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里的烟火》桃桃爱吃鱼

2、第二章

　　走之前陈余领着孩子去到了陈薇的墓前，带着她最喜欢的花和糕点，看着照片上温柔似水的女子，陈余不由得哭出声来，“姐，今天我来看看你，我要带小羽走了，五年后我们就回来，姐，你在那个世界要好好的，都怪我无能，不能保护大家”
　　怀里的孩子仿佛感受到这悲凉的气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羽儿，这是妈妈，你要记住她，她是为我们而死，舅舅带你去太奶家，过几年我们再回来”
　　陈余和陈小羽走了，在那个雨天，没有一丝眷恋的离开了。
　　坐了半天的飞机，怀里的小羽早已发出了有声的抗议。没带过孩子的陈余哪里知道这是孩子饿了，慌的手忙脚乱，连奶瓶去了哪都不知道。
　　邻座的大婶看不下去了，帮着他哄起了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他才渐渐歇下一口气来。
　　“不是俺说，你家婆姨嘞？你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怎么就你一个人带着娃。”大婶将她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不是我的孩子，我还没成年呢，”他掩着眼里的悲伤，似乎不想再多说一句。
　　大婶看出了他的心思，便也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
　　飞机落地。
　　陈余看着眼前不输京都的安都，便知道还有一段路要走，外婆家在这里西面的100多公里处，不通高铁，唯一的火车站也早在90年代就已停运。
　　他看了看地图，挑了一个离南城最近的城市，买了张高铁票，便踏上了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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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雅刚从汉城结束了舞蹈比赛，疲惫了几天的她只想在高铁上好好的睡一觉，插上耳机，她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城市变得熟悉起来，这是她待了15年的地方，她怎么能不熟悉。想到这，她压了压心中的苦楚，准备下车，刚站起身，她就又坐了下来，“忘了，已经不住这了”
　　还没等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一个满脸写着“我有故事”的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身高目测185，看起来憨憨傻傻，但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悲伤，白白净净，宽肩窄腰，典型的倒三角，白色带帽T恤，灰色运动裤，回力鞋，拖着一个粉色行李箱，身上穿着一个宝宝背带，上面正坐着一个大眼睛闪闪的宝宝，即使背着孩子，他的背依旧挺的很直。
　　这是奚雅对他的第一印象。
　　陈余按照票找到了他的位置。他抬眸望向他旁边的那个靠窗女孩。
　　人很白，腿很细，脸很嫩。有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却又有着一丝可爱，尤其那双眼睛，眼尾下垂，很像狗狗眼，不大不小，增添灵动，单眼皮又带来些许高级。
　　真是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女孩。
　　坐下的那一刻，陈余便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奶香，起初他以为是小外甥又吐奶了，凑过去闻闻，并没有，他便把目光转向了身旁的女孩。
　　还没看几眼，怀里的小外甥便哭了起来，这次陈余有了经验，立马给他冲了奶粉。
　　喝了一会儿，小羽突然掀开嘴里的奶瓶，喷了出来，陈余的脸上身上，座位上，奚雅的脸上，腿上，全都是。
　　陈余连忙抽出纸巾，递给她“对不起，对不起，孩子还小，你看你这衣服，我给你赔一件吧”说罢，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掏出了手机递给她“留一下联系方式吧”这时才看清了奚雅的全貌。
　　近距离看，她的睫毛很长，鼻子高挺，嘴巴是典型的爱心唇，若有若无的刘海显露出饱满的额头，一个典型的南方美人。
　　奚雅拿着，那是最新发布的手机，她怔了怔，轻车熟路的输入了手机号，淡淡说道“微信同号”
　　她抬眼望向陈余，问出了心中的疑虑，“你是学生吗？”
　　“……嗯”
　　“大学生？现在大学就生孩子挺常见的”
　　“今年上高二，我才刚刚十七岁而已”
　　“那这孩子？偷食禁果……”
　　“这是我姐的孩子”
　　“……”
　　奚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误会你了”
　　“没事，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也习惯了”陈余说着说着眸中的悲伤也在缓缓的加重。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僵局，奚雅决定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
　　“你是哪个学校的啊，说不定我们还是校友呢，我今年刚刚考上南城中学”
　　“暂且还不知道，但应该也是南城中学”
　　“你是外地人吧，看着不像南城人”
　　“嗯，京都”
　　陈余从包里掏出自己带的礼盒装巧克力，递给了奚雅“送给你，我觉得我跟你很投缘”
　　“不了不了，这个看起来很贵重，我不能收”奚雅连忙推脱。
　　“拿着吧，现在我已经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了，放我这里它也只能落灰，送给你正好”陈余微笑着将它塞进了奚雅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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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列车到站了，陈余站起身来望向奚雅“期待与你再见”
　　“……嗯”
　　听到回应，陈余勾唇笑了笑，拿起东西向外走去。
　　搭上去往南城的班车，陈余不由得松了口气，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物，街道，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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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姐姐，你不要一天总待在屋子里读书啊，外婆让我带你去公园玩，快走快走”
　　“小余，听话，姐姐一定要加倍努力才能够不拖爸爸和妈妈的后腿，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知道了，别一天天想着玩”
　　“哼，你是坏姐姐，我不要和你说话了，我去找外婆”
　　“终点站，到了”一阵轻灵的女声从听筒里响起，把他拉回了现实。
　　环顾了一眼四周，陈余便快速的下了车，搂了搂怀里的小羽，从司机师傅那接过行李，“走，小羽，舅舅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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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着眼前熟悉的门，过了许久也没有人来开门。陈余不由得皱了皱眉，“难道不在家？”
　　说罢便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隔壁的邻居这时打开门，看见了门外的情形，“啊，原来是小余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你外婆刚出去给你买菜了，说你和薇薇要回来，咦，薇薇呢？”
　　“她……她说她去给外婆买点东西”
　　“那你要不要带孩子进来坐坐，你外婆估计还得有一阵，你叔叔在家，晨晨下午就回来了”
　　“不了，我坐这儿等吧”
　　“哦，那我就先上班去了，今天晚上叫上薇薇一起过来玩玩，晨晨可想你们了”
　　“嗯，好”
　　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陈余看向怀里的小羽“你说我该怎么告诉外婆那件事呢？算了，你怎么会知道呢”
　　说罢，便红了眼眶。
　　陈小羽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舅舅，只能呜呜的发出几声，他用软乎乎的小手摸上舅舅的脸，“还是你心疼舅舅，没白疼你，不管怎样，舅舅都不会抛弃你的”
　　不一会儿，余老太便回来看见了缩在墙角的这两小只，“快进屋，快进屋，怎么都不知道打电话叫我动作快些，薇薇呢？”
　　“外婆，我想了想，这件事情我还是得告诉你，姐姐……姐姐她没了”陈余哽咽着说完了话
　　面前的余老太瞬间感觉气血上涌，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去。
　　“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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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
　　昏迷了半天的余老太悠悠转醒，看着床边一夜未眠的外孙，想起昨日祖孙两的对话，“小余，你告诉外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薇薇她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陈余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说完话时看向余老太，她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快要晕厥过去。
　　“外婆，外婆，您冷静点，您别吓我，我只有您了啊”
　　“小余啊，好孩子，外婆苦命的孩子啊，太不容易了，我们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把小羽照顾好啊，我们要对得起你姐啊”
　　“薇薇啊，我那苦命的薇薇啊，怎么那么想不开呢，你哪怕回来，别人不要你，外婆要你啊，薇薇你干嘛偏要去做那种傻事啊”
　　“外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早餐”
　　说罢便带上门走了出去。
　　来到医院大厅，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看起来个子不高，只有163左右，稍稍过肩的秀发被她扎起一半，一身樱桃小碎花裙，脚上踩着一双米色的马丁靴，与初见她时的风格大相径庭，粉嘟嘟的嘴巴看起来比昨日更嫩，可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抑郁至极。
　　看见她手里拿着的单子，他礼貌的没有走过去，就那样看着她出了医院的门。
　　过了好一阵，他才想起给外婆买早餐的事，急急向食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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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奚雅起了个大早，拿起手机看向了自己的日程。
　　预约了医生去做治疗。
　　看着空荡荡的家里，奚雅也早习以为常。
　　她走到衣帽间，打开一条衣柜，在琳琅满目的众多衣物中，她挑选了一条俏皮清新的碎花裙，看着自己未施粉黛看起来气色不足的脸，她走向浴室，找到了一支适合日常涂的口红涂上便连忙出门去。
　　“医生，这真的不能再控制了吗，我今年还有比赛呢”
　　“很抱歉的告诉你，不能，你这本身就是个慢性病，平时不好好调养，现在说这话，不可能，来的时候没有一次见到你父母，再怎么挣钱也不能忘了孩子啊，下次我一定要见到你的父母”
　　“知道了，谢谢医生”
　　说完她便拿着单子走出门去。
　　漫步在大街上。
　　父母给了我最好的物质生活，却没有给我最好的陪伴，什么时候能见爸爸妈妈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