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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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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跟虞骋结婚后,某一天我见到他的律师,律师跟我说你就是易绵吧?
原来那年虞骋做手术前,他立了遗嘱。
医嘱内容是,如果他离开了,那所有遗产都无条件赠与她。
律师还问他,易绵是谁呢?脸上憔悴但眼眸却流露出爱意的虞骋说,“那是我的女朋友。”
——《易绵小仙女日记》
从虞老难看的脸色中易绵能得知虞骋的状况,站在虞老边上的司机先生实在忍不住说了句,“少爷现在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但他不愿意听医生的话,非得要出院。”
易绵心软,在虞老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心软了。但沈惟霜却不是这样的,她拦在易绵身前,“他想出院那是他的事情,再不济他让他母亲拦着呗?”
“有控制欲那样强的母亲,就不能管好自己的儿子吗?”沈惟霜是甚少刁难别人的人,更何况眼前的老人并没有错,可她就是看不得有人将易绵耍得团团转。
易绵是虞骋的宠物吗?只要他摇摇手,她易绵就得回去?而他母亲拒绝她们来往,他就连一句话都没有,凭什么呢?
虞老捂住胸口轻声咳了咳,他笑容惨淡,“苏蕾她……她得知虞骋的病情后气急攻心也倒下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儿。一直以来我就想让她们夫妻和睦,所以不插手这件事,但现在想来是我大错特错。”
虞老先生的话令易绵眼眶徘徊着眼泪,她哽咽着问:“虞骋到底怎么了?”
闻言,虞老垂眸,眼中已然是泪眼婆娑,“医生说他疑似胃癌,需要做手术,但他无论怎样都不肯。”
说着说着,虞老泪流满面,如若没有身边人支撑着他怕是要倒下去。
听到这个消息,萧瑟的寒风中易绵突然间思绪有些放空,她满脑里不由自主地想到在医院里那些承受不住治疗苦楚的病患,想到这里易绵有些忍不住开始有些难受。
起初只是肢体僵硬,接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眼眶泛红看着虞老,“那他现在在哪儿啊?”
虞老所说的医院就是她工作的那家,她知道后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谢卿珩这段时间为什么总会用不忍心的眼神看着她,原来被瞒在鼓里的人只有她。
看着易绵情绪不佳的模样,沈惟霜拍了拍姑娘的肩膀认真地安慰着:“医生还没有铁板钉钉,你先别哭。”
“我现在就陪你一起去看他,好不好?”沈惟霜身上的冷硬在易绵泪光闪烁的那秒通通被抽离,她心肠立马变软了。
去医院的路上易绵从始至终擦着眼泪,她右手放在小腹上,整个人显得无措又可怜。
沈惟霜轻声安慰着:“你这样难受,宝宝也会不开心的。”
来到熟悉的医院又来到平时谢卿珩工作的地方,眼熟的医生熟练地跟易绵打招呼:“小易医生,你是来找卿珩的吧?”
还没等易绵摇头,戴着口罩的谢卿珩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易绵的那秒他怔愣片刻,随后他拍了拍姑娘,“这两天休息来病房干嘛,不知道医院病菌多?”
说完他从衣兜里拿出口罩给姑娘戴脸上,随后又从护士那边拿了个口罩递给沈惟霜。
易绵耳尖泛红连眼眶也都是红的,谢卿珩只一眼就知道她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可他故作不知情。
姑娘瞧了他一眼,随后瓮声瓮气地问:“谢卿珩你别瞒着我了,虞骋现在在哪里?”
眼见着真的瞒不住了,谢卿珩无奈看他随后报了串数字,易绵忙不迭往病房里跑去。
站在原地的谢卿珩叹了口气。
来到高级病房,易绵在病房外缓了好一阵这才往里走进去。看到虞骋脸颊瓷白地躺在病床上,脸颊瘦削得连骨头的形状都看得到,她顿时心痛得要命,也就在此时虞骋缓缓转醒。
看到易绵瓷白的脸上满是泪痕,虞骋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来,他想姑娘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他一句又一句地安慰她,“我没事儿,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在这儿嘛。”
“虞骋,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来找我了。”说着说着,易绵憋闷在心中的难过倾泻而出。
任凭虞骋怎么哄都哄不好,直到谢卿珩拿着病历本走到门口咳嗽了两声,易绵这才往后退好几步。
看妹妹哭,谢卿珩于心不忍,于是说了句,“哭什么,有你哥在,还能让他没命了?”
“你倒是好好劝劝他,抓紧治疗才是正确的,才三十岁不到再这么肆意妄为下去迟早要完。”谢卿珩耐心地给虞骋检查着原本应该护士来做的工作。
听着这番话易绵轻声问:“那他现在还好吗?”
“你要自己说还是我来说?”谢卿珩冷眸微抬看着虞骋,随后无奈地开始介绍病情,“他现在处于演变胃癌的前期阶段,需要跟进治疗,如果再晚发现个一两年这医院也就别送了。”
“你好好劝劝,手术做完了化验过后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说完这句话谢卿珩默默退出了病房。
与此同时,沈惟霜也跟在谢卿珩身后走了出去,给她们两个足够多的空间。
病房里突然静下来,易绵泛红的眼眶又开始泪水涟涟,她强忍住眼泪就这样看着他。
虞骋上手给她擦了擦脸颊,他出声逗弄着:“哭什么呢?你哥不都说我没事呢。”
“他就是安慰我。”易绵肩膀颤了颤,随后开始怪虞骋,她模样委屈,“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一点消息都不给我,虞骋你是打算永远都不跟我说嘛。”
说着说着,易绵抽噎了下,模样委屈又可怜,她一声声地控诉,“你骗我。”
虞骋:“……”
其实他昏倒之后就被苏蕾送到了最好的医院里,而后专家会诊得出结论后将苏蕾刺激得轻微中风,接着虞老将他送到胃病比较专业的医院里,结果他就看到了谢卿珩。
当谢卿珩看见瘦得脸都苍白了的虞骋的时候脸上出现一抹震惊。
随后他恳求着让他别跟易绵说,谢卿珩点点头。
后来他在医院里待了很久很久,连他都快忘了时间。他想了许多,如果接下来会给易绵带来痛苦的话,那他选择保持距离。
手术时间安排下来后他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很害怕知道是不如意的结果,所以他能忍则忍。
苏蕾劝说不动他,虞覃犟不过他,虞老心里着急最后还是找上了易绵,希望她能够让虞骋正面自己的健康问题。
生病的时候人会格外的脆弱,虞骋亦然。
他伸手抱了抱易绵超级耐心地哄着,“不骗你。我怕你担心害怕,怕你一个人偷偷掉眼泪。”
两个人互相拥抱着,看得坐在门外轮椅上的苏蕾都有些动容。
站在她边上的虞老说了句,“以后她们俩的事儿就由她们自己来决定,谁也别拦着。”
“你不知道你自己儿子的性格吗?你拦了那么多年你拦住了吗?”虞老敲了敲拐杖满脸的惋惜。
苏蕾梗着脑袋想出声,随后虞老又对虞覃说了句,“往后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也不掺和了。”
“以前我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无论如何你们俩都得栓在一块儿,现在我都随你们自己。”虞老眼神很是淡漠,而后又警告道:“你们往后要是再插手虞骋和易绵之间的事情,也别怪我这个当爸爸的心狠。”
说完这句话,虞老漠然地瞧了眼苏蕾后转身去找谢卿珩商量治病的事情。
站在原地的苏蕾和虞覃两个人面面相觑,两个人眼中都有几分悔意但更多的是憎恶对方。
但家族的利益在她们眼中更高于一切,所以她们宁可互相折磨对方也不会放过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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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易绵的陪伴后虞骋变得听话许多,她就像是抑郁世界里的氟西汀一样释放着自己的作用。
虞骋也很快松口愿意接受手术,无论检查出来结果如何他都是要面对的。
只是,他真的有点儿开始害怕了。
以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总会想着自己再熬熬,后来出了些小状况但有些酒局总是避免不了要喝酒也没太在意,现在跟易绵重逢开始他倒有些畏首畏尾了。
年前虞骋做了微创手术,虽说是微创但也挺耗元气的,他缓了许久才开始吃流食,整个人暴瘦到一百十几斤,气色变得很差。
过年的前几天,活检的报告单下来了,谢卿珩拿到手过了眼随后便将易绵喊来,而后随后将报告单扔给了她。
苏蕾站在易绵身后说了句,“医生这严重吗?”
“她会看,要是连这都不会看可以回炉重造了。”谢卿珩一副高冷倨傲的模样,而后他弯唇轻声说了句,“问题不大。”
看完报告单全部易绵也将心放回了原处,很多指征都预示检测物危险性很大,但虞骋是那幸运的百分之二十,只要切除好好养着问题就不大。
她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地说:“阿姨,问题不大,活检报告出来是良性的。”
听到“良性”这两个字眼,苏蕾喜极而泣,她双手合十连忙感谢上天庇佑。
回病房的路上,苏蕾喊住了易绵难得用温柔的语气不经意地跟她说了句,“易绵,以前的事儿阿姨给你道个歉。”
说完这句话,苏蕾敛眸神色古怪地往病房里走,这个道歉仿佛用尽了她的全身力量。
易绵无奈地笑了笑,如今迟来的道歉有什么用呢?
她确实应该道歉,但对象应该是叶清澜才对,可易绵知道让她向叶清澜道歉,那可比登天还难。
来到病房里,虞老拿着老花镜怼着病历单一直看,听到苏蕾说虞骋问题不大,他兴奋地朝虞骋的肩膀拍了拍,“我的孙子那当然得随我,怎么也得活到你爷爷我这把岁数。”
“那医生说多久可以出院呢?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虞老头一回对新年如此期盼。
说着说着,虞老将视线落在易绵身上,“还有易绵小丫头今年得在我们家过年吧?我可连改口红包都封好了。”
闻言,易绵怯生生地瞧了眼苏蕾。
其实今年她已经计划跟姐姐姐夫一起过年了,沈惟霜年初一也想来找她过年。
见易绵犹豫地看自己,苏蕾装作毫不在意地说:“去我们家吧。”
这个意思易绵是听懂了,她跟虞骋之间她同意了。
可是她怕答应后到时候没空反而伤了和气。
就在易绵纠结之际,谢卿珩穿着身白大褂走了过来,他漠然倨傲地瞧了眼苏蕾,而后直接帮妹妹拒绝,“易胭今年要带男朋友来家里过年,你们的年夜饭易绵她吃不了。”
见谢卿珩拒绝的意思,虞骋捂着胃部和缓着笑意说:“没事儿,我们家团圆饭可以往后挪挪。”
“年初二的午饭和晚饭好像也预定出去了,午饭要去舅妈家,晚饭前阵子沈惟霜刚订走。”谢卿珩冷漠脸瞧他。
虞骋:“……”
苏蕾从来没被别人如此拒绝过,她有些想发作脾气,但虞老却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他慈祥的脸上挂着笑,“团圆饭嘛也就是年轻人图个热闹劲,我们老年人没什么。”
“不用来我们家吃,但绵绵你得把虞骋捎上,他嘴笨,你得多带着他长长见识,多认认人。”虞老十分好脾气,尽挑虞骋坏话讲。
犹豫了几秒钟,易绵偷偷地瞧了眼谢卿珩,她斩钉截铁地回复虞老,“好的,我一定走哪都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