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人不可貌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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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干部有谁想当，自荐吧。”赵鹏用他慵懒的嗓子问道。
开学的第一周的午后，没有作业，没有考试，没有压力。二班同学在短短时间内就学会了班主任的“精髓”：毫无干劲。因为大家深知课代表就是给老师跑腿儿的。赵鹏便拿出学生们的资料，让以前当过班干部的学生们来了一个“梅开二度”。袁子嘉再次当上了班长，各科大神们也当上了课代表，而唯独语文课代表没有人。
王槿怡的语文成绩在初中就保持的不错，但是课代表这种事情她从来没当过。虽然初中语文老师曾“慧眼识精”地表扬过她几次，但每当问到她要不要当课代表，她总是立刻回绝，并把班里另外几个语文大神推给了老师。甚至有一次，她为了不引人注目，故意在考试上空了两道大题。
但今年情况特殊。王槿怡思考，她当班长肯定不行，因为需要组织活动，和同学打交道的次数最多；其他特长她也比不过班里的大神们，唯独在语文上还稍微有一点点自信。
别怂，你可以的。王槿怡一咬牙，举起了手。
“哟呵，行吗？”
王槿怡用坚定地眼神看着赵鹏，手没有放下。
“确定？”
她抿着嘴点了点头。赵鹏轻轻一笑，把名字写到手里的表格上。
王槿怡又用斜光瞄着陈少彬，他把课本堆在书桌正前方似乎是企图挡住老师的视线，但从侧面看，能看到他居然在偷偷地写前天作为作业发下来的英语卷子……也难怪，王槿怡知道他从初中开始每周课外要上三次声乐课，有课就一定有作业。又要顾及文化课又要培养特长，王槿怡有时很佩服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课间，陈少彬在教室另一头向袁子嘉和李辉请教问题，徐彤正好经过，看了一眼陈少彬问的题，大声地说，
“这题暑假不是讲了嘛！五块钱赌宫铭昊都能答出来。”徐彤冲着坐在教室后方的宫铭昊喊着。
“哎徐彤你个……！”
宫铭昊听了站了起来，开始在班里追着徐彤跑。而陈少彬也被徐彤的揭短弄得哭笑不得。
班里的女生都在看着这一幕。王槿怡听到坐在自己不远处的许可嘟囔了一句，
“当美女真好。”
王槿怡远远看着他们，又用笔袋里藏的小镜子偷偷看着自己脸颊上的一颗痘，便挤了点防晒往上面涂了涂。听母亲说痘痘最好还是不要挤，王槿怡忍住自己的手，心想得找妈妈借一管遮瑕了。
王槿怡其实一直怀疑，陈少彬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初中三年过去了没做过同桌，没一起被点名到黑板上做题，那些偶像剧里的情节，在王槿怡身上完全没有发生过。王槿怡甚至觉得，自己和他是两块同极磁铁，只要靠近就会产生排斥反应。王槿怡深深怀疑，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到毕业，自己就会成为第一组被陈少彬遗忘的人。王槿怡偷偷地瞄着陈少彬和他挂在脸上的笑容，看出了神，没注意到杜晓芸可劲儿在她眼前挥手。杜晓芸觉得自己也是活久见，这么痴情却还不表白，也不知道她在等什么。
“初二时他在班里唱了首歌，就喜欢上了。”王槿怡害羞地说，“但我喜欢也没用啊，他又不喜欢我。对了晓芸，我要评三好。所以，如果你喜欢陈少彬，我可以帮你追……”
杜晓芸开始咯咯地笑，“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喜欢他？”
“你，你不喜欢他吗？”王槿怡有些吃惊，因为在她眼里陈少彬是“完美”的。但杜晓芸的笃定让她也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啊。他的确长得帅，嗓子也好，但还真不是我的类型。”
“那如果你不喜欢他，能不能，陪我一起‘拉票’，选‘三好’？”王槿怡直起身子问。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杜晓芸再一次扑哧地笑了，“我无所谓咯。但你好认真啊！”
杜晓芸的话让王槿怡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午后的校园，阳光撒向操场，微风轻拂着树叶，学生和老师们在操场上散步，或三两成群地坐在树下聊天看书。
王槿怡和杜晓芸坐在篮球场旁。杜晓芸听着王槿怡初中时蝉联三好的事情，知道虽然这些奖状在五年后都会像看过的漫画和小说一样，被家人当做废品卖掉，但还是觉得一个能连着拿三年的人，有点儿东西。
“或许像他们说的一样，只要听话，不惹事儿，做老师的“乖乖女”，就能拿这个。但今年不一样了，所以……
“我跟你一起啊。站在你旁边当你副手，说不定感觉还挺爽的。”
两个女孩看着从楼上走下来准备打球的男孩子们。
“其实我是花了关系才进的东华。我爸认识董事会的人，塞了点钱把我弄进来了。我哪科都一般，初中还跟班里女生打过架，那女的偷了我钱包死不承认。我爸妈要是知道我现在和一个初中三年都拿了‘三好学生’的同学做了好朋友，一定特高兴。”杜晓芸低着头说。
王槿怡看着这样的杜晓芸，不禁油然而生一股要做她的“大姐大”的心情。
“人的每一天都是全新的，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三年好好努力，不辜负他们就行了。那么，咳咳，杜晓芸女士，你是否愿意加入‘王槿怡三好学生竞选战队’呢？”
“我，愿，意。”杜晓芸字正腔圆地说。这可把王槿怡逗笑了。
“握手结盟。”王槿怡回敬一个播音腔。二人握手。
杜晓芸看到不远处陈少彬走了下来，会心一笑，“我愿意同时在竞选途中帮助王槿怡收获一枚小哥哥。”
王槿怡顺着她的眼睛看到了陈少彬，脸一下子飞红了。
“走，走一步看一步吧……”
杜晓芸拉着王槿怡离开了篮球场走向小卖铺。
“其实……我初中毕业的时候被评上了市级三好，高中每学期的学费好像减免个三分之一吧，然后一年给五百块奖学金。所以！为了答谢你，咱们放假的时候，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杜晓芸停下了脚步，直勾勾地看着面前这个细看有点儿好看，说话做事一板一眼，谦虚到有些过分的女孩。
“陈少彬真的没跟你说过话吗？他是瞎吗？”
王槿怡笑了，挽着杜晓芸的胳膊把她向小卖铺拉去，请了她一瓶奶茶。
周五放学之前，杜晓芸约王槿怡周末一起写作业，王槿怡便把她约到了母亲大学同学沈阿姨开的咖啡店里。咖啡店隐藏在老巷子中，二楼的露台上能眺望到白塔和青棕的瓦砖，别有一番风味。王槿怡想着，如果真的跟陈少彬搭上话，一定会约他来这里一起写作业。
杜晓芸带来了老五班，现五班的郑悦。她长得很高，是校排球队的队员，脸上有雀斑，中长发扎马尾。郑悦是杜晓芸的发小，父母是同事，她俩算是一起长大的。郑悦看起来很腼腆，其实有着一颗八卦的心，只可惜无处发挥。杜晓芸把王槿怡的事告诉了她，她当即就答应了。
周一，王槿怡给杜晓芸带了一瓶她自己做的奶茶。杜晓芸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里面带了珍珠，上面又有奶盖的奶茶。
“王小姐，你认真的吗？”
“哈哈，从沈阿姨那儿偷学的。”王槿怡笑到。
正当杜晓芸毫不客气地嘬着奶茶，徐彤带着她的大喇叭向王槿怡奔来，问她奶茶哪里买的。在得知是王槿怡自己做的后，怂拉着脑袋。
“好吧……唉好想喝啊！”
王槿怡看到这样的她，便从书桌里又拿了一瓶出来。
“这杯给你吧，本来想留着自己喝的。你尝尝，提点建议？”
“真的给我吗？天呐你人太好了吧！”
王槿怡把食指放在嘴唇前面，“嘘，别让别人听到，我就这一杯了。”
徐彤笑着嘬了起来，“你是叫王槿怡吧，新生还是老生啊？”
王槿怡再次向她介绍自己和杜晓芸。
“哎，”徐彤走过来坐到了王槿怡面前，“那你肯定认识陈少彬和宫铭昊吧。我暑假跟他俩上的一个预备班，他俩当时说自己是东华的。”
“我和陈少彬初中一个班的。宫铭昊以前是五班的。”
“陈少彬他太无聊了，傻愣傻愣的。我也就纳闷怎么好多人说他人气高。而且我觉得宫铭昊比他帅啊。”徐彤瞥着宫铭昊。
“我也不知道……”
王槿怡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搪塞过去。的确，宫铭昊的帅是很明显的，客观上来讲甚至比陈少彬要更突出。但王槿怡没有办法客观地看待两个人。
黄梦舒忽然走了过来，似乎是听到三人在讨论陈少彬。
“你们是在讨论陈少彬吗？我叫黄梦舒，以前一班的。他在我们年级可有名了，好多女孩追他，甚至还有高中的学姐呢！”
学姐？！陈少彬还真是老少通吃？
王槿怡没意识到自己瞪大着的眼睛。
“反正，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别客气。老生照顾新生是应该的。”黄梦舒笑着离开了。
徐彤看着黄梦舒离开，继续凑到王槿怡跟前，
“你知道宫铭昊有喜欢的人吗？或者就是暧昧的那种？他这么帅应该有什么传言吧。”
王槿怡被问懵了。她知道这是富坚义博休刊第164天；学校后面小卖铺老板的女儿开学要上三年级；72年前法国举行了首届戛纳电影节；手机里领的0.03元红包明天23:59分前不用就会过期……
这都记了些什么东西。
王槿怡脑子里飞速地回忆着自己记忆中宫铭昊的片段，想到的只是在走廊里的擦肩而过，和自己不熟悉的同级生说过话，还有打篮球，打篮球，还是打篮球……
“我，也不清楚……”
“你不会也喜欢他吧？”徐彤看王槿怡扭捏的样子心疑。
“我不喜欢他！真的！”王槿怡脱口而出，尽力压低着声音，眼睛瞥向陈少彬。
太好了，他还在低头写作业……
徐彤顺着她的眼睛看去，随即脸上浮现了那个心知肚明的笑，直接把凳子拽到王槿怡旁边，下巴支在了她的桌子上。
“哟吼，陈少彬啊。”徐彤皎洁地笑着，“帮我打听，我就不捅出去。”
“我帮你的话，三好能投我吗？”王槿怡回敬徐彤。
“哈哈，‘三好’比陈少彬重要啊。”徐彤调侃着。王槿怡眼神却很坚定。
“……行啊，我投你。说好了啊！”
“嗯，我尽我最大所能。”王槿怡点点头。
徐彤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杜晓芸却担心王槿怡。
“你不怕她大嘴巴给说出去？”
“反正我不敢告白，她捅出去说不定还是帮了我呢。”
杜晓芸笑她心太大，但王槿怡知道，自己只是害怕被他当面拒绝罢了。如果真的是被徐彤不小心当着班里人说了出去，她也可以狡辩“徐彤瞎说的”，而不喜欢自己的陈少彬，也可以趁机用最委婉的方式拒绝自己，“你别瞎说，人家王槿怡不喜欢我。”
一个字，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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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班会上，赵鹏宣布着目前“三好学生”的竞选者，王槿怡的心砰砰地跳，因为上次王槿怡去看报名表，还只有她一个人。然而赵鹏开口后，念的却不是王槿怡的名字，而是很多人的名字……
“周天，沈俊凯，陆威……”赵鹏不紧不慢地念着。
随着男生们的加入，班里骚动了起来，每个人似乎都产生了兴趣。
“老师我也参加！”宫铭昊忽然举起了手。
班里同学嘘着他，随即他的哥们儿陈枫也举起了手。
“这不能忍了啊，宫宫我要跟你battle！”
“是亲兄弟吗老陈？”
“吁——————”
“跳个舞！”
“宫铭昊你俩来场投篮大赛吧谁先趴下谁输！”
“何宇泽！陈少彬！”
“辉哥上！”
同学们疯狂起哄着，接着，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同学们的手如春笋般举了起来，李辉、曹迪……最后，就连陈少彬也红着脸被同学们推搡着，最后禁不住，举手报了名。
班里像过春节一样热闹。
而此刻王槿怡的内心，有千匹羊驼奔驰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人不可貌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