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E.S.P》梵程.J

51、Six - 2

　　浩家。
　　“喝水吗？”浩打开冰箱，有些担心地望了眼在沙发上发愣的锦，“还是饮料？”
　　“还有酒吗？”对方双目无神。
　　“没有。”浩望了一眼插得满满的啤酒，关上冰箱门，“我家没有酒，而且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不够……”锦叹了口气，“想度过今天晚上，还远远不够……”
　　“翰哥到底说什么了？”从刚才那个电话之后，锦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想也知道是谁的原因，“你说出来我分析分析，你也知道翰哥那个人，口是心非的。”
　　“……”锦只是摇摇头，抱了一个抱枕在怀里，缩到沙发一角，“浩，我需要酒。”
　　“我需要你清醒。”浩坐在她跟前，“我需要你告诉我翰哥究竟说了什么？否则我自己打电话问他。”
　　“他什么也没说。”锦缓缓地闭上眼，“他什么也没说……”
　　“你跟他说你要和我在club玩到很晚，然后甚至要在我家过夜，他居然什么也没说？”难道翰真是铁了心把锦往自己身上推？
　　“他说‘好’，他说，‘你要是想要长住，我可以把行李给你送过去’。”重复这些话对锦来说困难，很困难。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却终究还是红了眼睛。
　　翰不要她了，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她不知道翰真的可以做到这步，她以为“命运”只是翰一时没有想通的借口，却没想到那真的把他打倒，也把他们之间多年的爱打倒了。她觉得什么都挽不回了，苦肉计也好，美人计也好，从翰决定把她交到浩手中的那一刻起，除了“命运”，翰的眼里就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恨这样的他，却又只能恨着，毫无办法。
　　“我给翰哥打电话。”浩严肃地站起身来，“他怎么会这样死脑筋？”
　　“不要打，拜托，不要打……”锦泫然欲泣，“就当给我保留最后的自尊……”
　　“可是……”浩不甘心似地放下电话，“这算什么嘛！万一他所谓命运的对象不是我，而是一个对你不好的人，一个坏人，他也任你受折磨吗？”
　　“浩，我好累，”锦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能不能给我放洗澡水？”

　　温暖的水流让锦的心也温暖了一点点。她慢慢地把自己全身都浸入水中，胸口、肩膀、脖颈、最后是脸。下沉的时候她看着水面一点一点地升高，最后漫过自己的眼睛。然后她开始放纵自己流泪，那些眼泪在水中都变成一个个小气泡浮向水面。
　　在水里蜷缩成一团，她紧紧地拥抱住自己。心很痛，仿佛轻微的动作都会撕扯到胸腔深处的伤口，仿佛只有少呼吸一点才能够减缓。因为她是那么用力地爱过，那么深信不疑地望着他们的未来，所以这种疼痛成百成千倍地报答回来。
　　她委屈，她委屈得连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来了N城以后，一切都瓦解了，瓦解到修复的余地都没有。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要保护她一辈子的人，转眼间就把她推向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不容她思考，不容她选择。而她，除了被动地接受一切，似乎什么也办不到，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离了他自己会变得这样无能，离了他，眼也盲了，心也盲了。她不知道他是否也一样痛苦，她不知道把自己推向别人的他是否承受得比自己还多，但至少有一点她和他想得一样，如果这样做能让对方得到幸福，那么也就心甘情愿了。
　　翰，没有我你可以幸福的话，没有我你可以不要再受煎熬的话，我认了，我真的认了……你安排给我的一切，我接受就是了……不会再像个孩子似地和你任性，不会再埋怨你不理解你，不会再在你面前伤心哭泣，如果你真的可以幸福的话……
　　“锦！锦你在干什么？！”耳畔传来焦急的呼唤忽然将锦的神智稍稍唤回一些，但她睁起眼来好困难，身体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一点也不听话……
　　“该死！没了他你就不能活了吗？！你这傻瓜！！”浩一边从浴缸里捞起已经呈现昏迷状态的锦，一边用大浴巾将她裹了个严实。
　　触到新鲜的空气锦清醒了几分，浩怎么闯进来了……自己不是还光着……想要挣扎却发现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傻瓜！你怎么这么傻……”浩咬紧了牙骂骂咧咧，一边把锦小心地安置在床上，给她盖上好几层棉被。刚刚听浴室里一直没有动静，连水声都没有，就在外面试探地唤了两声，谁知里面并没有人答话。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从脚底一直凉到头顶，他找着钥匙开门进去，居然发现锦已经溺在水里了。那一刻他的心跳是静止的，有种崩溃在即的感觉，他被shock到了。
　　怎么回事……昏昏沉沉的……在棉被里温暖了一会儿，锦慢慢地张开眼睛：“唔……”
　　“怎么样？要喝水吗？”浩放大了的焦急的脸就在眼前。
　　“不……我怎么了……”她揉了一下微微发疼的脑袋，光洁的手臂就从被子里露出来。
　　“你还……你还说呢！”刚想臭骂她一顿，无意中瞥到被子里若隐若现的春光，浩居然脖子开始发烧。忙不迭地给锦将被子塞严实了，浩暗骂自己没用，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通常只有女人见自己脸红的，自己见人脸红的还是头一次……
　　“我怎么了？”感觉到自己的“状况”，锦有点回想起刚刚被浩抱出来的光景，下意识地缩进被子，“喂！你冲进人家浴室干吗？”
　　“我冲进去？是你闹自杀好不好！”浩站起身来，“我说你就那么想不通吗？非要以死相逼，你以为这样他就稀罕你啦？！”
　　“谁自杀啦？！”锦一副听天书的表情，“是太热我睡过去了好不好？自杀也不选择这样自杀啊，都给你看个遍！”
　　“你以为你有什么值得我看的吗？就你那小身板儿？我见过的女人可多了，像你这样没身材的倒是第一次见，让人一点‘食欲’也没有。”其实浩什么也没注意，刚刚慌张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救醒锦，哪还有心思关心她的身材好坏……
　　“你……”锦一时找不到回嘴的词儿，闷声不再说话。情绪渐渐回落到意识清醒前，或许她是真的想要就这么死了算了，所以潜意识才让她昏迷在浴缸里。如果死了，翰会后悔，会伤心一辈子吧……如果这样可以算是永远留在他心里的话……
　　锦的眼圈又开始红了。她别过脸去，不愿让浩看到她黯然神伤的样子。
　　“你……”浩有些慌张，“好啦，我开玩笑的，你身材挺不错，哦不是，是我其实什么都没看到……”他坐在床边，一只手扳过锦的脸，触到温热的眼泪他的手禁不住颤了一下。
　　“锦……”
　　“我没事，别管我好吗？”锦没有看他，想要再次扭过脸去，他却硬逼着她直视他的眼睛。
　　“锦，听我说……”浩咽了下口水，“刚刚我以为你出事的时候，我很慌张，很恐惧，我那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我绝对不能就这样失去你。”
　　锦的眼睛微微睁大。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和对希的感觉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虽然我说不出来，但是我知道就是不一样。我在想，翰哥勇敢直面的命运，我们是不是一样也该试着直面一次？即使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我也不能确定我对你的感情能不能算作‘喜欢’，但是既然昌看到我和你结婚，那么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结婚？”锦艰难地开口。
　　“不，结婚并不重要。”浩摇摇头，慢慢地凑近她的脸，“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开始看看？和我交往看看？”
　　“浩……”锦没想到浩会说出这番话，惊讶地张着嘴。
　　“至少我已经知道，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如果爱上你是我的宿命，我很高兴也很荣幸。与其大家痛苦成一堆，不如我们往下走走看，也就当作放翰哥一条路走，让他去找属于他命运的幸福。”
　　翰的幸福……锦转过脸。翰的幸福，不应该是我吗……
　　“我知道你一开始会很痛苦，但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你发现真的不行，那你就回头，我绝不会阻拦。”
　　“这样对你不公平……”锦摇头。
　　“先对你动情，已经不公平了……”浩缓缓贴近锦的脸，直到他呼吸着她的呼吸。满意地看着锦的脸红得像个苹果，甚至紧张得闭上眼睛，浩在唇与唇就要贴上的最后一秒重重地吻在了锦的额头上。
　　“慢慢来……”他朝她眨了眨眼，“我们的时间还很多……”

作者有话说

　　同志们，4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