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星空摇曳

85、第 85 章

　　项子瑜生活在干净明媚的圈子里，几个人的恶意他见所未见，在他的印象里男人之间闹得不愉快了顶多就是打个架打得你死我活，这些人却开始对他上下其手，等好不容易了解了自己的处境时，他的衣服已经被扯得破破烂烂丢在地上。
　　项子瑜跟他们比起来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终于领教了不堪入目的手段。
　　他的眼里续满了泪水，危机感使得他找回了些力气，一脚踢翻了压住自己的人，开始拼命往外跑。
　　求生的欲望让项子瑜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几个人差点压不住一个单薄的男孩。
　　本来只是简单的想制服眼前的男孩而已，当项子瑜一脚踢在其中一个人的□□的时候整件事开始急转直下，那人捂着□□疼的面容扭曲，恶狠狠的盯着项子瑜。
　　看着他再次被压制住，他弓着腰冷笑一声，一拳就打在项子瑜的肚子上。
　　眼白翻出，项子瑜张了张嘴，想叫却叫不出声音，像是胃酸都要被打出来。
　　“妈的，不给你来点真的你他妈以为我们是大猫呢！”
　　打了项子瑜一拳，终于出了口恶气，他蹲下扯着项子瑜的头发把他的脸抬了起来，那双眼睛在月色下蓄满了水色，朦朦胧胧的，居然有些色气，此时被打得晕乎乎的显然还没回神。
　　男人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像是欲盖弥彰，他的声音都有些气喘，“快快快，别耽搁了，花仙子就要穿裙子！”
　　……
　　项子瑜捂着脑袋，阴寒的冷风重破败的窗户吹进来，他身上的裙子破破烂烂的，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在晚上被人打包带走到现在，最起码已经是第二天了。
　　外面是亮的，亮得有些阴沉，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天气，就像自己一样，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总结起来就是个大写的失败。
　　不过他现在也没时间伤春悲秋，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只是难免被过去的不堪所侵扰，他站起来的时候腿都在发软，那些被特地压抑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上脑海，怎么也止不住。
　　手机也被特意带走了，白堕好久没出来了，像是特意躲着他一样，想到这里，项子瑜莫名其妙有些想哭。
　　他怕绑架他的那些人还没走，又轻轻的走到门口，听了好久，发现没什么动静，他咬咬牙，还是走出去了。
　　走了好久之后，他发现自己被困在山上的破房子里，唯一算得上路的路陡峭地盘在危险的山璧上，他看着山底下，又开始升起消极的情绪。
　　他已经出来很久了，依旧没人来制止他逃开，只不过他也想起了上次被迷晕的那晚，那人也是什么都没做，就是给他换了身女装，还潜入自己家里把他所有的衣服换成了裙子。
　　可是那个人明明已经被抓住了，为什么这次的情况和上次这么像。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直这么折磨我呢…”他不禁想自己是不是罪大恶极，为什么从高中到现在，一直都有人要拿这种无聊的事情来折磨他。
　　冬日的山里泥地湿滑，项子瑜光着脚，抓着旁边的树藤一步一步的往下滑，行得颇为艰难，那些穿衣穿全套，项子瑜气得把高跟鞋和内衣丢在了那个破房子里，现在脚上全是泥水，不小心就滑下去一大截，身上全是细细的伤口。
　　项子瑜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密密麻麻的树枝倾覆头顶，干枯的树枝死气沉沉的，项子瑜抱住自己的腿，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却没有任何倒影，无助的呆在原地。
　　没有颓丧多久，他再次爬了起来，又开始慢慢往下挪。
　　渐渐的，他感觉身上开始一点点湿润，等到一片雪花附着在他的眼睛上时，他才呆呆的看向四周，原来是下雪了。
　　有了这个认知，项子瑜甚至觉得世界突然变得好冷，冷到他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
　　项子瑜又开始想哭了，为自己的绝望无助，为自己被困在深山里没有任何人来救他。
　　可是他再次忍住了，就像他父亲教导他的一样，永远不要放弃。
　　“马上就要走出去了，已经…已经不远了…”他低声呢喃，好像找回了一点坚持下去的勇气。
　　后面他就咬着嘴一点一点走下山，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他终于看到了水泥公路。
　　项子瑜大喜过望，没忍住放松了树干，没想到脚一滑，直接摔倒在了公路上的泥水坑里。
　　他惯性地坐直了身体，头发和脸上全是泥水，项子瑜整个人都是懵的，等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崩溃的哭了出来。
　　项子瑜低声呜咽，什么苦都能受着，滚到泥水里的时候他没忍住破了防，浑身脏兮兮的，就像是被人抛弃的阿猫阿狗，他只是想干干净净的，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项子瑜眼泪汹涌，抬起手来捂着脸哭了半天，又一个人把眼泪擦干了继续往前面的镇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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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借一下手机吗？我想打个电话。”
　　眼前的女人看着眼前不人，头发和脸脏兮兮的，看身形是个男人，却穿着一身裙子，女人眉头不自觉皱起来，觉得眼前的人一定是个疯子，又怕又厌恶，连忙摆着手，“走开走开。”
　　项子瑜伸着手，有些祈求的意味，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说。
　　“大哥，可以借一下手机吗，我…我发生了一点事…”话还没说完，男人没给他一个眼神，就连忙走开了。
　　项子瑜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遭到拒绝，天色越来越晚，他不由得有点着急。
　　正好路过一家小卖铺，他想了想，还是忍着羞耻走了进去，“大姐，您可以我用一下手机吗，我有点急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又低低的补充了一句，“或者这里最近的公安局在哪，您可以告诉我吗？我自己去找也行。”
　　大姐听他说话温温润润，浑身又脏兮兮的，怪可怜的，只不过看着项子瑜的裙子，心里面又有些怪异，但是她也没说出来，“行，你用吧。”
　　项子瑜笑起来，终于有人愿意借他手机，一路上他受够了别人异样的眼光，看他像是瘟疫一样避闪不急，甚至还有人用嘲讽的语气问他，“你是男的女的啊？”
　　项子瑜在那一刻想找个洞钻进去，他不知道那些人把他绑到边缘村镇还给他穿一身裙子的原因是什么，不过遇到了这种情情况，如果那些人是想羞辱他的话，项子瑜不得不想，他们真的很会侮辱人，他想，他以后再也没有脸到这个地方来了。
　　项子瑜颤抖着拿着手机，他明明是想报警的，不过他太想从失败的人生里找到一点安慰了，不由自主的，他播出了一串早就牢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第一遍，没人接。
　　项子瑜深吸一口气，再次打了一个。
　　还是没人接。
　　他这时候有些尴尬了，看了大妈一眼，强行扯出一个笑来，嘴边的笑容有些苦涩，像是不死心一样，他再次播了一遍，依旧无人接听。
　　项子瑜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检查了一遍，号码是对的，他并没有输错…
　　他的脸蛋很脏，只有一双眼睛亮晃晃的，很好看，大妈看着他的眼睛一点点暗淡下来，一时间有些着急。
　　“怎么了小伙子，是不是没人接啊？”她小心翼翼地，生怕深怕自己说错话了。
　　“没…没事，记错号码了。”他尴尬的笑了笑，最后还报了警。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会犯这种错，为了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一次一次试探，一次一次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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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子瑜终于换了一身行头，昨晚笔录出来时已经很晚了。
　　他回到家，看着干干净净的家里，心头酸溜溜的，身上摔得青青紫紫的，项子瑜给自己擦了药，把自己脉进了被子里，困倦和疲惫涌上来，没多久，项子瑜终于睡了过去。
　　梦里他也在被噩梦侵扰，他又回去了他个令人厌恶的夏天，那个肮脏漆黑的巷子。
　　男人恶心黏腻的亲吻，口水沾在他的脖颈上，腿上薄薄的一层，聊胜于无，他穿上了短短的裙子，连屁股也盖不住，本来都要绝望了，可是还是有人出现制止了这一切。
　　“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人停下了动作，看向来人。
　　项子瑜见到他，升起点希望。
　　有人站了起来，动了动拳头，“兄弟，我们做的事你最好少管，要是断个胳膊少条腿什么的…”他顿了一下，有些傲慢，像是教训误入蛇窟的兔子，漫不经心的，“那可就赖不得我了。”
　　“哦？是吗？”
　　容仪逆着光看不清，等他慢慢走到前面，那些人才看到他的样子。
　　说实话，漂亮极了，比他们今天的目标还漂亮。
　　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容仪，惹得后者越加厌恶。
　　项子瑜见到容仪，心里又羞耻又有些透甜，甜的是他暗恋的人正站在巷口努力搭救他，耻的是这副不堪的样子被喜欢的人看见了。
　　项子瑜甚至忘记了挣扎，呆呆的看着容仪。
　　容仪只是正巧路过看看爷爷，没想到走进了却听到轻声呜咽，低低的，带着些哭腔，他不由自主循声而去，却见一个女孩被人压着乱啃。
　　他掏出手机，“我已经报警了，而且正在通话中，我想你们应该不想惹上更重的罪行吧？”
　　几个人狐疑地看向他的通话界面，的确是跟警方接触的电话，他们的面色惨白，知道了容仪的意思，几个人想了想，还是放过了他们跑走了。
　　走之前他恶狠狠地看了躺在地上的项子瑜一眼，满是不甘心。
　　容仪这才松了口气走上前把项子瑜扶起来，“小妹妹，你没事儿吧？”
　　项子瑜抓住他的手站起来，刚想谢谢他，冷不丁被一句小妹妹冲傻了头脑。
　　项子瑜那时候头发有些长，穿着一身短裙，倒是有些像喜欢留短发的妹子。
　　项子瑜咬咬牙，最终还是没说话，只不过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不想…不想让自己这么不堪的样子让容仪记住，他最后什么也没说。
　　容仪只是认为她被吓坏了，安慰她说，“我带你去警局备个案吧。”
　　项子瑜看着他的面庞没忍住蛊惑点了点头。
　　容仪走在他前面，几个男人的侮辱让他开了窍，他之前不敢告诉爸爸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只是今天才知道，原来男人之间也可以做那种事情，想到这里，他居然有些庆幸。
　　他小心翼翼地拉住容仪的袖子，容仪停了一下，疑惑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轻轻拉着自己的袖子，表情惨兮兮的，让他不由得想到某种乖乖软软的小动物。
　　意外的，容仪软了心肠，连语气都放轻了许多。
　　“刚刚是不是吓到了？”
　　项子瑜点点头。
　　容仪笑了笑，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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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仪回来的时候看着被子里鼓鼓的一团，轻轻拉开了一角，潮红的脸蛋露了出来，没想到项子瑜已经回来了。
　　他有些懊恼，项子瑜出远门回来一向会跟他说一声，他见了颜绥一面后，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压根没注意外在的事物。
　　连忙打开手机，果然收到项子瑜好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三个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连打三个，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容仪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楼去回播了一个，不过没人接听，那就算了。
　　容仪又洗了个澡，轻轻拍了拍项子瑜的脸蛋，发现他好像有点不开始，睡着了眉头都是皱起的。
　　“走开。”
　　睡梦中的人嘟囔一声，转个身背对着容仪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