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赶我赶我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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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的晚风带着草药味钻进屋子里，莹白的光透过缝隙洒在地砖上。地上很凉，腰又撞到了凳子上，栗暖痛的小声吸气，语气止不住的慌意，“奴婢是华清宫小厨房的宫女。”
呜......她的蛋糕也不知道有没有撒出去......
借着洒进来的光，覃朗瞧见地上坐着一个身形瘦小的影子。桌子旁倒在地上的宫灯已熄灭，他大步提起，右手一翻，宫灯就被火折子重新给点亮。
“明日不是安乐公主的生辰嘛，奴婢是想来做个小点心给公主吃。”栗暖抱着木碗凑近宫灯，碗里的蛋清依旧稀得有些不成型。不过幸好没有洒出来多少，栗暖嘘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看来人是谁。
他的身形很高，栗暖扶着腰站起来，抬头一看对方的脸她乐了，“哎？怎么是你！”
把碗小心放在桌上，她一瘸一拐到柜子里拿新的蜡烛。烛台上的蜡油已经厚厚一层，栗暖把它清理好细心收起来，这才重又燃起烛光。
撞到凳子的地方隐隐作疼，“好巧啊，竟然在在这儿碰到你，你用过膳了吗？”栗暖撑着桌子坐下，“上次的桂花糕吃着还可以吗？要是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再给你做。”
“就是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蛋清打成冒尖尖的状态啊。我没力气了......”
指着腰受伤的地方，栗暖撇嘴，“好痛的。”
轻笑声传来，带着独特的少年气息。栗暖眨巴着眼睛，‘声音还挺好听！’
“做工还带月结的。”覃朗唇边笑意明显，伸手拿过碗，修长有力的手指握住筷子，“直接搅拌便可？”
“要顺着一个方向打，不能一下往左一下往右的。”栗暖教他，“你看，就是手腕用力。”
他的手骨节分明又白白的，栗暖一个没忍住竟把心底想的话说出来了，“你的手要是弹钢琴一定很合适。”
她看见少年侧目看过来，眸子里带着些疑惑，栗暖赶忙解释，“就是一种乐器啦，有黑白键，不同的琴键发出的声音不一样的，就像古琴。”
少年没应声，过了没一会儿大手把木碗递过来，“你看这样可以了罢。”
“哇，你力气好大。”栗暖兴奋的称赞，“我刚打了好久都没打成功。”兴冲冲的接过来，栗暖边把蛋白加入蛋黄糊中边嘱咐他，“你要是没别的事先别急着走，这个很快就能烤好的。”
小厨房西北角搭了个小火炉，是之前青禾帮着她一起搭的，小小一个不怎么占地方。栗暖照着现代的煤炭炉子的样子用土做的火炉，上面特地开了个口以方便空气能够流通。
底部放柴火，等炉子内温度到达一定热度后再把其熄灭，把面团倒进铁质的内胆里，利用余温就可以把面包烤熟了。
空气中只有香甜的气味飘啊飘的，二人谁都没有说话。栗暖抱膝坐在矮矮的小凳子上，有轻微的面团膨胀的气声传来，就像是白噪音，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回到了家。
那是爸爸好不容易休息的一天，也是他的生日。自己和妈妈在厨房摆弄着新买来的烤箱，手动搅拌器的声音很大，但一回头爸爸还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抱着妈妈偷偷的抹眼泪，“我不想要爸爸再这么辛苦了。”
妈妈回搂着她没说话，在那时的一片静谧中，她记得很清楚，也是这个味道，也是这个声音......
然后她看见爸爸被电话铃声吵醒，然后紧紧抱了下她和妈妈说了句‘等他回来’便出了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吃街上临近店铺太多，一个煤气罐爆炸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他的父亲就在那场火灾牺牲。
她和妈妈烤的蛋糕爸爸还没来得及吃，在冰箱放置了几天后被栗暖一下子全都吃进了肚子里。
很好吃，我替你尝过了爸爸，超香的，只是你再也吃不到了。
还有爸爸，你说话不算数，你骗我说你会回来的......
有淡淡的草药味飘来，栗暖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
身侧已然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他裹着厚厚的布正在俯身抽出铁质内胆。
“小心烫。”她呐呐。怔楞间，他已经放好内胆坐在长凳上。
烛光在他清隽的脸上走过，那双眸子似平静的湖泊。
他说，“闻起来很香。”
把心底的思念压到最角落，栗暖开着玩笑，“那你可说对了，我的手艺那可是没话说。”
“再等一下哦，我要实验下这个可不可以用。”栗暖一边拿棉线一边拿着收起来的蜡油，棉线被插在蜡油中央被放进清洗干净的蛋壳里。
桌上的蜡烛还在尽力燃烧着，栗暖小心拿着往下滴着，没几下蛋壳里的蜡油就被融化稳固中站立在中间的线。
一个小小的蛋壳蜡烛就此成功。
棉线不长，约莫也就只能燃一会。
伸手抓住一旁的少年，栗暖催他，“作为你劳动的酬劳，也做为刚才你帮了我的举动。我今年生日的第一个愿望就让给你了。”
如月般的平静眸子直直看着她，栗暖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古代生日并无许愿这一说。
“就是这样。”她把双手交叉弯曲后让他跟着学，“然后要在心底默念一个我们最想要实现的愿望，不过一定要心诚啊！”栗暖对愿望之类的事一向很看重，“不诚心是不能被实现的！”
少年如月般的眸子转了转，似是在思考真实性。栗暖着急催他，“快点快点，蜡烛要灭了！”
他的手弯成虔诚的形状，离得很近，栗暖瞧见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心里偷偷笑话他，怎么还紧张了。
然后仅仅只有半臂距离的少年睁开眸子，栗暖忙拽着他吹气，“快吹蜡烛，吹了才能被送到天上被神仙们听到。”
被拽着的少年连思考都没思考，下意识的跟着她的动作。蜡烛随气而灭，栗暖这才放下心来，她可不想白白浪费一个愿望。
用木铲把蛋糕胚拨到碟子里，栗暖把它切开，有些遗憾，“要是有奶油就更好吃了，我没有砂糖，就先凑合尝尝吧。等以后我有了钱就给你吃更好吃的。”
“对了，我叫栗暖。栗是栗子的栗，暖是暖阳阳的暖。”栗暖咬着勺子开口，“是华清宫小厨房的宫女。你是太医院的学生吗？”
正品着蛋糕的少年一愣，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你为何知我是太医院的？”
噗呲一笑，栗暖被逗乐了，“我又不傻，每次见到你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草药味啊。”
“原来是这样。”覃朗垂眸看向嘴巴鼓鼓的少女，“在那边呆的久了就都闻不出了，我叫西月。”
他也不知道这个瞬间他的嘴是怎么回事。覃朗想，或许他只是想以普通的身份认识一个普通的人吧。
用他自己这个人而不是谁和谁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第6章 我赶我赶我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