犯什么事儿了？”顾董的语气有些着急。
　　“□□。”
　　说到这里，许洋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唐耀军给许洋使了个眼色让他别笑。从手机里传来的笑声顾董已经听出是许洋，全世界也没有比许洋笑的更恶心的了。
　　顾董突然间明白了：“那他可真是该死，像这种破坏社会安全，不知羞耻的人渣败类早该被千刀万剐，被乱石砸死，那就麻烦您替人民除害吧。”
　　“哎哟呵，我说咕咚你可真是心狠手辣，狼心狗肺呀，好歹朋友一场，你竟然说出如此令人发指的话。”见事情败露，唐耀军说话又恢复正常。
　　“就你这小身子骨还搞□□？哈……哈哈……你要是能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我立马给你树碑立传，哈……哈哈……行了，别瞎逗了，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你去取了没，考哪儿了？”顾董边笑边说。
　　“我刚才也正准备跟你说这事儿呢，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细谈吧，晚上8点，老地方见。”
　　“不是，你怎么非得晚上出来啊，你不是真的犯什么事儿了吧。”
　　“废话，这大热天儿的，你不想被晒死吧。”
　　“啊，那行，晚上8点，老地方见，把你媳妇儿叫上，问问她考哪儿了，就这样吧，我挂了啊。”
　　“嘟……嘟……嘟……嘟……”
　　唐耀军这才想起来应该给苏婧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情况，都好几天没见了。唐耀军放下电话对许洋说：“对了，苏婧怎么样了，她考哪儿了。”
　　“噢，我刚才去取通知书的时候在学校见着她了，她没让我看，说考的还不错，具体考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她还问我你怎么最近也不理她了。”许洋又顿了顿说：“你们小两口又闹别扭了？唐耀军同志，这我就要批评你了，这么好的媳妇儿……”
　　还没等许洋说完，唐耀军赶紧过去踢了许洋屁股一下，给了他个眼色，向门口漂了一下，小声对许洋说：“你他妈这破嘴真是闲不住。”
　　许洋恍然大悟，唐耀军的母亲正在做饭，万一给她听到，必然会传达给唐父，唐耀军免不了又得挨顿揍，唐耀军父母还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他的父母是非常反对唐耀军早恋的。许洋抽了口烟，不好意思冲着唐耀军笑了笑。
　　“行了，我待会联系她吧，你待会干吗去。”唐耀军看没被他母亲听见，舒了口气对许洋说。
　　“我给猴子，小廖他们送通知书去，然后我们去网吧打魔兽。”
　　“那我也去吧，闲着也是闲着，去“急速”吧，那儿还有空调。走，我跟你送去。”唐耀军一边说一边穿了个汗背心就跟许洋出去了。走到门口朝着厨房喊了一声：“妈，我出去了，晚上回来。”
　　“耀军儿，不吃饭了？我这还给你做着呢……”唐母还没说完唐许二人便早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