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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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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鹤枝第一次见到炼狱杏寿郎是在京都的宅院里,他的队服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的羽织,看起来精气十足。领他过来的是半个月前开始照顾鹤枝的中村先生,他朝鹤枝鞠了一躬介绍到:“加藤小姐,这是主公派来保护您的炎柱大人。”
加藤鹤枝的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紧张的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于是只能朝炼狱杏寿郎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杏寿郎倒是没有介意她的扭捏,反倒中气十足的向她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加藤小姐您好,我叫炼狱杏寿郎。”
加藤鹤枝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因为保护自己而牺牲。
主公前后一共派来了四个孩子,他们都为了保护鹤枝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她曾写信问过主公,为什么要为了保护她这样一个无用之人而耗费如此庞大的精力和人力。主公的回信很短,他说鹤枝是加藤家族唯一的后人,若是她死了,加藤一族就彻底消失了。
“您好,我叫加藤鹤枝。”
鹤枝朝他挤出一个微笑来,很勉强的微笑,不同于他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
中村先生将杏寿郎带到以后就立刻收拾了东西向鹤枝辞别,他说主公给他指派了别的任务,他得马不停蹄地感到下一个地方去。
临走的时候他又朝鹤枝深深鞠了一躬,“鹤枝小姐,希望您保重身体,我们下次再见。”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亦或是……能不能再见。
三年前主公来京都找到了加藤鹤枝,他说无惨发现加藤家族在十四年前欺骗了他,于是一怒之下杀光了加藤一族所有的人。
“这是加藤家主出事前托人交给我的东西,我想如今也该交给你保管了。”
厚重的信封里满是支取银钱的票据,除此以外还有一封书信,是加藤家主写的。信上不过堪堪几句话,除了让鹤枝保重身体以外再无多言。
“我从没见过我父亲,也从没见过我的母亲。”
鹤枝紧紧攥着手里的那封书信,她问:“如果一开始就将我交给无惨,是不是加藤一族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主公望着远方摇摇欲坠的太阳,似乎是思考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父亲深谋远虑,为的是让加藤一族永远摆脱无惨的控制。”
“可是这样真的值得吗?为了我一个人而连累了全部族人?”
主公笑了笑,他说:“如果你父亲认为值得,那就是值得的。”
鹤枝叹了口气,她觉得父亲的这个做法一点都不值得。
传闻加藤一族会诞下灵婴,灵婴自生下来便自带灵力,若是日后得了启蒙开化,这股灵力便足以与无惨抗衡。
主公说这是属于无惨的诅咒,可鹤枝却觉得这是加藤一族的诅咒。在鹤枝之前所有诞生的灵婴都被历任家主交给无惨处置,以此来保护全族的安全。但灵婴却仍旧延绵不绝的诞生在加藤家里,杀不完的灵婴就像是横在加藤一族头上的利刃,稍有不慎就会招致灭门之灾。
鹤枝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临死前有没有后悔过曾经做下的这个决定,只是如今她已经十七岁了,身体里所谓的灵力仍未觉醒。
灵婴不过只是传闻,若是她最终也没有觉醒任何的能力,又该以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族人?
“加藤小姐,我买了便当回来,要一起吃饭吗?”
回忆在此处戛然而止,鹤枝抬头望去,太阳的余晖正照在杏寿郎金黄色的头发上,看起来格外温暖耀眼。
似乎是看鹤枝没有反应,炼狱杏寿郎又开口唤道:“加藤小姐?”
鹤枝这才慌张地移开了视线,“多谢你了,我去拿筷子。”
只是鹤枝还未起身就被炼狱杏寿郎按了下去,他笑吟吟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说:“店家给了我两双筷子,不用去拿了。”
杏寿郎一共买了四份便当,鹤枝吃了一份,他吃了三份。饭后他承担了所有的收拾工作,没有让鹤枝干一点活。
主人总没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于是鹤枝凑上前去解释道:“炼狱先生,其实我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我从小就被当作糙丫头养在外面,这些活以后我做就行了。”
杏寿郎却只是豪爽的笑了两声,“我听中村说上次恶鬼来的时候你不小心扭伤了手臂,还是先静养一段时间。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要承蒙你的照顾,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鹤枝笑了起来,明明是她承蒙杏寿郎的照顾才对。
真正入夜后鹤枝变得有些紧张,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恶鬼,而是因为她不知从何开口说起他们需要睡在一间卧房里的事情。
“炼狱先生……”
炼狱杏寿郎扭过头来看着加藤鹤枝,他笑着问道:“加藤小姐,怎么了?”
鹤枝咬咬牙开口道:“今晚我们要睡在一间卧房里。你放心,被褥都是新做的,我一周前就去棉花匠家里定制好的。枕头里缝着决明子,我听说这东西能明目,若你不喜欢我便给你换成棉花的枕头。”
说完鹤枝才发现自己似乎放错了重点,杏寿郎则抱臂看着她,久久都没有说话。
完蛋了,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女人。
毕竟没有人会这么直接告诉一个男人——今晚我们要睡在一起。
于是鹤枝又开口替自己找补:“因为之前鬼在半夜的时候来过,当时那个孩子睡在我的隔壁,事发后他没能及时赶过来。所以后来大家都和我睡在一间卧房,以免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炼狱杏寿郎仍旧低头看着她,许久才听到他打了个响指。
“决明子的也很不错啊!就试试这样的新枕头吧!”
晕,原来在想枕头的事情啊。
加藤鹤枝被炼狱杏寿郎这句话逗得乐了好久,而他就站在一旁看着她笑,没有一点被冒犯的意思。
“加藤小姐笑起来很好看呢。”
他坦诚地直视着鹤枝的眼睛补充道:“笑起来就变得有活力很多了呢。”
鹤枝回嘴问他:“难道我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羸弱吗?”
他摇摇头说:“不是,只是笑起来更好看一些。”
炼狱杏寿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房间里却突然传来一股难闻的气味。他一把抓住鹤枝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并低声安抚道:“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下一秒那从天花板坠下来的鬼就逼近了炼狱杏寿郎面前,他抽刀的速度很快,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只丑陋的生物就已经惨死于他的刀下。鹤枝之前还会因为这种难闻的味道感到反胃,但是有了这两年的适应期,如今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了。
鹤枝刚想出声道谢就被一根粗壮的藤曼缠住了脖颈,那怪物力气极大,被拖出去的时候她一度觉得自己快要缺氧死掉。但很快杏寿郎就斩断了藤曼将她捞了回来。
“好啊,竟然碰上了柱。”
屋外的榆树下站立着一个瘦高的男人,他的手臂完全是藤蔓的形状,看上去就像是树苗成精正满院子蹦跶。
“大人派我来是为了取这小丫头的性命,要是我还杀了一个柱,大人应该会更开心吧。”
那树精丑陋无比,它一边说话嘴边一边分泌着粘稠的口水。它已经将鹤枝和杏寿郎视作自己腹中的猎物,此时此刻正在思考一会该从哪个先下口。
“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加藤小姐分毫!”
炼狱杏寿郎握着刀摆出了战斗的姿态,“要想杀了她,就先打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