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妖魔鬼怪》又一生

2、成了尸体盗窃案的受害人

　　封苗是被第二天一早外面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吵醒的，张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痛，毕竟在卫生间的地板上睡了一整晚，也不能太指望有一个美好的睡眠。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还带着点刚才睡梦中醒来的朦胧劲，趴在水盆边上洗了把脸，一抬头又看到了镜子里自己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一瞬间，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切都涌进了脑海里，意外、死亡、神秘的变态！

　　封苗一下子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鬼使神差的把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往常那里会传出“砰砰砰”平缓而坚定的心跳声，但是此刻掌心里什么都没感觉的。

　　和镜子里灰色的眼眸对视着，内心充斥着不真实感，一巴掌狠狠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如果这是做梦，那这样总该醒了吧？

　　绝望和恐惧使她趴在沙发上大哭起来，把内心的负面情绪统统发泄了出来，一直到被她遗忘在一边的手机的震动声响起来。她抽着鼻子拿起手机，从昨天晚上回家她就调到了勿扰模式，好不容易完成了公司安排的一大堆工作，想趁着周末在家安静的玩游戏好好宅两天。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妈妈”，她抽着鼻子接通了电话：“喂，妈妈。”

　　电话里传来母亲担忧的声音：“哎哟你总算接电话了？你搞什么呢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都不接！”

　　“没有，今天周末我起来晚了。”强忍着泪水，封苗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昨天我通宵玩游戏了，忘了手机没开声音。”

　　“怪不的我听你声音都哑了，你这孩子，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少玩游戏少玩游戏，一玩起来就失心疯，还熬夜！真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玩的！”

　　“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了嘛。”听着电话里母亲絮絮叨叨的叮嘱，封苗只觉得快要忍不住放声大哭，“我以后不会不接电话了。”

　　“哎，你这孩子。”母亲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第几次这样对自己保证了，每次都说的信誓旦旦的，就是屡教不改，“对了，上午的时候我接到电话说你在医院死了，又说你尸体被人偷了。吓得我差点报警，要不是你爸劝着我先给你打电话看看真假，我现在都到你那边了！”她愤愤不平的说，“这些没良心的骗子，差点没给我吓出心脏病来！真是为了钱什么瞎话都敢编！”

　　封苗一听当即紧张的说：“怎么可能呢！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别太紧张了，我每天就两点一线的，哪能进医院啊。”

　　一听到这，电话那头就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还有脸说呢，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每天除了公司就是家里，成天躲在家里玩手机玩电脑，你怎么就不能学学隔壁小李？上次出门买菜碰到你陈阿姨，她告诉我人小李开了年就结婚了，你看看你？同一年出生的你怎么不学学人家也给我带个女婿回来？一天到晚的不是上班忙没时间就是没遇见合适的，就你那样天天猫在屋里能遇上合适的吗？”

　　听着电话里母亲熟悉的絮絮叨叨的话，封苗一天以来第一次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哎呀妈，我知道了，你不用太担心我，我还小啊，缘分到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这种事急也没用啊。”

　　母亲那边应该是开的扩音，封苗说完这句话后还隐隐约约听到了父亲的帮腔的声音：“就是，你天天催小苗有什么用？儿孙自有儿孙福，瞎操心。”

　　母亲毫不客气的训斥父亲闭嘴，然后又对着电话说：“别听你爸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有个体己的陪着不比你一个人要强？话说你过年回来吗？去年你说才工作忙，今年总不忙了吧？今年过年回来，妈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水煮鱼！”

　　“回，今年一定回！”封苗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哭出来，“我还要吃糯米排骨和辣子鸡，这边都吃不到家里的味道，我都馋死了。”

　　“好好好，回来妈都给你做！”

　　和妈妈聊了半个小时，挂上电话之后封苗的心情好了不少，不管怎么样，哪怕是为了家人也不能坐以待毙。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自己发生了什么，或许这只是一种罕见病而已；失去触觉和味觉也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最好还是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昨天被那个男人说的话说乱了手脚，急急忙忙偷跑出来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还是做个全面的检查才是最好的。

　　封苗从房间里找出干净衣服换上，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又翻出一个口罩和帽子戴上，拿起钥匙和手机就出了门。

　　打车来到了医院门口，就看到一群人手持摄像机话筒围在医院门口，一旁还有一辆警车停在路边。

　　带着疑惑的心情封苗走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一个主持人模样的人对着镜头正在播报新闻：“…….如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大约是凌晨时分，中心医院一具无名女尸失窃，暂时不能排除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有消息称，尸体是因刀伤失血过多死亡，死亡时间大约在晚上的1点50分左右。案发楼层的监控也被盗走，现在警方已经展开调查……”

　　这说的好像是自己？封苗有些无言以对，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一逃还能上新闻，不过想想也是，当今社会和谐安定，黎洲市也不是什么国际化的大都市，突然发生一起尸体盗窃的案件，也不怪媒体们闻风而动了；不过监控是怎么回事？她可没有偷走监控啊。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警服的警员和一位医生一同走出了医院，来到众人面前。

　　警察拦在媒体的面前示意他们先安静，然后对着镜头说：“各位记者朋友们先不要着急，我是来简单做一个通报的。我们已经初步了解了情况，案件正在侦破当中，情况暂时不方便向大众透露。同时呢，借助一下媒体发布一条悬赏，各位广大市民如果有知情者可以提供线索的，希望能致电警方，我们将依据线索价值给予奖赏。”说罢也不理会记者提出的其他问题，和医生一起转身回了大楼里。

　　各家媒体见状不约而同的选择留下一两个人继续蹲守，其余人也慢慢的散去。

　　封苗站在原地思索了一阵，走到街对面的便利店打了个付费电话。

　　“喂，报警中心。”接线员平淡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封苗压低了声音，用手握着话筒说：“你好，我从电视上看了中心医院的尸体盗窃案，有线索想要提供。”

　　“请您稍等一下。”接线员说完把她的电话转接了出去。

　　声音再响起来的时候，电话那都换了一个清亮的男声：“喂，你好，听说你有线索提供？可以留下你的姓名吗？”

　　“不，不用了。”封苗咳了两声，“在我说之前，我想问一下，你们确定是尸体盗窃案吗？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并不是尸体？”

　　程远听着电话里沙哑的女声，从对方的话语中敏锐察觉到这个匿名线人很有可能和受害人关系匪浅，按理来说这样的悬赏发出去，会打来电话的人都是冲着赏金来的，但是这个线人选择匿名也就意味着放弃赏金，同时程远还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焦急，彷佛很在意受害人到底是死是活。

　　“是的，我们已经和当时的值班医生护士确定过了，失窃时当事人已经确认死亡。”程远当即一边应付着电话那头的线人，一边翻出纸笔示意同事查一查这个来电的地址。

　　“那，有可能是误判吗？或许她只是休克？”封苗对自己漏出马脚的事毫不知情，丝毫不知道对面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听到回答，急急忙忙的询问。

　　“请相信医生的专业判断。”程远皱着眉头强调，又在同事的示意下引导封苗多透露一些信息，“可以请你告知一下你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吗？”

　　“……”封苗直接挂断了电话。她的目的？她只是想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死了！

　　程远一脸无语的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然后严肃的跟一旁的同事说：“让信息科的同事尽快查一下这个来电，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封苗跟便利店的店员道了谢，看着街道上车水马龙的人群陷入了沉思。

　　她现在不敢再去医院，她相信如果警察都立案确定她当时死了，绝不可能会出现误诊的情况，如果真的被当作是死而复生的人，谁能知道她会遭遇什么？脑子里不可控浮现出的电影里的可怕场景直接吓退了她找医生或者警察求助的念头，或许确实是她阴谋论了，但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弄清楚情况才是最优解。

　　从上衣口袋里翻出出门时再三思索还是带上了的纸条，拨通了上面的电话。想着那个男人昨天晚上的神情，她直觉他一定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