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班的镍铜锌》闻頔

5、第五章 迟到

　　聂童心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听到第几位帅哥睡着的，隔天早上醒来时，早读都已经上了一半了。
　　环视一周，除了张菱钰不在，其他两个都还在睡梦之中。匆匆将方涵和肖瑶叫醒，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洗漱，还有心思感叹起太晚了洗漱间都不用排队。
　　赶到教学楼时，早自习结束铃堪堪敲响，飞奔上楼第一间就是十一班，她目不斜视地经过前门冲到后门，在门口狠狠踩上一只迈步出门的脚。
　　喘了口气收回脚，聂童心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没撞上对方手里的练习册，认出了这是昨晚肖瑶重点介绍的笑脸帅哥数学课代表。聂童心扶着门框喘气，一时没想起他叫什么：“同学，对......对不起。”
　　赖小程脸上丝毫不见愤怒，淡淡扫了眼眼前喘得惊天动地的女孩，脸红扑扑的，眼下还有浓浓的阴影：“你没事吧？”
　　聂童心喘着气摇摇头，心想：这同学确实挺温柔。看了眼他手里的作业，低声求他：“我那个......迟到了，你是要去送作业吗？可不可以等等我，我进去放个书包！”
　　赖小程礼貌地微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好。”
　　聂童心放下心来，跑进班里的同时还不忘道谢：“谢谢了，程小赖同学！”
　　赖小程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回头望了望女孩跑进班的身影，凉凉笑了下——挺好，名字都给我记错。
　　赖小程越想越气，捧着作业绝情转身走了。
　　聂童心刚一坐到座位上，组长赶紧来收她作业：“来来来交一下英语物理练习册。”
　　待聂童心捏着数学练习册跑出后门时，门口已不见赖小程的身影。左右看看，她往办公室小跑。
　　办公室内，赖小程默默将未交作业名单递给老王。王老太太是一位上课一丝不苟下课优雅较真的老师，她看着便利贴上孤孤单单一个名字——聂童心，皱眉：“这姑娘学习态度越来越差，平时上我课，我一张嘴她就打瞌睡，我年纪大了不爱计较，她现在作业都敢不交，你去告诉她，不用交了，给我在本子上抄五遍，明天自己来办公室交给我。”
　　赖小程也没料到会这么严重，他良心有点痛，抿抿唇，替聂童心解释：“她迟到了，应该马上就能交过来。”
　　老太太挥挥手：“不能按时交作业就是她的问题，你转告她就行，去吧。”
　　聂童心在办公室门口见到了赖小程，对方两手空空，抢先叫住她：“哎，你先等等。”
　　聂童心倒是没有计较他没等自己先一步交了作业，迟都迟了她反而没那么急了：“怎么了？”
　　她眼看着赖小程微微一笑，是挺好看，唇红齿白，用最和善的笑容说最犀利的话：“晚了，老师罚你在本子上抄写五遍。明天亲自交给她。”
　　说罢，也不看她反应就匆匆走了。
　　聂童心攥着练习册立在门口，把昨晚的作业翻了一遍，深深感到五遍不是一般的多。
　　赖小程遥遥回头望了眼，女孩还垂着头立在原地，有一点点后悔。在聂童心抬起头前，匆匆进了班。
　　事情却还没完，数学课上，王老太太将批改后的练习册交给组长分发，一边将聂童心叫起来：“现在的学生怎么回事？上课不认真听，作业也不按时完成，不想学的话可以提前说，我可以理解，我以后不管就是了。”
　　聂童心站在座位上低着头，没有反驳，只尴尬局促地捏着手指。她一贯粗神经，听着听着心思飘走了。昨天刚答应了爸爸今天去他家吃顿饭，看来今天去不了了，要努力抄数学题。
　　赖小程坐在她斜后面，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攥紧了手中的笔。
　　王老太太说够了，双手撑在讲桌边：“坐下吧。”
　　聂童心没动，她在想今晚不知几点才能睡觉，要不中午不吃饭了留在教室埋头写吧。
　　同学纷纷抬眼看她，赖小程也挑了眉。
　　王老太太以为聂童心在跟她置气，眉头深锁，语气严厉：“坐下！”
　　聂童心后知后觉，松了口气坐了下来，心里小声叭叭：好凶。
　　放学，赖小程收拾好书本，瞥了眼前面的聂童心，她似乎没有走的意思，还在埋头抄写，他顿了顿，何思凡碰碰他：“想什么呢？不去吃饭？”
　　他移开眼：“走吧。”
　　*****
　　下午两点，赖小程提前到教室。离上课还有半小时，路上学生寥寥。十月天气已经凉了下来，冷风习习，后门没关，他进了班，顺手带上门。
　　一眼望到趴在桌上午休的聂童心。鬼使神差地，他越过自己的座位走到聂童心跟前。
　　她桌上摊着昨天的数学作业，笔搁在手边。冷风经窗而过，将一旁她已誊抄了十几页的本子一页页翻过，赖小程端详了一会，字迹比她的人要细腻得多。
　　饭团在手中攥了很久，带着微微热度。犹豫一番，还是轻轻放在她桌角。收回手时，指节擦过她的手背，她的手冰冰凉凉，脸也被风吹得微红。她只穿着米白的毛衣，校服外套团成一团搁在桌边。
　　赖小程伸手拿过她的外套，轻轻抖开披在她身上，移到窗边将窗户掩上，才坐回位置，翻开书本认真学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