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守，候》夏夜的小猪

41、第五章

　　送走了父母哥哥，埃尔希终于松了口气。看到他们担心的样子，她真的是愧疚的很。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有那个最后一重劫难，她的头皮就开始发麻了。敢情这个无良师傅从前都是在骗自己。一直以为大罗金仙是最厉害的，结果居然只是最下等的。想砍人……
　　“灰灰，在想什么啊？”老人凑到脸上阴晴不定的徒弟面前，笑得很欠扁。
　　“师傅，要是我打不赢那个老妖怪，该怎么办？”埃尔希眼神怪异的看着那个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师傅。
　　“你终于发现了？！”老人惊讶的看着徒弟，满意地看到那张脸上开始出现黑线。
　　埃尔希咬了咬牙，什么叫她终于发现了？她从最开始听到就知道自己赢不了好不好？一直都是这个人在说她绝对没问题的。现在怎么变成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师、傅！”
　　“嘿嘿，”老人笑着摸摸鼻子，“灰灰啊，你去妖窟底层找个帮手吧。”
　　“底……底……层？！”埃尔希原本阴沉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到那小嘴唇抖得像秋风中的残叶，就连声音都颤抖的不像话。
　　妖窟？听到这个名字，埃尔希就想到第一天上山的时候，无良师傅给她的那个下马威……

　　“师傅师傅，这是什么地方啊？”
　　三岁的埃尔希站在一个从里面吹出冷风的洞穴口，拉了拉身边老人的袍袖。
　　“这里啊，这里叫做妖窟。”老人蹲下来，轻轻捏了捏小孩子粉嫩的脸颊，笑得促狭。
　　“好玩吗？”三岁的孩子，关心的只有好玩不好玩。
　　“当然好玩，”老人用力地点头，“灰灰想不想进去看看啊？”
　　“可以吗？”埃尔希的眼睛一亮，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重又变得黯淡，“可是里面很冷吧？”
　　“吃了这个就不怕冷了。”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颗粉圆的果子。
　　“真的吗？”埃尔希伸手接过那颗果子，翻来覆去的看看，然后对着太阳照一照，竟然晶莹剔透的可以看到里面果核的阴影，“吃了就不怕冷了？那怕热吗？”
　　老人的嘴角抽了两下：“都不怕。”他都差点忘了，他那个徒弟是个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主儿，但凡有一点好处，总是会尽可能多的争取更大的好处。没想到，都投胎了竟然还是没有忘记这个习惯。不过还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从来都不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他还真的要担心了。
　　“太好了！”埃尔希欢呼一声，立刻将果子送进口中。连果核都没放过，一口吞了下去。
　　看得老人在一旁嘴角直抽抽，他本来还担心这孩子不肯吃那个有点苦的果核呢。她可倒好，白担心了。
　　“灰灰，你不怕苦吗？”老人还是忍不住问了。
　　埃尔希摇摇头：“虽然有点苦，不过味道很香，我喜欢。”
　　老人的嘴角继续抽。他家徒弟果然不是凡人，爱吃果子的习惯也一样带了过来。好在他都有准备，否则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好了，灰灰，你自己进去吧，”老人指了指洞口，“不过记得，看到有挡路的石台子时，就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里面会不会很危险啊？”埃尔希踮着脚，张望着里面的。冷风和外面的空气接触，变成了一阵阵白雾，遮挡了外面的人窥探的视线。
　　老人的眉毛跳了两下，悄悄的退后一步，一脚踢在埃尔希的小屁屁上，直接将她踢了进去。这个实在是不能怪他，要是被那个孩子知道里面有多麻烦，她一定立马逃走。
　　被踢进去的埃尔希趴在地上，伸手到后面揉了揉被踢得很痛的小屁股，然后爬了起来。看着脚下莹白的冰，再看看自己身上单薄的袍子，埃尔希惊讶的长大了嘴。真的不怕冷了，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在体内流动，竟是清晰可辨。
　　但埃尔希的眼神投注到眼前的道路上时，她才注意到，这些冰的下面，竟然冻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生物，五颜六色的皮肤，奇形怪状的耳朵、鼻子，有些长着一只角，有些则有两只，甚至还有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
　　“你是新来的？”瓮声瓮气的话语从身后响起，吓了埃尔希一跳。转头看，小女孩的脸色变得惨白。
　　这是什么啊？超过十英尺的身高，铁青色的皮肤，锋利的尖牙露在外面，上齿的尖和肩膀齐平，下齿则和眼睛在一条线上。耳朵不是长在两侧，而是在脑袋上面，时时转动着，似乎在查探周围的声音。结实的手臂长的可以碰触到地面，短短的腿，指甲都是清一色锋利的吓人，不时闪过一道道反光。皮肤裸露在外，只有腰间围了一个毛皮状的围裙，仔细看看，似乎是一匹狼的皮。狼头和尾巴接在一起，刚好形成扣搭。
　　“问你话呢！说！”来者看到埃尔希冰蓝色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着自己，却一言不发，立刻怒了，抬手臂一砸，地上立刻出现一个大冰坑。
　　被这巨大的声音、恐怖的力量还有恶狠狠的表情一吓，埃尔希的鼻子皱了皱，眼泪滴了下来。
　　“救命啊！”
　　一边哭，一边逃向远离那个大家伙的地方。埃尔希只觉得，自己的小命要不保了，为了保命……逃！
　　背后的妖怪一头黑线。他做了什么？只不过多少年都没有看到过新来的同伴了，兴奋之余，走上来打个招呼而已啊……
　　慌不择路的埃尔希完全不知道身后的妖怪只是要打招呼，只是在保住自己小命的信念支撑下，以不符合三岁孩子身高的速度迅速跑向妖窟的深层……
　　狐妖、花妖、猫妖……
　　一张张恐怖的脸，一只只冰凉的、毛茸茸的爪子，刺耳的笑声，可怕的笑容，埃尔希小小的心灵大受伤害。
　　于是，一声声更加凄惨的尖叫和哀嚎从妖窟的更深处传来，让那些妖都不寒而栗，是怎样凄惨的遭遇才能造出这样撕心裂肺的哀嚎声，简直是人间悲剧。
　　晚上，等到老人想起把他的徒弟带出来的时候，埃尔希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袍子更是被那些妖怪抓成了一条一条的……
　　除了埃尔希自己眼睛红肿三天之外，老人一直兴奋终于找到了好玩的事情，看到那个很“贵族”相的徒弟变脸，真的是神生一大乐趣啊……

　　自此，小女孩也牢牢记住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很可怕，什么都可以不会，但是保命的力量一定要有。而那个无良师傅，一旦觉得她有进步了，就会把她扔进妖窟去进行历练。
　　在山上八年，埃尔希不知道被师傅扔进去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是累到昏迷之后，被管理者扔出来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打败了多少妖怪。她只知道，从最开始见到妖怪就跑，到一年前离开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在中层妖窟平安呆上三天了。
　　可是底层，她可从来没有进去过啊……那里的妖怪，随便一只都可以毁了整个妖窟的中上层，要她去那里找个帮手回来？带回霍格沃兹……来道雷劈了她吧……
　　“灰灰，想什么呢？”
　　妖窟洞口，老人突然放大的脸吓了埃尔希一跳，随即戒备的看着他。
　　“师傅……你确定，你真的不是想让我去送死？”
　　听到这话，老人脸一沉：“当然不是！”
　　“妖窟的底层都是……”埃尔希吞了吞口水，“都是大妖怪啊……”
　　“我当然知道。”老人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埃尔希很有给他一棍子的冲动。
　　“那里面的家伙，恐怕不会输给那个老妖哦？”埃尔希小心翼翼的试探。
　　“没错。”老人似乎很满意埃尔希了解这些“常识”。
　　“那你就不怕我找出来的家伙会跟那个老妖怪连手吗？”
　　“进了妖窟的妖，终生都会受到密咒的约束，根本没办法背叛。”
　　“是吗？”埃尔希眼睛一亮。
　　“但是妖窟里面，他们却不受任何束缚，你必须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收服里面的妖。”老人直接一盆凉水兜头泼了下来。
　　埃尔希惨白着脸，嘴角抽了又抽。她现在算是提前完成任务吗？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别担心，”老人高兴得欣赏够了徒弟的变脸戏码，才终于再次开口，“师傅我把白丝借给你，除非是你选中的对手，否则其它的妖怪不会伤害你。”
　　“真的吗？”埃尔希冰蓝色的眼睛再度发亮。
　　白丝，一件护身宝衣，也是妖窟看守者的身份证明。有了白丝的保护和震慑，所有的妖物都不敢随意妄动。因为白丝连接着禁锢他们的密咒。一旦妄动，就会立刻灰飞烟灭。
　　这是上层的妖告诉埃尔希的。也算是她在妖窟里进出八年的收获。上层的妖怪都和她成了“朋友”，尽管是那种边打边聊天型的朋友……
　　也许对他们来说，永无止尽的囚禁生涯中，能有她这样一个可以用来练手，又可以带来外界消息的人出现，也是生活中的一大乐趣吧。否则他们怎么会告诉她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消息。虽然统一的交换条件，都是她要打赢……
　　“进去吧。”老人提醒着徒弟。
　　看看自己身上突然出现的白色袍子，埃尔希点了点头，深吸口气，踏入了那个她熟悉但又陌生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偶终于还是决定给埃尔希找个宠物回来了……宠物比主人厉害……汗……