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星空摇曳

70、第 70 章

　　项子瑜心跳加速，觉得还是走楼梯算了，在忽明忽暗中，项子瑜咽了咽口水，按下开门健，意外的，并没有反应。
　　项子瑜心里咯噔一下，疯狂按按钮，就在此时，惊变丛生，电梯里的指示灯像是朽木般最后挣扎几下，最后彻底黯淡。
　　项子瑜的心也随即坠入深渊。
　　双腿开始发软，牙齿开始打颤，项子瑜在黑暗中，尽力保持冷静。
　　他摸索着把按钮一个个按下去，总会按到紧急呼叫按钮。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依旧没有反应。
　　项子瑜心里一点点沉下去，他没有再试图从里面把电梯门打开，而是寻求外力帮助。
　　“有人吗？有人在外面吗？电梯门打不开了，谁来帮帮我？”
　　项子瑜只能再一次呼喊，“救救我！我被困在电梯里了！”
　　项子瑜一遍一遍呼喊，已经没人从外面把门打开。
　　在黑暗中待的越久，项子瑜呼吸就越急促，他觉得好像就快要窒息一样。
　　很奇怪，虽然今天下班晚了点，但不至于全公司一个人都没有，平时这个点下班的人也不少。
　　但是项子瑜已经无法再思考这些，他慢慢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臂，蜷缩在门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世界天旋地转，项子瑜已经开始精神恍惚。
　　嘴里叫着容仪的名字。
　　恐慌过后是挣扎，项子瑜突然狠狠地用身体撞着门板，“救救我！外面有人吗？”
　　此时，电梯门外脚步越来越近，修长的人身靠近电梯口，随着他越走越近，电梯里传来的嘶吼声越来越清晰。
　　隐约还可以看到电梯门微微颤抖。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从惊恐变成绝望。
　　门不再颤动，取而代之的是，里面传来哭泣声，沙哑可怜，像是某种小兽的挣扎。
　　门里项子瑜躺在狭小的空间里，抱住双腿把自己彻底埋了进去。
　　他叫了很多人都名字，有齐一有简玉，但是他叫得最多的是容仪。
　　“容仪…救我…救我…”
　　意料之中，无人可见。
　　后来，项子瑜麻木了，他也不叫容仪的名字了，半梦半醒间，项子瑜后背的衣裳像是浸水一样，湿哒哒的黏在他的皮肤上。
　　他忽然好恨，好恨那个恶人，让自己变得如此害怕黑暗，不过他更狠懦弱的自己，轻易就被这种缥缈虚无的东西吓到。
　　“白医生…你出来好不好？”
　　他知道谁也不可能来救他了，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奇迹发生。
　　“白医生，我怕，你可不可以出来？”
　　……
　　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在黑暗中声嘶力竭，“白堕，你出来，你滚出来！！你他妈给我滚出来！听见没有！”
　　…
　　“白堕…白堕…”
　　刚刚那声怒吼已经消耗了他的全部勇气和力量。
　　“白医生…救我…”
　　后来，项子瑜已经彻底神志不清了，他无意识念叨着一些毫无逻辑的话。
　　“爸爸，阿瑜好怕……你可不可以回来…为什么你要丢下我…”
　　姜修远慢慢的跪在门边，眼泪止不住滑落，他的双手撑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哭声半宿不休。
　　他的牙齿狠狠咬住手背，这才没有发出声音，等到放下时，手背上已经被磨出了血痕。
　　“对不起…对不起…学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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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记不清了，外面已经露出一丝晨光。
　　姜修远眼睛毫无焦距地对着窗户，痴痴傻傻的坐着，俨然跟提线木偶没两样。
　　被敲门声拉回思绪，姜修远又变成那精明狐狸的模样。
　　整理了一下衣冠，姜修远这次把门打开。
　　下一秒，他的眼睛忽然睁大，看着眼睛不可思议出现在这里的人。
　　“子瑜？”
　　姜修远身躯微微颤抖，眼睁睁看着他带着甜蜜的笑容像自己扑过来。
　　“修远。”
　　下一刻，姜修远被纳入温暖的怀抱。
　　姜修远一点都没回过神来，歪过头惊讶的看着搂着自己脖子的项子瑜。
　　姜修远思绪一片空白，眼前发生的事和他所想的完完全全背道而驰，他颤抖着双手，想要抱住眼前的人。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肖想很久很久的人此时站在眼前，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拥抱项子瑜，可是等到快要接触到的时候，姜修远却不敢了。
　　项子瑜眼里全是疑惑，“修远？”
　　他好像在质疑，姜修远为什么不抱住自己。
　　不过项子瑜也不在意，依旧是欢欢喜喜的蹭着他的脸颊。
　　热气在耳边弥漫，姜修远从没想过自己会红了脸。
　　“子瑜…你先…”
　　还没等说完，项子瑜捧着他的脸颊就要亲上了。
　　本来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立马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推到墙上。
　　项子瑜眼里有些受伤，“你摔疼我了。”
　　姜修远不复刚才狼狈模样，他掐住项子瑜的脖子，立马又收回手，改为抬起他的下巴。
　　“怎么？舍不得？”项子瑜脸上有些嘲弄。
　　姜修远咬牙切齿的开口，“白堕，好玩吗？”
　　“好玩死了。”
　　白堕毫不客气地挥开他的手，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姜修远看着远处的人，刚刚的波澜彻底化为死水，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我知道你在门外。”
　　姜修远倒水的手顿了一下，没什么反应的听着。
　　“姜总，我真是担心你会闯进来救他。”
　　“……”
　　面对姜修远的沉默，白堕丝毫不在乎，只是绕有性质的挑眉，看了看姜修远手背上的牙印，“姜总，对自己这么狠啊？”
　　“你到我这来就是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吗？”
　　白堕听着他的话，这才正经下来。
　　“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哼。”姜修远冷笑，“当然不会忘记，不过白堕，我们不知道你家那个小少爷什么时候跟简玉扯上关系了？”
　　白堕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有没有关系，这就不需要姜总操心了。”
　　姜修远站起来，慢慢走过来，把水放在他的桌前。
　　“需不需要我操心，轮不到你来说话，白堕，我警告你，你最好管好江郁，要是对学长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我要他给子瑜陪葬。”
　　白堕看着姜修远，突然就笑了起来。
　　“姜总，我们小少爷身子弱，您可别吓他，齐一本来就结婚了，我家小少爷无意识间把简玉这个依靠也给抹去了。”
　　他的手顺着水杯转了一圈，最后手指轻轻敲击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里面的水摇摇晃晃却没溢出半点。
　　“说起来，他还算是帮了你的忙，让子瑜只能有容仪这么个依靠。”
　　“呵。”姜修远轻轻点着桌子，“那我还要感谢他？”
　　无视姜修远阴沉的脸，白堕把那杯水拿起来喝了一口，“那倒不用，就当我家少爷将功抵过，姜总跟个小孩儿计较些什么。”
　　姜修远轻哼一声，没有接这个话题。
　　意识到他放过了江郁，白堕倒是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话说，姜总，我一直有个疑问。”白堕脸上的玩味之态越加显露。
　　“当初子瑜自杀的时候明明谁都不知道，姜总是怎么在第一时间把他救下来的？而且据我后来了解，子瑜当时可是把家门都反锁了，可是一点活路都不打算给自己留。”
　　“姜总…别跟我说您救下他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姜修远皱了皱眉，“你不必知道。”
　　“哈。”白堕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看着姜修远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同情。“姜总，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偏偏成了一个变态呢？”
　　白堕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我猜…您一定在他家里安装了许多监视器啊，啧…浴室你也不放过？”
　　白堕嘴巴越来越毒，“看不出来嘛，我们姜总私底下还是个偷窥狂？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子瑜知道现实生活中有你这么个人吗？”
　　“说完了？”姜修远丝毫没有受他的话影响。“那你一直待在江郁身边，他不照样喜欢上没有打过一次照面的简玉？”
　　“……”白堕一时分不清他俩到底谁更可怜。
　　白堕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没意思，走啦姜总。”
　　“不送。”
　　白堕走到门前，只听见姜修远叫住他。
　　“白医生。”
　　白堕站在门口。
　　“你说，想要拯救一个人就必须伤害他，这样到底值不值得原谅呢？”
　　白堕沉吟许久。
　　“没有值不值得一说，原不原谅，你去问当事人吧。”
　　姜修远听见关门声，红了眼眶。
　　“白医生，我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