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E.S.P》梵程.J

28、Five - 2

　　“如果我说我只是要去趟厕所呢？”病房里，敏盯着打着石膏的贤。他的右手臂和右脚都摔骨折了，还好不是很严重，医生说休息两、三个月就没事了。消息已经放出去，门口围成一团的记者鸟兽散了，原来有一些fans星星两两地还等在门口说要为贤祈愿，也被经纪人劝走了。
　　“真的只是要去厕所？”贤又拉住敏的手。从刚刚一团乱的情况下出演唱会场开始到医院，他就几乎没放开过她的手。若不是她的一身警服被人以为是真的保安，新闻不知道又会怎么出了。
　　“嗯……当然。”敏有些心虚。
　　“不过你怎么穿一身警服啊？来看我的演唱会不应该打扮打扮吗？”贤上下地打量着她，一脸不满。
　　“穿警服怎么了？不穿警服这样凑你这么近，被你的fans看到，我还有命活吗？”还嫌自己穿警服……穿不穿不都没看自己一眼……
　　“所以我才找不到你啊，我一直在摄像师周围找，那么多穿警服的，我都以为是保安。你也知道台上灯光亮，我看不清台下。”贤孩子般地嘟起嘴巴，一脸赌气的样子，“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居然还在往场外走，我一着急……”
　　“一着急什么？”敏飞快地截住他，她怕他说是为她才落此下场，她不相信他会为她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就……没有啦。”贤很快地反应过来，把话生生地吞进了肚里，他怕她因此而自责，他怕她把骨折的事情全部揽到自己头上，“没，就是我唱得太专注，没看清，和你无关。”
　　如果贤不这么说，如果贤说因为你我跌到台下了，敏可能不会那么难过，可能打打闹闹也就过去了。自责归自责，这事也算不上真是她的责任。但是贤偏偏没有这么说，反而让敏一下明白了他的用意。她想着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从5米台上摔下来会有多疼，她想着他跌坐在地上还伸出一只手向着自己时的眼神，忽然心就疼了。她觉得很委屈，为他委屈，他为什么可以为了自己这么做？他凭什么可以因为自己这样一个爱都不爱他的人落到这地步？
　　“怎么了？”见敏忽然不说话，贤有些慌张。他想是不是刚刚责怪她穿警服，惹她不开心了；或是敏觉得自己是在怪她害自己跌到台下。刚想再说点什么，却看到敏红了的眼睛，这让贤更惊恐了。
　　“我没有在怪你啊……”没受伤的手紧握住敏的手，打着石膏的手也想挪过来一表心意，“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没看清，我太集中了，fans让我一头热。而且你不要看我打着石膏，其实医生说是轻伤，卸了石膏也没事的。就是经纪人他太夸张，叫医生一定要仔细处理，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骗人……”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眼泪，但分明就是止不住，“刚刚我也在急诊室的，”声音哽咽，“医生说差点就粉碎性了……”
　　“医生嘛，就爱往严重了说，多住院才好多收住院费啊。更何况我是名人，他们知道我有钱……”贤嬉笑着。
　　“你能不能有点神经啊？”含着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骂，“你知不知道再严重点会怎样？后遗症你有没有听过？万一走路再也走不好了怎么办？万一手使不上劲了怎么办？万一弹不了钢琴了怎么办？万一你摔下来的时候伤的不止是手脚，万一……”
　　“没有万一……”一只手猛得将敏搂在怀里，贤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没有万一……我没事……”
　　“我吓到了真的……”敏回想起刚刚那个场景还是会后怕，她记得尖叫声后自己回眼看不到贤的感觉，像被谁从背后痛击了一般，瞬间脑中是一片空白的。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正是那种未知让她更觉恐惧。
　　半晌，贤微微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体贴地用手揩去敏还挂在脸上的眼泪：“我今天好像因祸得福了……”
　　“什么……”感觉到气氛的暧昧，敏有些尴尬地侧过脸揉了揉眼睛。
　　“如果断手断脚可以换来你为我掉眼泪的话……”
　　“说什么混话？！”迅速被敏打断了，她瞪着他，却见他满眼的柔情。别过脸去，她垂下眼睛，“我不值得。”
　　贤脸上的笑渐渐凝固，他像敏刚刚瞪着自己一般凝视着她，直到敏转回脸同样看着自己。抬起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病房里回响起他低沉真挚的声音：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之后的日子，敏总觉得有点上了当的感觉。因为她的生活忽然变成了三点一线——家，警局，医院。贤每天变着法子要自己做料理送给他吃，还总在她来的时候故意支开经纪人，借口手脚不便要她喂他。有时敏面对着耍赖皮的贤，就很想冲出去和外面等待的fans揭露一下，那个舞台上深情款款稳重深沉的人根本就只是一层皮，这个狡猾的家伙才是真正的贤。但是敏知道自己是不讨厌这样的他的，加上愧疚，因此她一次也没有拒绝过他的无理要求。贤的关系，让她暂时没有时间去思考强的事，渐渐的，她好像觉得她开始忘记了，对强的感情慢慢被替代，因为睁眼闭眼要思考都只有医院里那个油嘴滑舌却又可爱的家伙。
　　这天是周末，敏推开高级病房的门，看见贤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坐在轮椅上。
　　“怎么？医生许你下床了？”紧走几步，伸手去推因为一手转轮椅而原地旋转的人。
　　“我快闷出病了，带我去散散心吧。”贤抬起头，祈求的眼光。
　　“被记者看到了怎么办？医院还有那么多人……”
　　“所以给你准备了这个……”贤指了指床上，“护士服。”
　　“神经病……”第一反应就是警局里那些性变态，敏鄙夷地看了贤一眼，一表堂堂原来和怪大叔一样癖好。
　　“你在想什么啊？职业病吗？这是正常的护士服，我向这里的护士借的。穿上假扮护士不就不会给发现了？”贤一眼看出她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
　　“啊……哦，这样。”脸不知怎么红了起来，敏嘀咕着一把拿过护士服。
　　换上衣服走出来，就遇见贤上下打量的目光。
　　“你要不要转行？”这样才符合她那张甜美的脸嘛……没事做什么警察，冷冰冰的……
　　敏没回答，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给他戴上口罩和帽子，向门外推去。
　　已经快入冬了，天气渐渐冷起来，再不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医院花园里的银杏一整树的金黄，敏推着贤从那些金黄上走过，觉得时间好像都慢了起来。在人工湖水前驻足，敏蹲下身来给贤整了整衣角，确定他不会受冻，一抬头便撞上贤凝视的目光。
　　“干嘛看我？”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脸。
　　“医生说下个礼拜我就可以出院在家休养了。”没有再看敏，贤远眺着湖水。
　　“那很好啊，不用呆在这里这么闷。”
　　“但是找不到理由折腾你了。”
　　“什么？你就是想来折腾我是不是？”暴跳起来，敏插着腰望着这个说着欠扁的话还那么真挚的人。
　　“折腾你，才能见到你啊……”贤摘下口罩，抬头认真地望着敏。
　　“什么说辞……要见我就要折腾我吗？”敏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却不知该如何应答。
　　“不然……换我让你折腾怎么样？”
　　“我们就非要互相折腾吗？”
　　“那么我们可以相爱吗？”
　　敏僵硬了一下，她不敢低下头看贤，她感觉到他的眼睛是凝视着自己的。心再次狂跳起来，就像演唱会上她曾期待他看她一眼那样，不真实地狂跳着。
　　“敏，”他只是拉住她的手，用力地向下拽直到他们的眼睛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然后他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我说，可以让我爱你吗？”
　　她没有回答，准确地说是没有办法回答。她不知道自己准备好了没有，她也不确定是否会爱他。但是，当她对上他那双湖水般深沉的眸子时，她感到自己移不开视线了。
　　唇，在渐渐地靠近。贤的呼吸，让敏屏住了呼吸。柔软与柔软相碰触的时候，她只是僵硬在那里，连眼睛都忘了闭上，直到贤笑着伸出一只手蒙上她的眼睛。
　　不是没有接过吻，可是这一次，好像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让敏难以平复。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钝重得无法负荷一般。
　　吻毕，贤挪开手，看着那张已经红得不像话的脸，不由会心地笑起来。有点艰难地用一只手揽住她，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