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替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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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苏乾把手机放下，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正骂骂咧咧地和何杰打游戏的陆晟。
这个傻子……
他无奈地戳戳陆晟：“这儿是医院，你小声点。”
“好的好的。”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抬，但真的很乖的把手机音量又调小了点，也把自己调成了完全静音模式。
这个时候，如果苏乾认真观察，就会发现，陆晟的耳朵正微微发红。
苏乾满意的笑笑，进病房去看老妈。老妈依旧是和林阿姨聊的很开心，大概率是忘记了时间。他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老妈看他进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哎呀，妈妈的大宝贝儿，妈妈知道错啦。”老妈还是不正经的老样子，拍拍林阿姨，道：“佳芸，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睡吧。你不上班，两个孩子还要上学呢。”
林阿姨看看苏乾，又看看老妈，最终还是起身，叹了口气，“过两天就手术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像现在这样有精神。”
闻言，苏乾继续保持沉默。
“好啦好啦，离得这么近，你明天还可以再来嘛，快回去吧。”老妈站起来送他们。
陆晟可能听见动静，已经把游戏关了，在门口等着他们。
“阿姨，妈。”陆晟长得帅气，很容易招人喜欢，再加上一张会说话的嘴，刚见面没多久的时候，就成功得到了陈晓潇的喜爱。每次见到他就问东问西的。
老妈故作不高兴，“怎么说的，该叫什么？”
陆晟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妈。”
“这才对嘛，把干字也去了。”
苏乾每次听他喊就头皮发麻，这个人，仿佛专门为应付长辈又分裂出一个人格一样，跟平常根本就是两个人。
为了远离这是非之地，苏乾去拉住陆晟，说：“该回家了。”
“哦……”陆晟觉得应该再说点什么的，结果被苏乾直接拉走了。
老妈又和林阿姨拉扯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他们三人步行回家。
很近，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陆晟一出来就勾着苏乾走在前面，苏乾推他的胳膊推了好几次，无果，只得作罢。
谁让这个人不要脸呢，一推就嘤嘤嘤，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便宜哥哥了，云云。苏乾听着心累，干脆不管他了。
陆晟一路上嘴闲不住，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苏乾觉得烦，却也是不断地接话。
“嗯。”
“哦。”
“是吗。”
语气都没变过。
慢慢的，陆晟住了嘴。他现在很烦躁，这种烦躁已经积压了好多天。他可以揽着苏乾，和苏乾做同桌，甚至可以让这家伙住进自己家，可他还是离他那么远。这家伙怕是块万年玄铁都砍不断的木头，不怪他身边没有亲密一点的朋友。
陆晟想想来气，从一个月前认识到现在，从陌路人到同居，他心疼他，一直怕他因为母亲的病难受，千方百计对他好，可他呢，一直就是这个态度，不咸不淡，若即若离。
不过，好在他对其他人也是这个样子，陆晟还能稍微顺心一点。
陆晟松开了苏乾，转头去和林阿姨说了会儿话。
苏乾：“？”
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的。
九月份的晚上空气都是凉的。一轮圆月高悬，与灯光争辉。
路上虽然还有些吵闹，但相对来说安静多了。可即便如此苏乾还是没能听清陆晟和林阿姨的对话。
陆晟故意压低了声音，问：“妈，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林佳芸听了一愣，看看前方身形修长、背影略显单薄的少年，也压低了声音，“怎么？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这全宇宙最好的便宜哥哥，怎么会跟他吵架。”
“那你怎么这么说？”
“你不觉得苏乾老是不理我吗？”
“哦，是有点。”老妈意味深长地笑了，“小兔崽子，你也不看看平时苏乾说的最多的话是给谁说的，我跟老陆想跟他多谈谈都谈不开，咱家不就你跟他关系好。”
陆晟撇了撇嘴，“说给干妈了，没说给我。”
这倒是真的，苏乾平时就是个闷葫芦，除了学习就是睡觉，别人不理他，他也很少理别人，这个态度让许多钦慕学霸风采的女性望而却步。然而下午一放学，他就直奔市医院来了，会和干妈有说有笑的聊上一会儿再回家，与平时大不相同。
陆晟每次都和他一起。今天之所以回来这么晚，主要还是因为老妈，她今天下午出差刚回来，在医院刚好碰上要回家的两人，就留他们连带干妈一起出去吃，让老陆自己在家煮泡面。
之后，一呆就是两个小时。
苏乾作业提前写完了，陆晟向来第二天再补作业，倒也无所谓。
“儿子，我和苏乾妈妈几十年没有见过了，见面了依旧像亲姐妹一样。你别太在意，所谓温水煮青蛙，过日子要细水长流，慢慢来，你会发现在苏乾眼里，你和别人还是不一样的。”
陆晟嘴角一抽，“傻的不一样吧。他自己这么说的。”
“好啦好啦。”老妈拍拍他的背，说：“不如我教你个办法？”
“什么办法？”陆晟眼睛亮了，一般来说，过来人的经验往往十分宝贵。
片刻后，陆晟不得不在心里为自己无知的想法道一声“罪过”。
“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他不喜欢别人离太近。”
“啧，你们这些男的真麻烦，你要是个闺女，我就直接把你嫁给苏乾得了！”
“这有个毛线关系！”
他们俩声音不知不觉抬高了，苏乾回头看了一眼。
陆晟：“……”
林阿姨：“……”
苏乾的临时住所，陆晟家，不过，同时也是他班主任的家。
此时，教室里威风凛凛的陆大班主任，正幽怨得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坐在沙发上抱着小兔抱枕，面前还摆着两桶被吃干抹净的泡面，直直地望着林阿姨。
“离婚吧！林佳芸！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人：“……”
真不知道同学们看到这幅场景会作何感想。
苏乾和陆晟自觉地各回各屋，林阿姨一边宽慰老陆，一边收拾桌子。
老陆：“哼！”
林阿姨双目一横，举着泡面桶，随时准备往自家老公头上扣。
“老婆我错了！”
陆家箴言，其一：能屈能伸。
“去把垃圾倒了。”
“遵命！”
老婆出差回来，第一个通知的，不再是他，第一个想见的，不再是他……哎，想我堂堂九尺男儿，竟败给了一个女人。
等他任劳任怨地倒完垃圾回来，老婆正等着他过来，悄声说：“对不起，没有考虑到你……”
老陆本来蔫了吧唧的，一听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神抖擞地扬起了大尾巴。
林家箴言，其一：知错不改。
自从苏乾搬到他们家之后，陆晟自觉性子收敛了许多。以他们两家目前的关系来看，如果苏乾妈妈真的不能挺过这一关，他们家可能就要收留下苏乾，让苏乾成为他名义上的亲弟弟。
苏乾爸爸在他初中的时候，因为车祸过世，在他们家所有的亲戚中，和舅舅的关系是最近的，可苏乾爸爸去世后，他舅妈一直觉得他们家是个麻烦，虽然嘴上不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老女人很不待见苏乾，生怕干妈最后托孤给自己老公。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成为一个高三学生的监护人，要多上很多麻烦，更别说他们家还有三个正上着学的儿子。
陆晟家，是很好的选择。老陆和老妈都有着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身边也就陆晟这一个独子。两家也都十分赞成这个决定，只是没有问过苏乾和陆晟的意见就对了。
陆晟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是一直不知道苏乾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陆晟和苏乾除了睡觉，其他时间几乎都呆在一起，他知道自己有时候挺傻逼的，但是如果他傻逼一下的时候能让苏乾笑一下，他也乐意。只是按他和朋友相处的模式，哎就是玩儿，可苏乾不行，人家是正经人。
他想改变一下和苏乾的相处方式。
陆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要让他也变成个正经人，他做不到啊！
想想老妈说的：“近距离接触。”
他现在被允许的，只有勾肩搭背，还总是被拒绝。要什么近距离接触，难不成还能亲他一下？
陆晟：“……”
嗯……
好像，感觉还不错。
黑夜中，陆晟的眼睛是亮的，他的拇指轻轻在自己的下嘴唇上抚过，酝酿出深深的笑意。
可能会生气，可能会不理他，但他真的好期待苏乾的反应啊！
明天，等着吧，苏小乾同学！让你敢不理你哥我！
翌日。
老陆身为班主任，去的比他们俩要早。等他们到班级里的时候，已经快要全勤了。
陆晟今天总是打瞌睡。他们俩坐在最后一排靠墙，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不容易被发现，只是他老铁何杰有事没事就从第一排跑到后面来找他，有点烦人。
苏乾有时候不明白那些无聊的东西有什么好讨论的，他们说话，他做题或者睡觉，几乎不参与。
但这次带上他了。
“学霸，一中到底有多严啊？”何杰平时精力充沛，今天明显憔悴了许多。
陆晟解释道：“之前说的，他成绩太差，坐哪都没用，他妈准备让他转学到一中去。”
“我要是后天的考试考不过二本线，就得转了啊！”
“哦？”苏乾沉吟片刻，道：“一中比三中严，学衡中。”
他高一高二就在一中上的，那儿离他家近。老妈被检查出胃癌住进市医院后，他才搬到陆晟家里，来三中走读。他对这“没有衡中的命，一身衡中的病”的一中是再熟悉不过。
“晟哥啊，要不你替我去考试？”何杰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我妈已经打定主意了，反正二本线打死我我也考不过。”
“你问问老陆同意不同意。”陆晟嘴角上扬，看着有些欠揍，说的话却没什么杀伤力，“我想帮你也没办法。”
谁让自己老爸刚刚好是自己班主任呢。陆晟成绩虽然比不上苏乾，但也绝对不差，要是为了帮何杰卡线过二本，肯定会有大麻烦，更别说他这张帅脸，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万一被认出来了咋整。
“唉……”何杰沉默了一会儿，视线落在了前面那两人身上，突然笑了。
他一手搭一个人的肩膀，笑眯眯地凑过去：“秦明轩，冯易。”
“替个考呗……”
两人顿时背脊发凉。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替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