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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三颗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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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天气照样是下雪,未暗的天空早已升起月亮。一俩片树叶伴随着酷冷的寒风刮落在地上,像是连接着白昼解不开的心结,在夜晚最终会找出一个合适的回复来告诉自己。
“许哥我走了哈”杨苕起身把报表放到档案袋里。
“好,注意安全明天别迟到哈”许晦温和的笑了笑,叮嘱道。
“知道了”杨苕把外套穿好,最后摆了摆手才关紧门。
杨苕搓了搓手,所里大部分人都在搞实验和听课,最近所里有些活动,使楼道里全是操场上播放的音乐和主持人的讲解词,鱼龙混杂。
杨苕走到电梯口,摸了摸兜发现手机没从办公室拿出来,她反身回办公室里去找。
她刚走到门口从包里掏出钥匙隐隐约约听到一些男女旖旎的声音。
杨苕丹凤眼眯起来,刚想打开门就看见许晦站在自己面前,就见他额头布满汗水和汗水留下来的痕迹。
“杨苕?你不是下班了吗?”许晦明显在隐忍。
杨苕盯着他脖子上的红印,有点心虚的移开视线,里面的声音,但凡是成年人也知道是在干什么,她尴尬的咳了几声,组织好语言。
“手机落桌子上了回来取。许教授可以帮我拿一下?”杨苕临危不乱。
都开口不叫许哥叫许教授了,相比之下杨苕还是想赶紧离开。
许晦不语,把门关上就留了杨苕一个人在走廊外面,半响许晦又打开门,手里却多了她的手机和一张信封。
杨苕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抿抿唇说道:“谢谢许教授。”
许晦点点头,完全没有了上班去那种温和的样子反而有些不耐和敷衍的感觉。
突然“砰”的一下关上门又狠狠的反锁了几下,门掀起来的风打在杨苕脸上。窗外一抹阳光堪堪落在她的脸上,细微的尘土在她眼前跳跃。
杨苕叹了口气,把手机揣进兜里满脸疑惑的看着信,打开纸封看见几行短字——
你离开的时候很及时,
在我没有告白的时候。
那束光就黯淡了。
话尾最后落款写的是他的名字——夏瑜衍。
她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分钟发生了什么,一切刚刚好,她什么也不知道,但又足以告诉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刚来过这里。
杨苕把信纸塞回信封里——破碎崩断的灵魂当然拿不出一丝一毫的热情献给饱血热泪的人们。
杨苕她自己都一度认为自己不配拥有爱,更何况是夏瑜衍呢。
木心说过:谁也不懂天上的星星,可谁都喜欢天上的星星。
夏瑜衍他只是不懂事,她和他都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俩个悲伤家庭的人凑在一起哪会有好结果,比起这个,杨苕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半吊子的余生来冒险。
杨苕看着手里的信封,觉得应该需要还他,他应该刚走不远。
到底追不追,杨苕犹豫了好久,也在办公室门口也停留的半天。
初遇你的时候,上帝在我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在劫难逃。”
她也早已忘了刚刚夏荣给自己打电话让她在地下车库等他的事情,杨苕被冻红的手依旧保持着手举信封的动作。
杨苕动了动脑袋,一步步走向电梯口,刚好电梯在她这一层,电梯缓缓门打开,地下车库在-2层,一楼大厅在1层。
她好像想出了答案,没有犹豫摁下了-2层的电梯。
她看向电梯右侧的小垃圾袋,把手中的信撕的甲不留扔在垃圾袋里才安心的等待。
一直到电梯门打开,杨苕依旧保存沉默不语的状态,她把衣服拉紧了点,看了看时间离下课还有10多分钟有点早。
她找了个顺眼的地方,刚好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到她的地上站着搓胳膊。
杨苕拿起手机看着班级群里的消息半句不离开她的绯闻,现在除了许晦知道了似乎并没有太多所里的人知道。
许晦其实一开始跟她聊天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只是被她一步步绕了过去而已,她确实不想在说这些事情了。
从昨天晚上她心一直烦的慌。
杨苕抱着手机扫着聊天记录又在原地打转,不带停的。
【徐芊: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你要是想知道这大瓜的经过就去看漫博里的博主徐璀啊。@李煜】
【李煜:是吗是吗,其实一开始我认为她这人挺好的,一会我去看看。】
【青岛皖:谁不是啊,你看现在杨苕都不敢回来了,现在她进退两难咯。】
【徐芊:夏瑜衍回来了吗?】
【青岛皖:没有.小猫jpg】
从这里要就没有往下的聊天记录了,杨苕看完后笑了出来。
徐芊她确实牛也足够狠,她喜欢一个人就不让任何人喜欢他的这个原理目前只有她做到了。
以至于杨苕早已迫不及待的想看见徐芊那得意的笑了,她从包里掏出一颗糖,这是最后一颗橘子味的糖了和上次在楼梯口她给徐芊的一模一样。
杨苕一共给了徐芊俩颗糖,第一颗她收了证明她是真心的认同她,第二颗她没收可能出自于她内心的内疚和不安,杨苕手里的第三根应该给不上了。
人生的糖很腻,有的人为了生活愿意吞下,但有的人想把所有糖都吞下,但这些糖的来源就是人心的谴责。
杨苕剥开糖纸,把糖含在嘴里,手里不停的刷着漫博所有人给她的评价,几乎全是希望校方给她退学的。
评论里反正没有一个好话,全跟风带节奏了,杨苕把糖的棍子咬下来,她想起橘子棒棒糖的寓意:愧疚的心。
她默默低下头准备点开骂她最狠的那个人的主页。
徒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手腕极其强大的力量拉着往前走,杨苕刚要喊,抬头却发现是夏荣。
“下课了?”杨苕语气恢复正常,淡淡问他。
“早下课了刚刚打印合同去了,费了点时间,久等了。”夏荣习惯性道歉。
他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让杨苕进去随后自己拐弯走进主驾驶位。
杨苕笑骂一句手里也不闲,系着安全带,她语调像猫一样的睨了夏荣一眼:“合同呢?”
“包里,我开车腾不开,笔也在包里自己拿”夏荣说道。
杨苕应了一声把胳膊伸到后座,使劲一勾就抓到了,她这回看没有之前那么详细,几分钟过后杨苕拿起笔签上了。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杨苕把东西放进他包里,往后座一放。
她手闲的没事,打开车里自带的广播,刚好就每天晚上七点的天气预报开始了。
【中央气象台预计从明天开始,新一股较强的冷空气将来袭,这也将是今年下半年以来最强的冷空气】
“当然,作为报酬,你想看海吗”是肯定句。
“听见新闻了?你就不怕海把你拍走了”她说。
“明天开始的,今天看完我就送你回去,成不成?”
“嗯”杨苕说完,把座子调低,胳膊盖住眼睛迷迷糊糊的像是早已进入了梦乡。
夏荣反倒像个直男,丝毫没有察觉,兀自专心开着车。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开车的速度越来越慢。
夏荣停下车偏过头,盯着杨苕的轮廓,空调里发散出的热气让她的脸热红,嘴唇干燥的连抹的口红都起皮了,她嘴里拼命的咽口水。
夏荣轻笑,拿手试图把她叫醒:“喂,到地方了,醒一下。”
杨苕烦躁的皱了皱眉,睁开眼的一瞬四目相对。
杨苕干哑着嗓子,“水。”
夏荣看了看周围,打开后备箱起身去拿。
他返回车里,扭开瓶盖递给杨苕。
杨苕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口腔里一直散发出一股臭味,一直到水瓶里的水都空了为止才好了点。
“好点了?”夏荣说。
“嗯,你媳妇孟锦没来找你?”杨苕说。
“她来这里找素材,这几天忙着写小说呢。”夏荣一提到孟锦,眼神也变得真诚了那么几分。
他们终究是一路人,在怎么错过却还是会相遇。
“来栀安?毕业后我都没见过她”杨苕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回头一起吃个饭不就见到了”夏荣说。
“她不是中文系吗?来研发新功能了?”杨苕打开窗户,脸上那种腻的感觉十分难受。
“不知道,她要是喜欢就支持她好了,大不了完结我帮她找出版商出书,反正也不亏对吧”夏荣发车。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杨苕说。
“瞧你说的,搞的跟我是个败类一样”他开玩笑的说。
“那也回头再说,对了下周下午我去调查李炎案的被害人家庭关系,许晦和我商量好一起去的来着,你要跟着一起吗?”她问。
“多久?在哪?”夏荣没着急回答。
“差不多一周之内吧,在阖新村里就是有点奇怪,死者的家属几乎都在这里生活过,所以说我们这几天要去一趟来进行警方调查”杨苕说。
“你不去上学了?”他问。
“去啊,毕业后要不是你挖我过去,我都想好以后在去监狱当个犯罪心理学谈判专家,回归正题,下周不是中秋节吗刚好21号,一起去考察顺便放松出去走走。”
夏荣笑了笑,点头同意了。
杨苕不自觉勾起唇角,笑意愈发强烈,“好,成交不许反悔。”
“辜负他人,可是要吞一万根针的”夏荣轻笑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