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快穿]》浅昀浮尘

162、162.11.16

　　月翎眉头一皱：“什么情况？”

　　“其中一队似乎是与暗夜部落交好的火焰部落的人……”树上那人皱着眉仔细辨认了一番，“大人，只怕来者不善。”

　　而即便他不说，慕泽辰也不会觉得他们来是有什么好事。他与月翎对视一眼，干脆利落地吩咐道：“立刻返回，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有什么企图。”

　　本就对慕泽辰心存敬意又察觉到他身上非同一般的气势的月翎下意识点头应下了，但他身后那群部落扩大后新招的人却都有些犹豫不决。

　　他们不像原本大地部落的那些人那样会对慕泽辰格外推崇，也不会因为之前月翎的几句话就对他肝脑涂地。这会儿听见他张口就是命令的语气，没直接出言反驳都是看在月翎的面子上。

　　他们面面相觑，心底有诸多疑问却得不到解答，但看着月翎已经率先随着慕泽辰离开了，无奈也只能将一天的收货整理好放进背篓，跟着前面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部落不远，至少比起那些正在往涅槃部落赶的人来说要近得多。

　　众人往某个方向走去，不出十分钟便已经可以看清来人的轮廓。

　　“首——”一个暗夜部落的人看到其中一人的模样，下意识想要脱口叫出曾经对夜羽的称呼，然而下一秒就被顾瑾安一个眼神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在慕泽辰的指示下，众人纷纷削弱自己的存在感，藏在林间听着夜羽等人的话语清晰地传入耳中：“前面就是涅槃部落了！”
　　“他们的首领欺人太甚，我们这次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不错！定也叫他们尝尝族人被杀的痛苦！”
　　“这次还有火焰部落的盟友相助，看涅槃部落那些人如何嚣张！”

　　那些人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地痛斥着对方的累累恶行，慕泽辰不由偏过头看了一眼月翎：“你们最近招惹他们了？”

　　“没有。”月翎当即否认，“我们一直安稳发展，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暗夜部落的人了——火焰部落也没有。”

　　慕泽辰眯起眼，陷入沉思。

　　而也就在这时，火焰部落的一个人目光如炬地直刺向他们所在的位置，低呵道：“那边有人！”

　　众人皆是一愣，而几乎是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火焰便瞬间席卷而来。

　　慕泽辰眼神一凛，在涅槃部落众人才刚张开嘴准备惊呼的时候便扬手竖起了一片水幕。

　　水火相撞，激起蒸腾的白雾。

　　视野一片朦胧，慕泽辰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暴涨的杀气。他脚下加力，迅速离开原地，把对方的攻击引开，以免误伤。

　　顾瑾安也没有犹豫，盯准了那边释放火焰的人将灵魂力铺散开去。对方的火焰极为霸道，但顾瑾安控制着藤蔓，将那些火焰整个包裹在里面，硬生生将那些嚣张的火焰闷死在了藤球里。

　　人群中的夜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看着眼前战成一团的三人，还没来得及叫身后的族人先拿下涅槃部落的人，就对上了卡迪那张阴沉的面孔。

　　她一下子懵了，偏偏这时候她那些属下还在震惊地对着慕泽辰那边的那帮人喊道：“你们、你们不是已经死了么？”

　　卡迪摸了摸腿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他看向夜羽，眼神中早已没了曾经的狂热，只剩下不尽的阴翳：“谁说，我们死了的？”

　　先前喊话那人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是首领说的……”

　　“哦？那我们是怎么死的？”

　　夜羽被他的眼神刺得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去给他一刀，好让他永远说不出话来，但终究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时候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她能杀得了一个，难道能把这一群都杀光么？而且，她如果动手了，那才是真的洗不清了！

　　她紧紧攥着的双手都在颤抖，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人……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死？那她费尽心思布下的那些，岂不是都成了一个笑话？

　　暗夜部落的那些人下意识看了看冷汗淋漓的夜羽，心底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们不说话，却是火焰部落的那些人开口道：“你们怎么还和这些人在一起？不是说他们技不如人对你们暗下杀手，你们拼死保护夜首领出逃……”

　　“你说什么？”

　　“大家都知道的，我们这不正准备去涅槃部落替你们报仇么？诶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居然这么命大，还能活着回来？”

　　从他们嘴里，他们听到了一个与事实截然不同的“故事”——

　　夜羽带着人前往奇石部落友好交流，却碰到了涅槃部落的首领云岚。
　　云岚曾经是大地部落的人，暗夜部落收并了大地部落之后，云岚对心善没有要他们性命的夜羽毫不领情，只觉得夜羽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处处与她作对，还带着一部分人叛出暗夜部落，重新建立了名为涅槃的部落。
　　接着，云岚因为意外流落到了奇石部落，花言巧语哄骗了奇石部落的原著民，带着他们将去友好交流的夜羽等人一顿侮辱打骂。
　　一开始，夜羽还忍着没有动手，但云岚越来越过分，终于将夜羽逼急了，动手教训了他们一顿。
　　云岚内心阴暗，看不得夜羽如此风光，竟丧心病狂地设计惹怒山神，想借山神的怒火消灭夜羽。暗夜部落的人心知避无可避，便齐心协力以身相抵，护着夜羽逃了回来。

　　听完这话，卡迪顿时默了。若不是亲身经历，他可能都要被这有理有据跌宕起伏的剧情说服了！
　　他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他身后的那些原暗夜部落的人则是痛心疾首地问道：“为什么？”

　　一旁脸色难看的夜羽从那些人开口的时候就在想能用什么理由把这件事掩盖过去。她不敢赌，不敢赌卡迪他们还愿意信仰她、帮她隐瞒。

　　而听到这近乎质问的话语，悬在头上的拿把刀终于落了下来。

　　“我以为那是他们做的……我也是想帮你们报仇……”

　　“可是其他的呢？他们什么时候侮辱我们了？夜首领，最开始不是因为你的命令，由我们先去挑衅的么？而且我们技不如人被俘，你对此一点表示都没有怎么不说？借着友好交流的幌子，试图直接吞并对方部落怎么不说？山神发怒的时候，云首领能够不计前嫌将我们一起保护起来，你却只知道自己逃命怎么不说？”

　　他们原本就被奇石部落的人洗脑得差不多了，如今听到夜羽依然只会找借口，心底对她所抱有的那一丝奢望都开始崩塌了。

　　暗夜部落里那些原本和他们玩得好的人纷纷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迪对上夜羽慌乱的眼神，一字一句地将事实说了出来，最后道：“夜首领，兄弟们信任你，愿意因为你一句话就舍命攻打其他部落，可是你却连我们战败后立刻来营救都不愿意。山神发怒时我们也多希望你能救我们于危难，可是你也没有。
　　“之前的那些日子里，你是给了我们比以往舒适的生活，可是，我惊愕地发现，我们的舒适全是建立在其他部落的痛苦上的……
　　“这次成了别的部落的俘虏之后我仔细想了想，我大概能体悟到他们的感受了。他们或许并不奢望你口中的所谓优沃生活，他们只是希望过一段平平淡淡的日子……而不是被你带着人打进去，强行改变。
　　“夜首领，我真的很感谢你曾经给我们的一切，但从今以后，请恕卡迪不再信仰你了！”

　　话音刚落，夜羽只觉得浑身一震，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她体内流走了。她惊恐地看向卡迪，却看到了他身后那些人同样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她的灵魂似乎愈发空虚了。

　　她愈发慌乱，下意识转头去看那些跟着她过来的暗夜部落的族人。可听完卡迪的话，那些人也开始动摇起来。

　　暗夜部落里大多数人都是被夜羽从别的部落收并而来的，他们的心底其实一直隐藏着一丝被夜羽压着的不舒服的感觉。它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裂口，此刻被卡迪的话一戳，裂口找到了共鸣，信念便像是纸糊的一般迅速瓦解了。

　　一旁火焰部落的人心里也不好受，夜羽如此欺骗他们，还妄图对无辜的涅槃部落之人动手……哦，也对，不是说她之前一直在侵略其他部落么，想来她应该是不在乎那些人的生命的吧？
　　而且她连自己都子民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之后还假惺惺地打着为他们报仇的旗号继续侵略，被戳穿了还想着找借口……

　　当初有多同情她有多想“为民除害”，如今脸就有多疼多想从头再来。

　　而且不是说神明是全知的么？那火焰之神为什么还会与这样一个体内满是贪婪和邪念的人为伍，还降下神谕让他们与暗夜部落合作？

　　他们看着树林间那抹张扬的火红，烈焰的光辉衬得夕阳都黯然失色。

　　那是他们部落的神使，能够使用火焰的法术，也是一直为他们向神明表露心迹的存在。前段时间，也正是因为他说接到了火焰之神下达的指令，让他们跟随暗夜部落的首领一起行动，他们才会轻而易举得接受了夜羽之后的邀约。

　　可如今，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对火焰之神的信仰，竟开始动摇了。

　　“火，着火了！”

　　一声惊呼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拉回，只见茂密的树林间已经到处都是散落的火种。爆裂的星火随风飘散，沾上了的树叶在瞬间就燃成了一团。

　　慕泽辰看着卡迪他们手忙脚乱的动作，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你疯了？不顾他们的死活了？”

　　火焰神使的手上还燃着不尽的烈焰，他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疯狂，表情更是无比狰狞：“我们的计划如此完美，若不是你暗中破坏，我又怎么会到如今的地步？！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什么命运，凭什么要按照命运行事，我们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