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竟把温柔男配给攻略了！(穿书)》橙子咚咚

20、我赶我赶我赶~

　　本还在庆幸今日自己来的及时的栗暖也被说的一愣，她茫然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对哦，淳儿刚和贤妃说话的时候绿叶不在啊，那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当时是在假山上的呢？’

　　跪在地上的身子明显一僵，处在众人视线焦点的绿叶有一刻都以为自己的计谋被识破了，“刚阿巧跑来告诉我公主落水时说的。她担心公主安危，又敬佩栗姑娘的勇敢所以给奴婢说的很是详细，故奴婢是在那时听到的。”

　　她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真的无巧不成书啊，竟然会有如此巧合。不知怎的公主傍晚竟也去了成亭湖，那儿本就离华清宫远，要是奴婢知晓定会劝公主不要去的。”她的声音听着很是自责，“好在栗妹妹水性好，要不然换了旁人公主可怎么办啊！”

　　栗暖不知怎的听着有些不舒服，老感觉她的话意有所指，有些不确定的问，“绿叶姐姐你的意思是我特意等在成亭湖的吗？”
　　被指桑骂槐的少女倏地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吗？”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有点过于巧合罢了。”绿叶跪着过来，看着好不可怜，“妹妹你别多想，是我嘴笨惹妹妹生气了。”

　　还处在震惊状态的栗暖还有些懵，她不懂绿叶为什么这么想，她明明只是想要救人罢了。
　　再者，她策划这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栗暖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她有些倦了，也不立刻给自己辩解，心脏一缩一缩的很是不舒服。

　　苏瑶一听就火了，蛮横的冲过去，立在绿叶前火气冲天，“你为何要这么说，栗暖对淳儿的好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她愤愤的嚷，“我看是你嫉妒栗宝受姑母重视，所以特意泼的脏水吧！”

　　“苏小姐冤枉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淳儿。”覃朗唤来还不知发生什么的妹妹，“你告诉兄长，为何傍晚要去成亭湖去玩耍？”

　　“因为我想看鱼鱼啊！”覃淳用手比划着，小小的手抱成一个小圆圈，“就是这么大，这么红的鱼。”她提起自己的红色裙摆给哥哥看，“哥哥你看漂亮吧，和鱼鱼一样的颜色！”

　　“那淳儿你又怎么知道成亭湖里有红色的鱼？现在已经过冬了，鱼儿们都要回家休憩了。”
　　“啊？”小不点一时没听明白，戳了戳自己的小脑袋瓜，“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是啊，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点忘记了，兄长。”覃淳吧唧了两下嘴巴，娇憨的傻笑着，“我刚喝了好多湖水哦，撑的饱饱的就有些忘记啦。”

　　“朗儿，本宫相信栗暖不是这种人。罢了罢了，都快回去休息吧。”她目光淡然的看了下跟了自己五年的绿叶，抱着淳儿准备去用膳。

　　绿叶被自家主子的眼神看的一慌，跪在地上的腿下意识的想起身。却被那道很是熟悉的声音定在原地，“竟不知何时华清宫的大宫女竟也开始需要浇花养草了。”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绿叶却下意识的看向脚上的鞋子。

　　粉色圆头布鞋侧边缀着星星点点的泥浆，一片乳白色花瓣跃然出现在鞋底。

　　绿叶看着那个一向纤尘不染的五皇子，他屈膝半蹲在地上，干净的手指丝毫不嫌弃的捻起那片被踩的只剩一半的花瓣。
　　那花瓣已被泥土弄的很脏，显出灰色的败象。被放进茶盏中，不需片刻就甩去沾着的污秽，在碧绿色的茶水中不停上下浮动着。

　　端着茶盏蹲在自称身子不舒服故一直躺在床上休息的宫女旁，覃朗清隽的脸上神情淡淡，那双总是含着笑的眸子此刻却显出凌厉来，“是只盛开在成亭湖的太平花呢。”

　　修长的手指重重放下茶盏，覃朗起身告别，“苏娘娘，儿臣这就先退下了。”
　　他揉了下还懵懵懂懂的胞妹的额发，“兄长先回去了，要听娘娘的话乖乖喝药。”

　　贤妃看向那个对何事都很淡然的朗儿，他比之前又高了，看起来更显贵气。只是快踏出门时竟又转身做了个揖，“苏娘娘，儿臣借栗姑娘说句话道声感谢。”
　　他的面色如常，只嘴角抿了一下。贤妃眸子在二人之间转了几圈，随后落在还一副状况外的栗暖身上，“确实该好好感谢。”

　　“娘娘！”跪在地上终于回过神意识到露出破绽的绿叶终于从心底感到彻底的恐惧，“娘娘不是这样的，奴婢只是怕傍晚风大故特意去成亭湖给公主送披风的，应该是在那时踩到的花瓣。”绿叶再顾不得其他，“一定是栗暖，一定是她不知从何处知晓公主的行踪。为了得到您的器重，所以特意策划的这一出。”

　　“娘娘您才认识那个贱人不过三个月，对她并无什么了解不是麽。”她急急上前抱住那个以好脾气在后宫备受宫人喜爱的主子，“娘娘奴婢已在您身边伺候五年，奴婢是什么样的人您不知道麽！”

　　那个一向爽朗性子的贤妃一甩袖摆，脸上怒意明显，“本宫现在知道了。”她呼出一口浊气，声音有些悲伤，“本宫有何处对不住你，竟惹得你对公主下此毒手。”

　　被这震怒惊到的绿叶彻底是吓软了身子，膝盖一软瘫坐在地上。被接连的哭声扰着，年纪尚小的覃淳也跟着哭了起来，她看向一直照顾自己的绿叶，“绿叶你为何一直在哭啊，我明明向鱼鱼许愿你要一直开心的。”

　　团子一般的小脸抽抽噎噎的，小手不停揉着眼睛，“不是你和我说只要向跃出水面的红色鱼鱼许愿就可以成真的麽？所以就算我掉进水里我也一直在许愿的，呜呜呜为什么都是不作数的！”

　　“公主！”本想再狡辩的绿叶发出了一声悲鸣，她噗的呕出一口血来，看着哭的不停呜咽的小家伙再也没了言语。

　　“来人把她拖下去罢。”贤妃掩着覃淳眼睛，声音有着压不住的疲倦。

　　绿叶一丝力气都没了，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后悔在心中不停翻滚着，她只是嫉妒栗暖不过几个月就抢走了她辛苦了几年才得到的一切而已。
　　为什么娘娘喜欢她？为什么公主也喜欢她？为什么就连娇纵的将军之女也喜欢她？

　　她仅仅只是做了几道糕点而已，为什么就可以这么轻易的夺走属于她的一切呢？
　　这些问题翻来覆去的困扰着她、纠缠着她，任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索性不想了。
　　她以小厨房要做鱼的借口向进宫送食材的人购买了一条红色的鲤鱼，又在单独和公主在一起时编织了这个谎话。又假借身子不舒服休息告了半天假，等着到那时再以送披风为借口去成亭湖。按照计划她躲在假山的缝隙处，看到公主落水时再救下便可以成为拯救公主性命的大人物了。

　　这样她就可以受到娘娘的器重，得到公主的宠爱，得到苏小姐的称赞......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彼时躲在缝隙处的她被栗暖的出现打破了。正在她想着用何托词时公主出事了，都怪那该死的鱼食，她一慌便不小心在草地上落下了一些。

　　覃淳跳动间，鱼食被踢进湖里。她又着一身绯红，鱼儿本就被食物吸引又看见那晃眼的红竟比自己预计中跃出水面的更早。

　　她看着那个她万分怨恨的少女用尽力气把本不在计划内落水的银杏一同救上岸，自己却因力气不足溺在水中时她是有些惊讶的。
　　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罢了。
　　然后惊讶就被不屑代替，她恨恨的想，‘没了她岂不是更好。’

　　然后就在那时，那个一直自恃稳重的六皇子冲了进来。突发事件一个一个跳出计划之外，她怕计划露了馅更是不敢再动。接着她看见那个面上一直淡然的天之骄子头次露出惊慌的神情，那时的她是有疑惑的，安乐公主已被安然救上岸，六皇子又何须如此慌张。

　　她看见那抹修长毫不迟疑的跳入湖中，她看见六皇子一边掐着栗暖的人中一边说些什么。天色变暗，她已经有些看不清，只能从湖面反射的月光中隐约读懂几个字。

　　“求你......”
　　“......是我不好。”

　　她看不清楚也读不明白，只是隐约觉着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
　　但她不敢说也没敢想。

　　再然后那个她一直讨厌着的少女被唤醒，片刻后有被压在喉间的呜咽传来，再后来她就看不见了。
　　天已完全黑了。

　　成亭湖只剩自己一人的时候她想过回去后要把自己的恨意藏起来，只是嫉妒的火苗只要一燃起，就很难再被熄灭。
　　作为安乐公主的大宫女的她在公主落水后自是需要前来。一路上阿巧又太过没眼色，把那个她最讨厌的人称赞的有如观音菩萨在世，所以她说话时那股劲儿被听出来了。

　　她确实是个被上天都抛弃的人，鞋底沾着的花瓣如此，就在此刻从袖子深处掉落的鱼食也是如此。
　　罢了，是她输了。

　　殿中央暖炉中的火苗在一直跳动着，她觉得自己如同已被烧散的碎屑，被死死压在炉底。

　　有少女倔强的声音传来，伴着啪嚓作响的声响，“你就没想过如若真的出了差错，公主救不上来呢？”

　　她下意识的反驳，“又不是我当值，银杏不是在麽......”

　　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愕然升起的恶心憋在胸口，绿叶终于懂了。
　　她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皆只是为了得到那些飘渺的感觉，为了那些摸不着碰不到的东西陷得太深。却连最最该想到的意外却不愿多想，或许该说，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在乎那些人，她从始至终在乎的都是那些虚无的名利。

　　所以，这就是自己和那个被众人皆喜爱的少女最大的区别是麽？

　　她认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有模糊的记忆被突然想起，那个在孩童时就敢贸然冲上前赶跑欺负乞丐的小胖子时的自己去哪了？
　　她不知道了。

　　不过没关系，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让自己回忆思索了。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