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次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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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妙当然知道，这是何静川。
这位优异美丽又出身名门的学姐，是当年城大公认与姚辞叶最般配的那位。姚辞叶相继交往了几位学校知名的美女后，这位高岭之花也被他拿下，甚至交往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她穿着剪裁优雅的合身蓝色衬衫和同色西装裤，手拎白色皮质手袋，脚下是一双细高跟鞋，颈间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一身没有任何显著logo的打扮，硬是在她身上穿出了贵气逼人的感觉。
丁妙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姚辞叶不需要导航，就能在C市熟门熟路地开车。
“要不是手下的人说你在这，我还不知道呢。”张也挠挠头。显然那位经理没有告诉他姚辞叶还带着一个人，有些尴尬的意味。
“回S市的高速封路了，得从C市绕个道。”姚辞叶倒是挺自然地解释，“路过这里就顺便吃个饭，没想麻烦你。”
“那还真是有缘。”何静川笑道，“前天我飞回B市，听说你在那出差，还想约你吃饭来着。下午刚回来看奶奶，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
说完她像是才意识到包厢里还有一个人似的看向丁妙：“阿叶，这位是…”
“您好，我是晶凌的朋友，”丁妙抢先一步说话，“高铁取消了，就麻烦姚先生回S市时捎我一程。”
被抢话的姚先生在心里苦笑，轻微地扯了一下嘴角。
“原来是这样。”直男张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他爽快地提议，“换个大包间一起坐吧？”
姚辞叶没有立刻答应，他低下头来轻声问丁妙：“可以吗？”
“所以你也是城大的？还是我们的小学妹？”
“是，动物医学系的。”
“我有不少朋友在医学院，动物医学还是第一次认识，原来城大还有这个专业啊。”张也对丁妙产生了浓浓的兴趣，“那你现在的工作是兽医吗？”
“我资历浅，还只是助理医师。”
“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兽医，我看好你，小学妹。”张也笑眯眯地给丁妙夹了一块天妇罗。
“谢谢学长，我会努力的。”
丁妙乖巧地点点头，在心中也暗暗感恩这位初次见面的学长看出了她的局促，一直与她搭话。
她为什么要答应同桌吃饭呢？
心中的本能是想拒绝的——哪怕神经再大条，她也察觉到何静川一直在用不经意的目光打量他俩，她实在没法装作一朵傻白莲。
见张也与丁妙搭话，何静川也给姚辞叶夹了一块海胆：“我发现老张这的海胆不错——以前你最喜欢吃海胆了。”
“谢谢。”姚辞叶说，“这两年口味变了，不怎么爱吃刺身了。”
何静川面色平常：“来日料店不吃刺身，那你在月色都点些什么？”
“天妇罗也好，寿司也行，人总是会变的。”姚辞叶笑道，“况且月色的熟食不赖，我也喜欢。”边说他边剥完了一只烤虾放到丁妙盘里：“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加点什么？”
“不用了，每样很美味。”丁妙夸赞。
“喜欢就好。”张也点了两下手机，然后把屏幕伸到了丁妙面前，“小学妹加个微信？我正打算开始养猫，回头有问题请教你，成吗？”
“等等我把名片推给你。”姚辞叶把张也的手机推了回去，“时间不早了，我俩明天都得上班，就到这吧，这顿我请。”
台风来得突然，走得也很快。离开C市，一路顺畅，两人很快进入了S城市区。
“你家在哪儿？”
“送我到诊所就行了，我自己回去。”
“300公里都送了，还要客气最后的几公里吗？”
抵达楼下时，姚辞叶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九点二十分。”
丁妙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距离昨天你说要考虑一下，已经过去24小时了。”姚辞叶敲敲表盘，“虽然我说我会等，但我想你明白的是，等待真是一件度日如年的事。”
丁妙微微笑了一下。
她看着姚辞叶英俊的脸，对她说着情话时迷人的双眼，觉得这一趟N市之旅，已经让她实现了许多遥不可及的梦——而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和何学姐是和平分手的吗？”她淡淡地发问。
姚辞叶如实回答：“算得上吧。当时也可以选择把公司交给我大伯，从此淡出curious。静川认为我性子随散，大学时又特别爱玩，其实不适合经商，不如仍然与她出国深造。公司虽小，但毕竟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我也不想让我妈一个人留在S城，几乎没怎么犹豫地就选择了留下。她尊重我的决定，但自己还是出国了。”
“所以如果不是你家变故，你们现在应该还在一起吧？”
“我不知道。”姚辞叶坦白，“也许吧，但人是会变的。” 他又说了一遍这句话，和月色时一样。
沉默了稍许，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在等丁妙开口。
丁妙不再看向姚辞叶，而是呆呆地看着正前方，幽静小径在路灯的夜照下反射出点点星光。
“大三的上下学期，你各换过两个女朋友。”她的声音很低，也很沉，一字一句清晰明了，“我见过她们四个，因为大二加入手游社开始，我从未缺席过任何一次活动。”
姚辞叶的心逐渐发紧——他开始意识到丁妙接下来要说什么。
“以前我也是只喜欢玩辅助和法师的小混子，直到我看过你的李白。我偷偷下载了你的比赛视频，在寝室里学习了好多遍，在无数场路人局里被骂过被喷过。”
“后来有一天我生病了没去活动，听路淼说你也没来。这是一年多以来第一次我俩同时缺席，虽然你根本不认识我，我却还暗自窃喜是冥冥之中的巧合。直到第二天，学校的官网上出现了前一天何学姐大提琴比赛夺奖的新闻，摄影师正好拍到你坐在台下。”
她记得照片里他穿着黑衬衫和黑西裤，在一众前排的观众里耀眼到爆炸，仿佛他才应该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
“后来，何学姐就成为了你的新女朋友。她是我关注你以来，你最长的一任女友；她成绩优异，连年获得国家奖学金，业余爱好是不逊职业音乐家水平的大提琴，父母是城大德高望重的教授。比起之前那些只有外貌出众的女生，显然她与你最般配。”
“即便你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别人也不见得像我这么了解你——我想你已经知道为什么了。”
姚辞叶的脑海砰地一下炸开了。
他突然意识到女孩的心结在哪里。他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却不知如何打断她。
“你毕业那一年最后一次来参加手游社活动，你和何学姐分手的消息遍布校园。我曾鼓起勇气问你要个微信，你拒绝了。这件事之前我就告诉过隐雾——也就是你了。”
“从这一天起，我开始明白。于我而言，姚辞叶永远是活在这个世界的另一端，闪闪发亮又遥不可及的人。”丁妙转过头来，脸上有淡淡的苦笑，“昨晚你向我伸出手时，我感觉很心动；可是一想到当年你轻飘飘地告诉我，同学我不能给你我的微信的那一幕，又在时刻鞭打提醒我。一个情场浪子、天之骄子，从来也不钟意我这个类型的女生，怎么会因为和我玩过一个多月的游戏，就这样喜欢上我呢？就算你真的喜欢我，这份心动又能持续多久呢？”
这一天，姚辞叶的车，在丁妙家楼下停了很久。
他看着丁妙下车，上楼，四楼的某户人家亮起了灯——没多久屋子再次暗了下来，他的眼睛又失去了聚焦点。
心里也空落落的。
晚上又下起了雨。不是狂风倾倒般的暴雨，而是夏日晚间常见的细密小雨，淅淅沥沥地给地面降了降温，忽而又停了，留下一地的斑驳雨渍。
姚辞叶终于打算离开，他下意识地往副驾驶看了一眼，发现座位上有一个礼品袋。
是他口中“两件五折”的昂贵小盒。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次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